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献点殷勤

月亮挂在树梢,两个人并肩走出校门。

贺之漾没用?晚膳,已经有几分饿了?,本来?打算回家后让小厨房捣鼓点吃食,结果乔岳好像敏锐地?察觉出来?,不声不响的径直带他去了?一家羊肉馆儿。

浓郁醇厚的羊肉味飘过来?,贺之漾四下看了?看,挑眉:“是老?店啊?”

店铺两排长凳,墙上挂着几个做旧的山羊皮,看上去特别朴实无?华,夜色里?有汉子在炭火上翻烤着炙肉,香气扑鼻。

贺之漾下意识就觉得乔岳带他来?的店肯定很好吃。

“是我这几年最爱来?的店。”乔岳坐在长凳上,张口要了?半只羊:“坐吧,早就想带你来?尝尝了?。”

月光朦胧,烛火忽明忽暗,两个人在夜色里?相?对而坐。

今晚,也算是如?愿以偿。

乔岳以往没动过情,总觉得至少要同生共死后才能交心,交心后怎么?也要互相?挡过几次刀,才配得上动情二字。

可?实际情况全然不同,对贺之漾动心的瞬间,刚开始皆是一闪而逝,直到闪烁的情愫愈发灼烫人心。

他想对贺之漾好也是一些细碎的日常,从一饮一食再?到塞满所有细碎的时刻。

动情没自?己想得那么?难,不必经过九九八十一难。

可?似乎又比想象中?难百倍,街上的人摩肩接踵,也只有一个贺之漾猝不及防撞进他的眼眸,

春夜风微冷,两个人吃完羊肉笑闹着一同走回去。

离开店时,贺之漾吃得肚皮都要撑破了?,还是剩下不少羊肉。

乔岳拿牛皮纸裹了?羊腿,直接递给他。

贺之漾被?小情郎的头份礼物吓得连连摆手?。

两个人举着羊腿你推我搡了?半晌,最终还是乔岳一锤定音。

“拿去吧。”乔岳特别认真,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何?不妥不处:“当夜宵。”

贺之漾拗不过,只能硬着头皮接过来?:“……”

他还能说什么?呢?

他贺之漾的男朋友真是个谜一般的实在人,送他的第一份儿大礼……竟然是个两三斤的烤羊腿。

又过了?半个月,终于到了?助教演论初试的时候。

国子监正中?的大殿是为皇帝讲书而设,能装下几百号人,助教的初试就定在这里?进行。

大殿中?央有个凸起的青石板高台,权且当作演论的台子用?,台下聚集着国子监和琉球学馆的学生们,他们等待参与助教演论的同窗们轮流上台演说,七嘴八舌很是热闹。

演论并不像科举一样需临场发挥挥毫写文,更多?的是考察外邦话的流利程度,能背诵流利且能用?几个邦国的语言熟练的回答司业的问题,一般就能过关。

同窗们很少见此种形式的比试,也都很是期待。

但是上台的这些少年背稿都有些磕磕绊绊,更别说和司业用?外邦语对话了?。

同窗们不由得在台下叹息,他们都晓得这些人一旦中?选,不必挤科举的独木桥也能有官坐,说起来?当然羡煞旁人。

但做起来?也是难如?登天?。

毕竟他们从小说官话,舌头都长成模样了?,还能再?绕着弯儿说外邦语么??

可?当贺之漾开口时,他们的想法一下子被?倾覆。

因为有曾经学过外语的加持,贺之漾演论起来?很是轻松,一串串陌生的字符行云流水般流畅动听。

乔岳站在众人之外,抬起眼眸看去。

贺之漾的身形是刚长成的清俊稚嫩,一束浅淡的春阳斜射入窗,洒落在他的侧颜上。

伴随着他的演论,周围的景色都渐渐黯然,只有他愈发夺目。

贺之漾演论完赢得不少赞叹,心里?不由得美?滋滋。

他来?大鸣朝这么?久,第一次真切感受到自?己在学业上的所谓天?赋。

正沉浸在得意的情绪中?,忽听耳边响起一声低语:“讲得真不错。”

贺之漾抬头,看到乔岳面含笑意望着他。

周遭登时响起一阵议论。

“啊,那不是乔镇抚么??”

“他最近来?锦衣官校的时候都越来?越少了?,怎么?还会专程来?听演说。”

“还专门夸漾哥呢?”

“你懂什么??”有人悄声道:“那肯定是为了?先扯上关系。”

“被?选上也是去没太多?油水的鸿胪寺,不至于锦衣卫镇抚这么?献殷勤吧……”

两个人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走出去。

贺之漾看了?乔岳一眼道:“没生气吧?”

乔岳抓住他手?腕,唇角上扬道:“他们说得没错,我就是专门来?和你扯关系的,我真正献殷勤的时候他们还没看到呢!”

贺之漾警惕:“……你准备干嘛?”

“带你上个茅厕,放学后送你回家。”

上个茅厕???

乔岳说罢直接伸手?扣上贺之漾的腰,把人往茅厕那边儿带。

“……你乐于助人还是自?我感动呢?”正准备上茅厕的贺之漾心里?发毛,觉得自?己宛如?过马路时被?小朋友劫持的老?大爷:“不至于啊,放手?我能自?己走。”

乔岳扣着他的腰,果断把人揪到了?茅厕:“你去吧。”

贺之漾看了?眼乖乖守在门外的乔岳,笑得无?奈:“你这人什么?喜好?”

两人又打打闹闹半晌,贺之漾发觉乔岳始终双目灼灼盯着自?己,一双喜滋滋的眼眸都不挪动的。

贺之漾被?他看得不自?在了?,轻咳一声:“咱能收敛点么??”

“为何?要收敛?”乔岳很是自?觉,强调道:“我已经有名分了?。”

贺之漾做人特严谨:“是预选,还不是名正言顺呢。”

乔岳轻哼一声,明知故问道:“有何?区别?”

贺之漾瞪眼道:“预选一天?只能亲一次啊!”

这人难道想耍赖?

“我差点忘掉。”乔岳拉长声音答应一声,又坏笑着靠近:“若不是小狐狸提醒,都忘了?今儿还没开荤。”

乔岳英俊的面庞赫然贴在眼前,连带着心口都忽然紧缩着跳跃了?两下。

贺之漾暗骂一声,这人真不要脸。

明明没有一天?会忘!还缠着自?己预支了?好几日的!

没等他腹诽完,已被?乔岳捏住下巴。

乔岳微微眨眼,坏笑着靠近,轻轻贴住贺之漾那双色泽莹润的唇。

贺之漾脑海里?紧绷的弦登时断裂,脑海响起嗡嗡的轰鸣声。

乔岳比他高小半个头,亲到动情处,贺之漾无?法克制的伸手?揽住乔岳的腰身,仰头想要去迎合……

啪嗒一声……头上精致的璎珞小帽顺着额发滑落在水洼。

昨夜春雨下了?一夜,雨疏风骤,地?上水洼里?皆是泥泞。

乔岳俯身捡起那顶精致的小帽,垂眸一看,鬓角的璎珞上已经沾满了?泥。

他平日里?身手?如?鹰隼般敏捷,心爱之人在怀时,却硬是腾不出手?挡住那小帽滑下。

平日里?听旁人说情能蚀骨,可?见此言不差。

贺之漾接过那顶沾了?脏污的小帽,颧骨上再?次浮起一抹桃花红,看得乔岳心里?有几分得意。

平日里?凶巴巴的贺之漾谁不怕?只有在他面前,常常手?足无?措,显得骄纵又腼腆。

自?己在贺之漾心里?,也是特殊的那个人。

看着贺之漾拎帽子发呆的模样,乔岳暗想以后还是少欺负某人几次算了?。

“漾哥,帽子怎么?又掉地?上了??”贺之漾和乔岳做罢苟且之事,拎着帽子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回课室,结果同桌李冀大惊小怪的叫道:“这都是第几回了??”

贺之漾抬抬眼皮,懒得理他:“风大。”

“啧啧啧这几日的风还真是我们漾哥的帽子克星啊,”李冀挪揄道:“说来?也巧,这春风怎么?就往漾哥你一个人头上吹。”

掐指一算,漾哥这帽子少说也掉了?三四次了?。

贺之漾顿了?顿,耳尖诡异地?浮现一抹薄红。

作者有话要说:总不能说每次都是被男朋友亲(づ ̄3 ̄)づ╭?~的吧感谢在2021-03-1623:44:44~2021-03-1823:53: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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