第六十五章:脱险

铁鹰单手拄剑紧闭双眼,神情痛苦。

他在角落里不断地喘着粗气。

庞义手拿佩刀,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缓缓地向铁鹰靠近。

铁鹰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他的呼吸愈发急促,仿佛每一次出气都要竭尽全力。

“铁鹰,去死吧!”

庞义凌空纵跃而起,使出一招云开雾散。

但见刀芒熠熠,一道寒光直奔铁鹰的脑顶而去。

在生死攸关之际,原本紧闭双目的铁鹰突然睁开了眼睛。

只见他挪动身子,手中青风剑向前一点。

白虹贯日,剑尖死死抵住配刀。

庞义感受到了铁鹰的顽强抵抗,试图加大力量压下去,但铁鹰的长剑却如同生根一般,纹丝不动。

“姓铁的,没想到你受了这么严重的内伤,还有如此的功力,看来我是小瞧你了,不过你也仅限于此了。”

庞义说完以后,连续向铁鹰踹出数脚。

腿上生风,势大力沉。

一股股威压下来,铁鹰手臂感到千钧之重。

庞义的攻击愈发狂暴,铁鹰的处境愈发艰难。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铁鹰敏锐地捕捉到了旁逸招式转换间的一个微小破绽。

这是庞义在连续发力后的一瞬停顿,虽然短暂,却被铁鹰精准地察觉到。

铁鹰毫不犹豫,积聚起全身剩余的力量,猛地一掌击出。

这一掌灌注了他所有的内力,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

掌风呼啸,如同惊雷乍响。

庞义完全没料到铁鹰能在如此绝境中找到他的破绽并发起反击,想要回防已然不及。

只见铁鹰双目圆睁,怒吼一声,一记重拳如雷霆万钧之势,狠狠砸在庞毅的大腿回弯处。

只听得“咔嚓”

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脆响,庞义的腿骨瞬间碎裂。

他痛苦地扭曲着脸,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跌落在地。

“啊!”

庞义疼得惨叫连连,声音凄厉无比。

然而,铁鹰并未有丝毫的怜悯与停顿。

他顺势推出清风长剑,剑身闪烁着冰冷的寒芒。

庞义惊得脸色惨白,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他下意识地拼命闪躲,但铁鹰的剑势又快又准。

剑尖如毒蛇吐信一般,无情地穿过他的左臂,瞬间捅戳出一个鲜血淋漓的窟窿。

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庞毅的衣袖。

庞义见这次偷袭也没有杀死铁鹰,心中暗叫不好,深知弄不好还要把自己折在这里。

他忍着剧痛,紧咬牙关,用颤抖的手费力地拔出清风长剑,从怀中掏出一瓶药粉,胡乱地给伤口涂上。

做完这一切,他不敢再有丝毫耽搁,转身就赶紧逃离了这里。

图虎看到庞义逃跑,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片刻之后,他才回过神来,扯着嗓子喊道:“庞大人,别丢下我!”

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

然而,庞义此时只顾自己逃命,哪里还听得进图虎的呼喊,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远处。

就在途虎准备逃跑的时候,大门外突然冲进几个身着青衣的人。

为首的一个人看到铁鹰后,说道:“铁大人,我们来支援你了!”

铁鹰一看,原来是海潮帮的沙里飞。

铁鹰脸上露出一丝欣慰,说道:“来得正好!”

图虎见此情形,吓得双腿发软,瘫倒在地。

沙里飞目光凌厉地扫向途虎,冷哼一声:“哼,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途虎面如死灰,哆哆嗦嗦地求饶:“饶命啊,各位大侠!”

沙里飞却不为所动,对身后的人说道:“把他拿下!”

几人迅速上前,将途虎牢牢控制住。

沙里飞转头看向铁鹰,关切地问道:“铁大人,您伤势如何?”

铁鹰摆了摆手,说道:“不碍事,先解决眼前之事。”

沙里飞点头应道:“是!”

随后,他指挥着手下,开始清理现场。

铁鹰服了镇心理气丸后,开始运功调息。

过了一会儿,他感到腹内的疼痛减轻了几分。

铁鹰站起身来,喝问图虎:“雪灵芝藏在哪了?”

图虎身子一颤,不敢有丝毫隐瞒,他哆哆嗦嗦地指着前边的一个石屋说道:“雪灵芝就就藏在这里。”

铁鹰冷哼一声,没说二话:“头前带路!”

图虎战战兢兢地走在前面,铁鹰则手持长剑,紧跟其后,以防图虎耍什么花招。

成功取得雪灵芝之后,铁鹰将其倍加小心地揣入怀中,而后押着途虎走出。

他向着沙里飞言道:“沙兄弟,我此刻还需去找孙医生为哈扎医治病症。你率众人将途虎押往京城,把他与瑞王相互勾结的阴谋呈禀圣上,圣上自会处置此事。抑或你径直寻到郑尚书,将此中详情告知于他,他定会妥善定夺。”

沙里飞双手抱拳,郑重说道:“铁大人宽心,此事务必办得妥妥当当。”

铁鹰微微颔首,不再赘言,携着雪灵芝匆匆离去,其身影转瞬便消失于众人的视野之内。

沙里飞随即指挥手下,将途虎牢牢捆缚,押解着朝京城方向进发。

受伤的庞义一番包扎之后,来到了关山月酒肆。此时,酒肆内寂静无声,一个人影也无。

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人悠然自得地坐在桌前喝酒。

他的姿态闲适,一只手轻轻握着酒杯,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腿上。

庞义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白衣人却并未抬眼,依旧不紧不慢地将杯中酒送入口中。

庞义走近,白衣人的面容在昏黄的灯光下逐渐清晰。他的脸上带着几分醉意,眼神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庞义站在桌前,正欲开口,白衣人却抢先说道:“坐吧。”

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庞义坐了下来,一把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随后仰头一口喝了下去。他的脸上现出愤怒之色,瞪向白衣人。

白衣人却淡然地开口说道:“怎么样,失手了吧?”

庞义冷哼一声:“哼,你少管!”

白衣人一脸风轻云淡,却又略带着几分嘲讽,对庞义说道:“庞义,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是什么?”

庞义抬眼看着白衣人,没好气地说:“什么?就是自以为是?”

白衣人轻笑一声,摇摇头道:“非也,你最大的缺点乃是有勇无谋,且刚愎自用。但凡行事,只凭一腔热血,从不深思熟虑,如此怎能不败?”

庞义脸色一沉,怒声道:“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我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摘!”

白衣人不以为意,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且莫恼,听我把话说完。此次你与铁鹰交手,本就准备不足,又在关键时刻冲动行事,这才落得如此狼狈下场。若你还不知悔改,日后只怕会有更多的苦头吃。”

庞义虽然知道白衣人说的有理,但是他依然不以为然,说道:“王爷让我负责这件事,事情与你没什么关系。”

白衣人说道:“话虽如此,不过你这次惹出的麻烦不小啊!且途虎被抓了,哈扎也被铁鹰救了出去,如果哈扎供出边塞那些与王爷有关联的将领,你说事情会怎么样?”

庞义眉头紧皱,心中隐隐有了一丝不安,但仍嘴硬道:“哼,那又如何?王爷自会有应对之策。”

白衣人冷笑一声:“你莫要太过天真,此事一旦败露,王爷也未必能保得住你。”

庞义沉默片刻,语气稍软:“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

白衣人目光深邃,缓缓说道:“当下之计,需先想法子堵住哈扎的嘴,再设法从图虎口中探得有用信息,提前做好防备。”

庞义听完白衣人的谋划,他不以为然地说道:“哼,你这是吃了灯草灰放的轻巧屁!现在哈扎在铁鹰的手里,密不透风,咱们如何想去堵哈扎的嘴?难道直接上去抢?另外,途虎也被带走了,现在正赶往京城,你让我到哪儿忙去?”

白衣人冷冷地说道:“要说你这个人没有脑子,就是没有脑子,一个莽夫而已!”

庞义怒目而视:“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白衣人毫不畏惧,提高声音道:“我说你就是个没脑子的莽夫!难道不是吗?做事从不考虑周全,只知用蛮力。铁鹰虽带走了哈扎,但他们现在急于救治,咱们可以从孙不凡这里入手。至于图虎,京城路途遥远,我们也可派人中途拦截。”

白衣人毫不畏惧,提高声音道:“我说你就是个没脑子的莽夫!难道不是吗?做事从不考虑周全,只知用蛮力。铁鹰虽带走了哈扎,但他们必有行程路线,我们可在路上设伏。至于途虎,京城路途遥远,我们也可派人中途拦截。”

庞义冷哼一声:“说得轻巧,哪有那么容易?”

白衣人一脸恨铁不成钢:“只要精心谋划,怎会没有机会?你若还是这般冥顽不灵,就等着大祸临头吧!”

庞义想到自己屡屡让瑞王失望,瑞王早晚会对付自己,为了避免祸患降临到自己的头上,庞毅忙让白衣人帮助他。

白衣人说道:“这次你听我的,我负责行动,不用你谋划。若再出差错,你看王爷要不要你的脑袋?”

庞义连连点头,一脸谄媚地说道:“全凭您做主,这次我一定乖乖听话,绝不再擅作主张。”

白衣人冷哼一声:“记住你说的话,若有违背,休怪我无情。”

庞义唯唯诺诺道:“不敢不敢,一切但凭您吩咐。”

白衣人在庞义耳边嘀咕了几句,庞义连连点头,然后转身出去了。

此时屋内只剩下白衣人,他目光深邃地望着门口,不知在思索着什么。过了片刻,他轻轻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酒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