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位沈天师,我不太清楚,约莫是我离开王庭以后阮天枢才认识的。”阮璇玑摇了摇头。
夜星不由提醒了一句:“沈天师的真正身份是燕国质子沈淮秋,王后不妨再想想,阮天枢和燕国质子...可有过什么交集?”
燕国质子?
阮璇玑先是缓缓摇头,随即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一顿,“等等...”
她脑中瞬间划过了一副画面——红墙琉璃瓦的深宫之中,两个小孩子蹲在玉兰花树下挖土。
幼年的阮璇玑找了阮天枢许久终于找到了他,松了口气,忙上去拉他:“殿下,您的衣服都弄脏了,这里是昭国皇宫,当心失了礼数...”
小男孩却推开了她的手,“不要,我才不想和大人们一起,我找到了和我一般大的小孩子,他可以和我玩。”
阮璇玑看向旁边另一个小少年,少年抬起脸的那一瞬间,阮璇玑不由一惊,这少年肤若白玉,红唇如樱,一双眼睛黑亮的好似黑葡萄,只是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极为不合身的样子,袖子都短了一大截。
这是在宫里,这个男孩...是谁家的孩子?
阮璇玑想也没想就直接将阮天枢从地上拽了起来,“别玩了,你父王专门让我出来寻你的,你若不回去,他就要骂我了,你想我因为你挨骂吗?”
阮天枢闻言终于拍了拍手站起来,“那好吧,我跟你回去。”
阮璇玑将人送回阮离身边之后从殿中退了出来,正寻思着在园子里看看名贵的花卉,却不小心听到假山后两个小太监的说话声:
“怎么又让那小龟孙跑出来了?还和南诏国的王子玩在了一处...”
听到此处,阮璇玑脚步微微一顿。
“我就说那兔崽子心眼儿多的很,面上不显,做的事可一件没落下,我看,燕国太子就是防着他才将他送来当质子的。”
阮璇玑深知非礼勿听,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的道理,立即快步离去。
心中不由怦怦直跳,她脑海中又浮现出方才那唇红齿白的少年郎,那人竟然是燕国送往昭国皇宫的质子。
晚上夜宴结束,阮璇玑将阮天枢送到他的房间外,有些欲言又止。
“你...”阮璇玑看向男孩。
“怎么了,有话就说,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阮天枢皱眉道。
阮璇玑一鼓作气,将今日听到的话告诉阮天枢,并嘱咐他:“以后你莫要和他一起玩了,那是燕国的质子,燕国是昭国的敌人,也是我们南诏的敌人,你要把握好分寸,安安稳稳的在昭国皇宫待到宴会结束。”
男孩也不知是听进去还是没听进去,打着马虎眼儿,“哎呦我知道了,你怎么婆婆妈妈的,没什么好紧张的,快去睡觉吧。”说完就把少女推了出去,随后关上了屋门。
阮璇玑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
...
“燕国质子的确与阮天枢认识,只不过是幼时在昭国皇宫内参加寿宴。”阮璇玑道。
都是小孩子,不在乎身份,随随便便谁都能玩在一起,回来以后这件事就被阮璇玑抛之脑后了,如今提起燕国质子才又想起来。
可当初的一面之缘,阮天枢竟愿意借兵给沈淮秋,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阮天枢做事一向喜欢权衡利弊,二人之间定有利益交换。”阮璇玑分析道。
夜星点了点头,“属下明白了,多谢王后相告。”
阮璇玑起身送他,“若你家主子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吩咐,虽然...”她苦笑了一下,“虽然我这个王后如今名存实亡,但能帮的我定然竭尽全力...”
李元朝根本不是做帝王的材料,这些年庸庸碌碌不仅没做出什么成绩,还引发了多场战争。朝廷中各党派为了自己的利益撕咬的死去活来,全然忘了自己做官的意义。
同样的,她亦是为了南诏。
南诏乃大昭的附属国,在外人看来是一个阵营的国家,若大昭倒了,南诏也就会轮到任人宰割的境地。
“属下会将王后的意思传达给主子的。”夜星对阮璇玑抱拳。
“主子还有一件事,要拜托王后。”夜星又道。
“请说。”
“不知万蛊香的毒,可有什么解药?”夜星问。
...
宁州城外的客栈。
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被自己的夫君扶了进来,男子满脸焦急的拉住店小二:“小哥,里面还有没有空房,我娘子快要生产了,能不能给我们一处地方,干净就好,让我夫人生产啊。”
小二“哎呦”了一声,连忙去请示掌柜的,半晌后回来对男人道:“上去吧,今日恰好空余一间厢房。”
“唉谢谢,谢谢。”男人赶紧将妻子扶上去,回头匆匆拜托小二,“拜托小哥去帮我夫人找一个产婆,我们是外地人,人生地不熟。”
“好说好说。”小二道,这客栈里就住着好些个产婆呢,好像是那位贵人带来的,贵人也在待产,他请来用一下产婆应该是可以的吧。
小二找到三楼住着的产婆,“李婆子,楼下有个女人要生了,你快去帮帮忙吧。”
李婆子将门打开,一脸不耐烦,“我们是贵人的产婆,什么人都能请我们去伺候,你想什么呢?”
小二“啧”了一声,“人家又不是不给你钱,举手之劳,帮一帮,就当给自己和家里人积德了。”
李婆子不是那种油盐不进的人,小二劝了劝,说了几句好话就带着同伴下去了,熟练的指挥着人做这做那,那女子的夫君连连道谢,给李婆子塞了一个碎银子,“拜托了,拜托您了。”
李婆子收了钱自然要好好干,进屋便开始为他的妻子接生。
与此同时,小云从李敏仪的房间内急匆匆跑出来,来到李婆子住的厢房外,拍着房门,“李婆子,李婆子你在吗,娘娘要生了!”
“李婆子,快开门啊!”
叫了半晌都无人应答,这个李婆子,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