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货仓之行,扬威镖局大伤元气。
柳总镖头负伤,几位镖头惨死。
铁鹰擒获了李全兴,脸上并无半分的高兴。
他要梳理扬威镖局运送精铁为何遭劫,也要顺便看看众位镖师。
铁鹰将李全兴交托马长云,然后就起程奔赴扬威镖局。
铁鹰行至半路,见到前面几堆乱石旁,三名歹人正在对着一位郎中行凶。
就听其中的一名歹人,恶狠狠地说道:“赵鹤松,我看你往哪里跑?”
郎中满脸的血污,左腿已经被歹人打断。
他一边向后移动着身体,一边惊恐地问:“我与你们素无冤仇,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歹人冷笑道:“赵老头,为什么要杀你,你心里不清楚吗?”
赵鹤松指着歹人,气得双手颤抖。
他怒斥道:“救死扶伤,是医者的本分。你们这些恶贼,为了自己的私欲,阻止我行医救人,真的是天良丧尽。”
三名歹人见赵鹤松义愤填膺,立时耸肩冷笑。
持刀的歹人啐了一口,接过话来说道:“老不死的,你不是喜欢悬壶济世吗?我看看今天能不能救自己。”
一语言毕,歹人举刀朝着赵鹤松的脑袋砍了下去。
须臾之间,赵鹤松就有性命之忧。
在这生死关头,铁鹰闪身出现,对歹人说道:“你们这些贼人,给我住手。”
铁鹰冷不防一喝,举刀的歹人,刀在半空停住。
他们三人扭过身来,打量着是什么人在出言阻止。
歹人见铁鹰面容黝黑,遂不屑地说道:“喂,烧窑的小子,你敢来蹚这浑水,我看你是找死。”
铁鹰冷然一声,示意歹人尽管放马过来。
三个歹人暂时丢开赵鹤松,转而对铁鹰展开围攻。
他们快刀生风,招法狠辣。
一人在前,两人在后。
铁鹰摆开“金鹰展翅”的姿态,两眼向前后扫视。
先前持刀的歹人率先进招,他就势前滚,使了招“罴熊抱树”。
刀影纵横,将铁鹰罩住。
铁鹰在闪躲的同时,避实击虚,看到歹人下盘不稳,立时出脚猛攻。
仅仅一个照面,歹人被铁鹰踢中小腹。
他如断线风筝一样,跌飞出去。
在地上吐出鲜血,不久生机熄灭。
剩下的两名歹人,对铁鹰骂道:“小子,有种报上你的姓名。”
铁鹰面如冰霜,淡漠地答道:“就凭你们这些宵小,也配知道我的姓名?若想报仇,来刑部来找我。”
两名歹人听见这话,得知铁鹰原来是公门中人。
他们咬咬牙,带着愤恨离开了。
铁鹰来到赵鹤松的面前,询问道:“老伯,您的伤势怎么样?”
赵鹤松摇着头说道:“壮士,我的伤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这些个恶贼,把我的左腿给打断了。现在我行走不便,如果不能及时赶路,恐怕病人的伤势会危及生命。”
铁鹰见赵鹤松自己浑身是伤,顾不得医治,还惦记病人。由此,他对这位郎中萌生出几分敬意。
铁鹰对赵鹤松说道:“这样老伯,我背着你入城,一来你也治治伤,二来我买辆推车,这样就能很快的赶路。”
赵鹤松连连抱拳,他感慨地说道:“萍水相逢,壮士如此的盛情,老朽赵鹤松感激不尽。”
铁鹰虽然与赵鹤松素未谋面,不过对他的医术却早有耳闻。
他背负着赵鹤松入了城。
在一间跌打医馆,赵鹤松的腿伤被包扎后,伤口的痛楚已大为减缓。
铁鹰看到他的气色慢慢好转,心中也是倍感欣慰。
赵鹤松缓缓起身,对铁鹰说道:“壮士,我想到附近的药铺再买些药,以备不时之需。”
铁鹰点了点头,二人随即出去了。
置办了草药和推车,铁鹰推着车子对赵鹤松说道:“老伯,咱们这是去哪里?”
赵鹤松答道:“咱们去扬威镖局。”
铁鹰听着赵鹤松的话语,觉得病人的伤势可能很重。
于是他加快脚步,推着赵鹤松前行。
俩人很快到了扬威镖局,两位镖师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他们一见到铁鹰,不由得一怔。
随口说道:“铁大人,你怎么来了?”
没等铁鹰开口,赵鹤松叹了口气,他对镖师说道:“咱们进去说。”
四人径直来到内室,铁鹰发现柳总镖头面色苍白,整个人躺在床上沉沉昏睡。
铁鹰皱着眉头,急切地询问:“两位兄弟,柳总镖头的伤情怎么如此严重?”
镖师摇头答道:“柳总镖头回来,我们就为他请了不少的郎中,可是他根本不信。他认为自己受的是内伤,普通的郎中治不了。遂自己运功疗伤,结果真气逆行,伤及了心脉。”
赵鹤松插言道:“柳总镖头中了七煞掌,他不先治内伤,及时清理体内血瘀,如果虚弱的时候再强运真气,也不是火上烧油吗?”
众人听到赵鹤松如此说,都纷纷表示赞同。
铁鹰问道:“赵大夫,你既然说出了柳大哥的症结所在,想必肯定有医治的办法。”
赵鹤松略微点头,为柳镖头诊脉后,开了方子。
药剂煎服好后,赵鹤松亲自尝了尝。
随后,他让镖师把柳镖头搀扶起来。
赵鹤松看着柳镖头服下汤药,他坐下等了片刻。
众人看到柳镖头气息均匀,脸色渐有红润,心里的紧张有所平复。
他们纷纷夸赞赵鹤松的医术。
赵鹤松呵呵一笑,连连摆手。
铁鹰见赵鹤松有些疲乏,遂对众人说道:“各位镖头,赵大夫自己也是有伤在身,适才有竭力为柳大哥治病。我看他神情倦怠,不如我先送他回去歇息。”
几位镖师纷纷感谢地说道:“有劳铁兄弟和赵大夫了。”
其中一人拿出百两银子,感谢赵鹤松。
赵鹤松告诉镖师,他知道柳镖头是个急公好义的人,所以此次他不要诊费。
说完,赵鹤松就让铁鹰带着他离开了扬威镖局。
在铁鹰和赵鹤松走后不久,柳镖头突然惊醒。
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口里不停地咳嗽着。
几位镖师连忙上前询问。
柳镖头“啊!”的大叫一声,就一头栽倒。
镖师们纷纷呼唤着柳镖头,可是柳镖头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时一个镖师惊叫道:“快看,总镖头脸色发黑,这是中了毒了。”
听他这么一嚷,镖师们说道:“怎么回事,总镖头怎么会中毒?”
这位镖师说道:“怎么回事?哼,多半是那铁鹰和郎中搞的鬼。”
他的话出口,其他的镖师都摇着头。
他们难以置信地说道:“不可能吧,铁大人与总镖头如同兄弟,在货仓他不惜以身犯险,怎么会谋害柳镖头?”
那位镖师撇嘴冷笑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铁鹰这葫芦里卖的倒底是什么药?咱们先不要在这里妄下断言,还是尽快找到铁鹰和那名郎中再说。”
几位镖师听他这样讲,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众人纷纷奔出了房门。
在出门的时候,说话的那位镖师偷偷将药碗藏在了身上。
铁鹰推着郎中在城中没走多远,郎中也是脸色发黑。
铁鹰上前问道:“赵大夫,你怎么了?”
没想到赵鹤松用手紧紧地抓着铁鹰的衣领,他语气急促地说道:“铁鹰,我好心好意去救你的兄长,没想到你如此歹毒,居然暗地里暗算我。”
熙攘的街市行人穿梭,他们听到赵鹤松的话后,纷纷驻步观看。
铁鹰眉头紧蹙,对赵鹤松说道:“赵大夫,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听的我云里雾里,我何曾下毒暗算于你?”
赵鹤松满眼的愤怒,手指颤抖,他吧嗒着嘴说道:“看来,这仇我是报不了了。”
赵鹤松说完话,就断了气。
路人七嘴八舌,指责铁鹰太胆大包天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把人给毒死。
铁鹰气恼地回道:“你们胡说八道些什么?”
铁鹰的喝斥,更加引起了路人的不满。
几个年长的老者说道:“岂有此理,难不成你还要对我们动手不成。”
铁鹰气得无可奈何。
在他被路人围堵之际,扬威镖局的众位镖师也赶了过来。
他们看到赵鹤松也是中毒而死,就怒问铁鹰这是怎么一回事?
铁鹰现在茫然无措,他根本不知道其间发生了什么。
镖师们说他沉默不语,以为铁鹰这是胆怯了。
他们站出来骂道:“真的是人心难测啊,没想到柳镖头对你推心置腹,你反而下毒加害于他。”
铁鹰惊愕地看着镖师,他语气微颤地说道:“怎么,连你们也认为是我铁某下的毒?”
先前的那位镖师说道:“铁鹰,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是不是你,是要拿证据说话的。”
铁鹰应声说道:“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那位镖师见铁鹰开了口,他即刻用言语相激。
镖师说道:“既然铁捕头自认为问心无愧,那么你敢不敢把你随身的东西都拿出来?”
铁鹰冷哼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有什么不敢的。”
说着,铁鹰就开始把衣袋里的东西逐一拿了出来。
当铁鹰把东西放在手里,那位镖师说道:“等等,你手里的纸包是什么?”
铁鹰也是一愣,他对这个纸包一无所知。
镖师们吼叫道:“铁鹰,把纸包拿来。”
不等铁鹰有任何反应,两个镖师上前一把将纸包夺了过来。
那位镖师让人在路边买了个包子,然后把纸包的东西抹在了包子上。
一只野狗吃了包子,很快就死了。
那位镖师眼现冷厉,对众镖师说道:“捉住他。”
镖师们心怀着怒火,冲向铁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