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药人蜕变

你家主子...如今,可还好?”

厢房内,门窗禁闭,婢女早已用最快的速度为二人沏好了茶水退了出去,阮璇玑坐在圆桌边,一旁的影龙卫夜星坚持立在一旁回话:

“回禀王后,主子如今一切安好,曾经追随主子的旧部也集结在沧州,随时准备拿下昭国。”

阮璇玑依旧如同置身于梦中,影龙卫早在三年前就随着李惊鸿的去世而消失于世间了,如今再次见到,那便意味着李惊鸿她回来了。

她要回来报仇,拿回属于她的一切了。

夜星告诉阮璇玑,李元朝亲封的国师“沈天师”召集了五万“天兵天将”反击燕国,打得燕国毫无还手之力,将战局两级反转。李惊鸿调查到这些所谓的“天兵天将”其实是出自南诏的药人,且曾经她在昭国也遇到了一批药人奴隶,李惊鸿想知道,南诏为何要研制这么多药人,又是怎么与沈天师搭上关系的。

听完夜星的叙述,阮璇玑沉默了下来,随后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沉重的开口:“所谓药人...是二十年前,上一任南诏国主花费一生的精力所研制出来的‘妖物’,不错,就是‘妖物’。”

“他们早已没有了身为人的情感和意识,通过药物的洗礼,让他们一次一次的脱胎换骨,改造他们的体魄,让他们的筋骨金刚不坏、肉体百毒不侵,他们早就不能算人了...”阮璇玑这样说道。

上一任南诏国国主是阮天枢的父王,名唤阮离。

南诏国人大多身材矮小,体弱多病,这是南诏国兵力比不上别国的主要原因。

阮离从小便研究蛊毒之术,他的造诣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连南诏国的大巫师都不及他十分之一。

为了改善南诏国人的体质,阮离建了一座药人谷,将一些体弱多病的弃婴捡到谷中来用药物对他们的身体进行实验,从骨骼到经脉再到肌肉...每一处都要经过千百次淬炼。

这其中有成功的案例,也有失败品。

那些“蜕变”失败的孩子们,一开始还可以在谷中干活打杂混口饭吃,后来,失败品越来越多,只能流放出去,未免他们透露出药人谷中的机密,谷中的人会给他们用万蛊香,抹去他们在药人谷中的记忆。

只是药人实验还没进行完,阮离便不慎中毒亡故,药人谷的实验也被搁置了下来。

后来阮天枢继承王位,无意中发现了自己父王的秘密——药人谷。

阮璇玑回忆道:“那个时候,我刚与阮天枢大婚,我们一个名唤天枢一个名唤璇玑,又是青梅竹马,从小就注定是要绑在一起的。”

阮璇玑身为南诏国的圣女,从幼时起她便知道自己早晚会是王子阮天枢的妻子。她把他当成弟弟、家人、最好的朋友,以及爱人。

阮天枢与李惊鸿不打不相识,阮璇玑为了两国和平从中调解,一来二去,三个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知己。

那段日子,是阮璇玑一生中最快乐、恣意的时光。

后来,昭国宫变,李惊鸿自尽,一切的变故来得太过突然,昭国宫中传来李元朝登基的消息,阮璇玑还在为李惊鸿祭奠,然而阮天枢却已经备了一份贺礼,亲自前往昭国京城恭贺李元朝。

阮璇玑不顾王后的礼仪骑马追上他的马车,要去拦他,“阮天枢,你为什么要去给那个逆贼送贺礼,他杀了惊鸿,他恩将仇报,杀了惊鸿啊!”

阮天枢的王驾缓缓停下,珠帘被一只手掀开,露出里面男子秀气的五官。

阮天枢的语气是冷的:“你干什么,你不是一向最看中身份礼仪了吗,这样骑着马追王驾,成何体统!”

“阮天枢,我问你话呢,惊鸿是我们的朋友,她是被李元朝害死的,你现在要去给害死惊鸿的凶手送贺礼,惊鸿在天上看到了该多寒心?”阮璇玑气道,一句句的质问他,这是二人从小到大第一次吵架。

阮天枢冷冷瞥了她一眼,语气和阮璇玑比起来平静极了,“可她已经死了,南诏只是大昭的附属国,我是南诏国的国主,你也是南诏国的圣女,我们成婚就是为了守护南诏子民,如今昭国的皇帝已经不是李惊鸿了,她在九泉之下也无法庇佑我们,但李元朝可以,现在他是大昭的皇帝。”

他说完,一挥手示意车夫继续往前走。

阮璇玑骑在马上看着车队往北去的背影无奈的闭上双眼,流下两行清泪。

两个月之后,阮天枢回到南诏,二人之间的气氛再也回不到从前,在王庭内碰见了也是相顾无言,擦肩而过。

阮璇玑讲到这里,面色逐渐冷了下来,“后来,我偶然发现了他频繁出入药人谷,并且开始重新炼制药人的事情。”

彼时,距离李惊鸿殡天已经过了一年。

阮天枢与阮璇玑之间的坚冰也开始逐渐融化,二人时不时说上两句话,有时候阮天枢会故意来找她一起用饭,阮璇玑看破不说破,欣然接受。

偶然有一日,阮璇玑看到他夜半出宫,她心中有些不安,便跟了上去,看到他进入一处山谷...

“从那之后,我们便彻底决裂了,我劝不了他,他也从不听我的,去所以我搬出了王庭回到圣庙,只能尽我所能,救一些蜕变失败被流放出来的孩子们。”阮璇玑道。

夜星分析道:“所以,那些所谓的‘天兵天将’就是进阶成功的药人?”

阮璇玑颔首,“进阶成功的才是真正的药人,而人贩子手中的‘药人奴隶’只是一些失败品罢了,人贩子搞出‘包治百病’的噱头,也只是为了卖个好价钱。”

李惊鸿在下江南路上救下的那些,其实也只是失败品而已。

真正的药人,是百毒不侵、刀枪不入的,他们都被送往了战场上,怎么肯能让人贩子随意买卖?

“至于那位沈天师,我不太清楚,约莫是我离开王庭以后阮天枢才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