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
三个声音几乎重叠在一起。
沈鸣鸢、赵振勇和陆文奚彼此互相看看,所有人都在惊诧。
只有被陆文奚钳在手中的那个男人一脸茫然。
沈鸣鸢和赵振勇各自收了招数,来到陆文奚的面前。面面相觑了一会,陆文奚才问:
“胆子这么大,竟然还敢越狱?”
沈鸣鸢也毫不示弱,伸出手当着陆文奚胸口就是一拳:“公主府不都被禁了足吗?你还能满街跑,胆子也不小啊!”
赵振勇只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男人,是南梁皇子陆文奚。却不知他什么时候和沈鸣鸢这样亲近。
左看一看,右看一看,从两个人的言语里听到一丝打情骂俏的意味。
——年轻人的事,还是不要管!
果如沈鸣鸢所料,昨日在青衣坊的轿夫,并非祺王府上惯用的那几位。
毕竟是见不得人的差使,循迹可查的王府轿夫不能参与到构陷公主的事情中来。
祺王府就花钱找了几个市井泼皮,充当祺王妃的轿夫。
两次偷袭者刻意引导沈鸣鸢接近祺王府的轿子,而那几个假轿夫,就趁机杀死了轿子里的人。
虽然白烟迷眼的时候,他们几个也挨了刀,但毕竟是皮外伤。比起那笔他一辈子都不可能赚到的意外之财,这点伤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假轿夫哆哆嗦嗦的,不敢抬眼正视三个人,只小声说:“他们给的钱很多,说只要我们不乱讲话,就不会有人查到我们的头上。我欠下了赌债,正发愁要还,就只好——但是你们相信我!人不是我杀的,是另外一个!”
“你们彼此认识吗?”
轿夫摇头:“我只知道那人姓陈,别人叫他陈三儿……据说是个在逃的杀人犯,杀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陈三……”沈鸣鸢默念这个名字,对赵振勇道,“麻烦赵叔去找洛京府贾捕头,问问这个陈三的消息。”
赵振勇的任务是保护陆文奚的安全,一时间有些为难地将目光投在陆文奚的身上。
陆文奚却笑笑:“赵叔放心就是,公主殿下不会让我死的。”
不久之前,陆文奚还管他叫“赵兄”,听到沈鸣鸢的称呼,却立马改了口。
赵振勇毕竟是御前伺候的聪明人,他闻出一丝八卦的味道,也不多问,只“嗯”了一声:“不麻烦。”
然后就离开了。
假轿夫被捆成一个粽子,扔在院子里连声哀嚎。
陆文奚盯着沈鸣鸢看了一会,发现她脸上有一夜未睡的疲惫,眼眶还有点肿。
前脚听闻亲生手足被毒害至死的噩耗,后脚被嫁祸陷害王妃母子、关进牢房。
沈鸣鸢经历了怎样的折磨,陆文奚是猜得到的。
仅仅过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她就思路清晰地从祺王府一路查到这里,就好像自己是一个不会悲伤痛苦的工具。
陆文奚的心有些疼,但在聒噪的哀嚎声里,他也不好把沈鸣鸢拥入怀中。
他只好隔着几尺距离,深深看一眼沈鸣鸢:“放心,有我。”
沈鸣鸢也朝着他点头:“放心,我是不会被打倒的。”
赵振勇的动作很快,没过多久就回来了。
他和贾捕头有一起救火的交情,贾捕头一听始末,立即放下手头的事情,亲自赶到。
刚刚进院子,就看到地上趴着个大型的虫子,在不断蠕动。听到贾捕头的声音,像是受了惊一样不断乱叫。
贾捕头看清地上那人的长相,也立即上前来:“好小子,原来你躲在这里!”
一看这二人好像是旧相识,沈鸣鸢奇道:“贾捕头认识这人?”
贾捕头对沈鸣鸢一点不敢怠慢,连忙回答:“老相识了!他是个惯偷,咱们洛京府的常客!”
沈鸣鸢眉头一皱。她看看赵振勇和贾捕头,又问:“那陈三儿呢?”
贾捕头也露出疑惑的神情:“这事说来也奇,洛京旧案里确实有个叫陈三的,三年前杀了邻居家满门,偷了银子就跑路了。昨天下午去钱庄兑银子,让钱庄柜台的伙计认了出来,报到洛京府,谁知我还没带人去抓,陈三就被人莫名其妙地杀了。”
他拧着脸盘子回顾昨日案件的情况:“凶手是个练家子。”
一旁的赵振勇也帮腔道:“来之前贾捕头带我看过陈三的尸体,我可以确定,凶手的武功路数,是来自飞龙卫。”
“这就对了。”
沈鸣鸢和陆文奚几乎是异口同声,他们互看了一眼。两个人心中都有了答案。
“祺王妃案件其实并不复杂。我两次遭遇偷袭,都是有烟雾弹的情况。因为我看不清周围的人,所以那些骚扰作战、将我往轿子方向引的人可以是潜龙右卫。但几个露相的轿夫却绝不能是。”
沈鸣鸢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虫子”。
“他也好,陈三也好,应该都是祺王重金收买的亡命之徒。由他们扮演祺王的轿夫,并且杀死祺王妃和世子,日后就算有人查到祺王府上,对祺王府的下人审讯逼供,也很难查到这里。而陈三,则是因为败露行迹遭到了灭口。杀他的人,很有可能是江东。若不是祺王重伤出乎所有人意料,绊住了江东的动作,这人恐怕也早被灭口了。”
“奶奶的!”贾捕头骂起人来嘴上毫不留情,“也太缺德了些!”
沈鸣鸢想起自己前往南市之前,江东还在宁贵妃的身边。
她皱起眉头:“贾大哥,小妹劳烦你帮个忙,派几个兄弟在这里守株待兔。江东不会放过这人,迟早会来灭口。只有活捉了他,小妹的罪名,才有洗脱的可能。”
贾捕头被这几句“大哥”“小妹”捧得飘飘然。他重重拍拍沈鸣鸢的肩膀:
“放心,交给大哥我,不会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