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吗?
李初曦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怔愣。
几日前姚瑾曾暗戳戳的给她提过此事,大意就是二人既然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在一起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所以威胁她必须选他做夫婿。
说实话,对于自己的亲事李初曦没什么概念,她觉得自己明明还是个孩子怎么这么快就能开始找夫婿了呢,实则内心之中还是想多玩几年,她听那些前朝的女官们说成了家之后就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她对此没由来的感到了些许畏惧。
“殿下,杜夫人给您送来的那本京城公子集锦您看过了没,里面有没有合您心意的人选?”阿秋还在打听。
只听李初曦轻叹一声,铜镜中一双杏眼充满了疲惫,“唉,祖母总是喜欢搞些有的没的,不过是一些画像罢了,画像哪能画出真人的十分之一,还不都是画骗!”
比如放在第一页的那个郑耀,若不是早年在国子监亲眼见过他是什么烂德行,她当真信了那画中的如玉公子是他本人了。
阿秋撅起嘴,“那...殿下心中的夫婿是何模样?”
是何模样?
李初曦眸光微转,心中道:至少要长相俊美吧。
蓦地,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如玉少年的面孔,和那双如琥珀琉璃般的眼瞳。
李初曦一惊,小神仙!
对啊,她最喜欢的少年就是小神仙了,若是小神仙能做她的正夫...
打住,打住!
她差点忘了,小神仙一直都讨厌她、记恨她,她亲自答应他再也不出现在他面前。
“罢了,想这些有什么用呢,船到桥头自然直。”李初曦堂堂一个皇太女还能找不到夫婿?
穿戴好吉服,李初曦来到奉神殿,面对文武百官开始她的成人之礼。
由她的母亲李惊鸿亲自为她的发髻别上了一根蟠龙发簪,随着礼官的高呼声慢慢转过身去,为文武百官展示皇太女的威仪。
白玉阶上淡金色蟒袍的少女风姿无双,站在高处接受百官跪拜,如一只朝气蓬勃的小金凤凰,身上流淌着勃勃生机。
队伍最末尾立着的白衣少年不知为何看的出了神,经身边的人提醒才想起俯身跪拜,少年想,以后的一生自己可能都要作为臣子伏跪在她的裙下了。
姚瑾一身紫色锦袍站在自己干爹姚策的身边,看着少女,露出了与有荣焉的笑。
“你这臭小子,笑成白痴了。”姚策弹了弹他的发顶。
姚瑾嘿嘿笑着,“干爹,你不懂。”她成人礼之后就可以和我结为夫妻了。
姚策还看不出他的心思,不就是喜欢小初曦吗,年轻人啊,藏不住事。
吾家有女初长成,崔祯与李惊鸿对视一眼,三十出头的男人俊美依旧,柔声对身旁的女子道:“女儿长大了,什么时候我才能彻底功成身退,归隐田园呢娘子?”
李惊鸿知道,崔祯留下来是为了她,这些年,他付出了太多。
“此次科举之后,朝廷会再纳一批新的才干,到那时,夫君就可以告老还乡了。”李惊鸿道。
二人相视一笑,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牵起了对方的手。
...
太女殿下的及笄礼之后,传言首辅崔祯已经向女帝陛下递了致仕归隐的折子,而首辅致仕就意味着朝廷官场的格局要发生新一轮的换血,春后的第一场科举紧锣密鼓的提上的日程。
京城,孙大学士的府中。
张行云背完了书走出书房,只见门口处有一小厮侯在此处,他记得,这小厮是孙大学士院中负责传话的,不由问道:“可是老师有何要事?”
小厮颔首,恭敬道:“今日府中来了贵客,老爷邀请您也前去一同会客。”
张行云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嗯,走吧。”
到了会客厅,张行云看到厅内的人,脚步微微一顿,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
只见厅内的茶桌旁,孙大学士坐在主位,对面坐着一对父子,其中一位他认得,正是从前在国子监报团排挤他的头子——郑耀。
“行云,快来见过郑侍郎。”孙大学士道。
张行云收起了心思,上前对郑耀的父亲见礼,郑耀白了他一眼。
坐下以后张行云便再没有开口,从他们之间的谈话得知,郑耀也要参加此次春闱。
“与孙大学士的亲传弟子相比,小儿不值一提。”郑侍郎客套的说了这么一句。
张行云抿了口茶水谦卑道“不敢”眼神却瞧向郑耀,据他所知,郑耀在国子监依旧是那副老样子,不学无术,靠抄别人的功课维持面子。
果然,郑耀微微咬了咬后槽牙,目露凶光。
孙大学士和郑侍郎二人吃茶聊天,十分融洽,郑耀与张行云则相反。
又一起用罢了晚膳,张行云应孙大学士之命送二人离去,上车之前,郑耀一把将他拽到了暗处。
“可以啊小白脸,现在都混到了这个地步,当初是我小瞧了你。”郑耀拽着他的领子道。
张行云一把将他推开,“别在这里放肆。”
郑耀恶劣的笑了两声,果真放开了他,“张行云,我们做个交易吧,只要你愿意今年春闱替我去考试,我们郑家给你五百两...黄金,怎么样?”
他知道,张行云的便宜叔叔最近感染了恶疾,急需一笔治疗费。
“你休想,科举大事,岂容你儿戏?”张行云皱眉,心想他疯了不成?
郑耀一脸不屑,“这个你别管,我们自有办法,你只说这个交易做还是不做。”
“你休想。”少年还是那三个字,随后转身便走。
郑耀却哈哈大笑起来,“张行云,你今日不答应以后可不要后悔,我给过你机会了。”
张行云不理他,径直回了孙府。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便到了春闱前一日,张行云在房中读书读的废寝忘食,他心中暗暗立誓,定要在一举夺魁。
到时候他得了状元便能求女帝一个赏赐,他要宫中至宝颜红草来医治叔叔的恶疾。
“张公子,你家里传来消息,说你叔父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