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吗,李元朝听信了沈天师的命格论,说掐指一算让李元朝小心名中带“火”的人,会与龙脉相冲。
从那时起李元朝逐渐开始疏远裴玄照,对他百般猜忌、防备异常,许多大事也只和周忠等人商议,将他排斥在外,只因他的名字里有个“照”字。
裴玄照曾在李元朝欲开放八个关卡给燕国一事上极力反对,可他越反对,李元朝便越一根筋地认为裴玄照的提议违背了“天命”。
既是与龙脉相冲之人,那他的所有话、所有提议都是在阻碍国之大运,李元朝全部都当耳旁风去了。
于是裴玄照也难得清闲,整日待在府中做些无关紧要的事。
主院的方向又响起一阵砸东西的碎裂声,他不用想便知裴文生和杜兰泽又闹起来了。
杜兰泽如今想开了,没有了顾虑,根本不怕裴家父子。
裴玄照也是今日才听说的,杜兰泽为了气裴文生,主动与看守在房门外的清秀侍卫暗送秋波,裴文生发现时,侍卫早已被杜兰泽迷得七荤八素,正要放杜兰泽逃跑呢。
杜兰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勾引男人,裴文生快气疯了,裴玄照从未见过自己父亲被气成那副样子,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倒在地上。
杜兰泽依旧是面色淡淡,在裴文生的对比之下好像她才是最终的胜利者。她早就无所顾忌了,只想每时每刻膈应死裴文生,膈应死裴家人。
于是裴文生一气之下将主院的人全部换成了女子,并且下令不让任何人和杜兰泽说话。
...
星夜低垂,在行宫与李元朝待了一整日的沈淮其终于回到府邸中。
杨若瑶本欲与他一起沐浴,但却被沈淮其冷冷回绝:“朕还有事未处理,以后若非朕主动去寻你,你莫要自作主张来问朕。”
杨若瑶被他骂得怔了怔,随后只能乖顺的欠身离去。
沈淮其来到书房之中便有属下前来禀报:“陛下,金陵的探子有消息了。”
沈淮其坐下示意他说话。
就听那属下道:“探子依照当年的线索去到了金陵,可金陵傅氏的一切已在三十多年前就全部摧毁,只剩下一个传闻闹鬼的傅氏学堂,不过这学堂也在两个多月以前被常榕书院包下来开办女学,自此傅氏在江南再无踪迹...”
沈淮其“啪”的一声一掌拍响了桌案,“这就是你说的消息?这和没有消息有何区别?”
说了一箩筐废话是来应付他的?
那下属赶忙跪地:“陛下息怒,探子除了这则消息之外还探查到一条线索!”
“说,还要朕问吗?”沈淮其动了怒。
“洛阳崔氏!”下属慌忙开口,“傅家最后一任家主将唯一血脉托付给了洛阳崔氏的人,且探子还查到,洛阳崔氏三十年来唯一与金陵的往来就在两个月前,将崔家的三公子送往了金陵求学。”
这是洛阳崔氏近三十年来与金陵唯一的关系。
“崔家三公子...”沈淮其喃喃道,“此人眼下在何处?”
“这正是奇怪之处,探子说崔家三公子到了金陵之后到处惹是生非动静不算小,可忽有一日便和人间蒸发一样没了踪迹,也并没有坐船回洛阳,洛阳崔氏的人也没有派人去寻,仿佛默认了此人的消失。”下属道。
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消失呢,金陵城不大,崔家三公子又是个爱惹祸的性子,突然之间没了声息,洛阳崔氏竟也半分不着急,果然有猫腻!
沈淮其若有所思,如此看来,这崔家三公子应该正是傅家的后人,崔家让其去金陵应也是为了寻根,至于崔三爷在金陵应该不是凭空消失,他更倾向于找到了接头之人,要着手准备带他回到燕国之事。
“接着去探,接着来报,不要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洛阳崔氏那边,也让人盯着些。”沈淮其吩咐道。
“是,属下告退。”
...
与此同时,周忠也回到了周府。
他的现任妻子王氏为了等他回来已经在府外候了两个时辰,见到周忠从马车上下来,立即露出温婉的笑意,“大人回来了,妾身已经为您备好了浴汤。”
王氏一向是那么的周到,周忠早已习以为常,他“嗯”了一声进了府,一路上王氏又是端茶又是帮他取身上的披风,忙活了一路终于来到浴室。
周忠就连沐浴都是王氏亲自伺候。
中年男人躺在浴桶中闭着眼,享受着贤妻的轻柔按摩,心情放松了下来,忽然开口问道:“你可知素纱绢的织法?”
王氏闻言一愣,周忠鲜少与她谈论周府家事之外的问题,她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就听周忠又问道:“那你可知黑茶、白茶、红茶、绿茶这些茶分别产自何处,怎样种植才是最好?”
王氏都懵了,周忠今日为何要问她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但她知道一点,周忠不喜欢女人懂得太多,不喜欢女人比男人还厉害,他喜欢高高在上地为无知的女子解惑。
于是王氏乖巧地摇摇头,“老爷这些东西太深奥了,妾身只是一个深宅里的妇道人家,靠着老爷活着,每天只想着将老爷伺候好了,其余的,妾身不懂呢。”
王氏的回答本应该令周忠十分满意,可他的心中却嫌弃起妻子的无知来。
丝绢的织造法、各种茶类的培育方法...这些东西周妍那个小丫头都能在殿上如数家珍,可他的妻子他的女儿却做不到。
一个被逐出家族的野丫头都能在皇宫里宠辱不惊,出尽风头。他不禁想象王氏、周娴遇到此情此景会作何反应?
王氏一定和方才一样唯唯诺诺上不得台面,而周娴根本没学过女德女戒之外的任何东西,只有丢人的份。
周忠原本引以为傲的贤妻和乖顺女儿在今日周妍从容不迫的光辉下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