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梅花扳指,她是傅余氏的后人!”有观礼的人叫嚷起来。
祭坛的廊柱下,如儿一身祭典宫装抬眸定定的望着祭台上的红衣女子,浑身的血液不由沸腾起来。
是她,她真的来了...
祭坛内顿时乱成一锅粥,就连宫中的禁卫都被沈淮秋制止着不能轻举妄动,李惊鸿的目光缓慢的移向不远处一身皇帝冕服的男子,扬着下巴冲他微微挑了挑眉,意在挑衅。
小崽子,与我斗还差着些。
沈淮秋迅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收起脸上的神色,平静的走上前去,冷声开口:“燕国百年来的繁荣皆是受到沈氏皇族福泽的庇佑,傅余氏仅仅是前朝余孽,你以为如今在场的诸卿、百官,会舍弃沈氏投奔傅余氏这个前朝余孽吗?”
此时的他已有些恼羞成怒,他好心好意请姐姐来他的登基大典观礼,告诉姐姐自己长大了,从一个任人欺凌的质子一步一步登上燕国至高无上的位置,他万分期待看到姐姐欣慰的表情...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来砸他的场子。
她是故意的!
愠怒染上艳丽的五官,将它们变得扭曲起来,李惊鸿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好笑,这个她曾经在宫中随手救下无聊时候逗弄两下的质子竟然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干那么多事,真是好能耐啊。
李惊鸿收回视线,再次看向祭坛下的众人,扬声道:“哦?沈氏皇族的福泽庇佑...是被别国打得割地纳贡的那种庇佑,还是打压各部族势力,剥削其封地和权力的庇佑,沈氏说出此话...心中无愧吗?”
她的一番话属实直戳了在场众燕国官员的心脏,沈氏掌权这百年来燕国看似平静却隐藏着暗流汹涌,西部各族被赶到雪原深处与世隔绝,各大世家亦是逐渐消亡没落,呈现沈氏皇族一家独大的局面。
虽说先帝沈淮其凭借智慧造出了许多火炮、织机等实用物件,但其主动对昭国挑起战争导致如今反被侵略的局面已是铸成了大错,这样细细盘算来,燕国的确在沈氏的手中愈加走下坡路了...
见众人沉默不语的神情,李惊鸿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她又道:“至于燕国各部族、各世家听不听傅余氏的号令,现在试一试不就知道了。”说罢,李惊鸿再次举起手中的金玉梅花扳指,扬声道:“以此为信,众部族听令——”她慢慢看向一身冕服的沈淮秋,红唇轻启,淡淡道:“将沈氏逆贼抓起来,把他身上的冕冠、冕服给我扒下来!”
话音刚落,瞬间从祭坛的四面八方窜出一列列人马来,惶然无措的禁卫军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领头的苍启第一个将呆愣的沈淮秋擒住,一刀挥下,只听“撕拉——”一声,金色的冕服被切割成碎片,纷纷扬扬落在地面上,随后,沈淮秋的冠冕也被一把扯了下来,柔顺如绸缎般的发丝顿时散乱在沈淮秋瘦削的肩膀上,他整个人褪去了方才的威仪,眼下竟有些可怜。
祭台下的众臣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他们不敢相信这个突然出现在此处号称是傅余氏后人的女子竟真的能号令的了西部各族的人马,且指哪打哪,让他们剑指皇帝都毫无二话。
李惊鸿当然不会打无准备之战,动身之前她便联系了苍启制定了今日的计划,她原本准备了更多的兵力以备今日之需,却没想到沈淮秋完全不让禁卫军对她出手。
这正合了她的心意,她抓住时机一声令下让苍启和西部各族的士兵将祭坛包围,直接拿下了沈淮秋。
沈淮秋在手上,京城里的其余兵马更加不会轻举妄动了。
“姐姐...你...”沈淮秋双目噙着泪,咬唇死死盯着祭台上的女子。
你怎么能如此对我?
李惊鸿无视了沈淮秋怨恨交加的眼神,转而吩咐道:“将逆贼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是。”苍启抱拳,让身边的士兵押送沈淮秋。
皇帝在登基大典上被人扯坏了冕服扯下了冕冠,这种事在燕国简直闻所未闻,不过李惊鸿的话哪里说错了呢?当年的沈氏就是逆贼,就是乱臣贼子,他们卑鄙的将傅余氏赶尽杀绝登上皇位,如今的一切都是窃取来的。
待将沈淮秋押下去后,李惊鸿看向吓傻在地的大祭司,从他的手里夺来那枚玉玺,用那戴着金玉梅花扳指的手把玩了片刻,轻笑一声,对众人道:“忘记介绍自己了,我名唤李惊鸿,是昭国的女帝,并不是什么傅余氏之后。”
“长荣女帝?”众人再次大惊,“长荣女帝不是早就驾崩了吗?”难道眼前的女子是个鬼魂不成?
“不管你是何人,既然并非傅余氏后人,你拿着这金玉梅花扳指号令各部族抓走了我们的陛下到底是何居心!”有冷静的官员一针见血的道。
李惊鸿掂量了两下那玉玺,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我不是傅余氏的后人,但我夫君是啊,我和他夫妻一体,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他托我帮他报仇,拿回燕国,我哪有不从的道理,再说了...”
她看向苍启,“西部各族只认金玉梅花扳指,无论是谁拿着这扳指,都能号令的动他们,你若对我有意见,不妨想办法从我这里偷去扳指,到时候,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苍启一贯冷淡坚毅的面庞上终于露出了无奈之色,忍不住抿了抿唇角,心道李姑娘还真能白扯,他们虽然听从梅花扳指的号令但也是要看号令之人是谁的,李姑娘说得他们好像是提线木偶一般。
李惊鸿没工夫和他们打辩论赛,若有不服的人就实行暴力镇压,一开始还有叫嚣着要她把沈淮秋还回来的臣子,经过一番武力打击,这种声音便歇菜了。
李惊鸿终于有空闲去燕国的地牢中审问沈淮秋。
地牢阴暗潮湿,沈淮秋被绑在铁链上,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