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他们到底是谁啊?”周武被晾了半晌,不解的问道。
周忠被问得一时语塞,他的目光投向眼前的两人,刚欲开口,就听不远处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
“娘、夫人,你们怎么不等我一起过来!”
周武和周忠双双回头望去,就见到周仁一脸严肃的走到张氏和周夫人身边,“娘,你们怎么能自己来呢,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他的目光不经意与周忠对上,眸色愈发深沉,周仁咬牙质问道:“你到底对我女儿做了什么,她就算在书院和你言语上起了些许冲突也都是你的孙女,你竟然让人下手去绑她,真是丧心病狂...”
他早该看清楚这个男人的,能做出来这种事,幸亏有李祭酒在,阿妍才没事。
周武被周仁口中的“你的孙女”说的一愣,随后细细打量眼前的男子,觉得甚是眼熟,半晌才想起什么来——周家嫡长公子周仁,之前他还跟着母亲偷偷摸摸住在小胡同里的时候见过,那个时候周仁风光无限,走到哪里都有人簇拥着,而他和母亲只能躲在人群外偷看一眼。
那个时候周仁的面庞便已经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他嫉妒又恶毒的想,如果这位嫡长公子突然有一天因病暴毙、或是坠下马车摔死...他会不会就可以取代他的位置,到那时,父亲就会不会将他们母子接回周家?
终于有一天,他的愿望实现了,周忠的原配妻子和嫡长子一起被扫地出门,他与他的娘亲也能正大光明进入周家的大门,他,是周家大少爷。
如今再次见到周仁,周武惊讶之外不由觉得心中多了几分底气,一个被扫地出门的人罢了,父亲可不是吃回头草的人。
周忠得知自己绑了自己的亲孙女,心中不是没有愧疚,不过这点愧疚也只是昙花一现,他又皱起眉看向自己的儿子周仁。
既然周妍说自己的金陵首富之女,儿媳又是千金坊坊主,那么他的儿子...就是人们口中兴春酒楼的掌柜了吧。
前些日子他竟还以为周仁是个跑堂的小儿,还想要“拉他一把”,如今都变成了扇在周忠脸上响亮的耳光。
“呵,没想到,你们一家人在金陵倒是过得风生水起,是我小瞧你们了。”周忠牙酸的道。
周仁挡在自己母亲和妻子的前面,冷声道:“我们一家的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
正在此时,一黑衣人桃林内出来,焦急的禀报周忠:“大人,人质不见了。”
“什么?”周忠脸色蓦地一变,他猛地看向对面的三人,心中一沉,若是普通人家的小女孩便罢了,可到底是他的亲孙女,人丢了,怎么交代?
张氏冷笑一声,“我家小孙女自小在金陵长大,对金陵城最是熟悉,别说这城外桃花林了,外面的村镇她都没少去玩,你们还能在金陵困得住她?”
她不能将李祭酒出手相救的事情摆在明面上,这样未免会给李惊鸿造成麻烦,只能现编了一个说的过去又让人无可辩驳的理由。
周武闻言冷眼看向黑衣人,那黑衣人皱眉,“可是...”可是他不仅绑了那小姑娘,还在里面留了自家弟兄看管着,怎么自家弟兄也没了?
张氏看着周忠,不疾不徐的道:“周忠,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自己的独木桥,莫要再来打扰了。”
说罢,张氏领着自己的儿子儿媳一道离开了桃花林。
周忠站在原地,凝眸注视着三人远去的背影有些出神。
周武上前看着周忠的脸色,犹豫着开口:“父亲,这事真就这么算了吗?”
周忠一副兴致不高的模样,“此事...容后再议吧。”说完也负手离开。
周武一时有些摸不清自己亲爹在想什么,自从上次在兴春酒楼吃过饭之后周忠便时常对着窗外发愣,听伺候周忠的侍从说,他晚上还会说梦话,呼唤着“蓉儿”二字从梦中惊醒。
蓉儿不是他母亲的名字,但他看过家中的族谱,族谱上,没有他娘的名字,只有一个“张蓉”,是原配夫人的名字。
今日见了这位原配夫人和从前的长公子周仁,再琢磨一番父亲近来的情况,周武的心中不由有些不安。
他回到客栈中,提笔给自己母亲写了一封家书。
...
周妍被月移救回周家之后还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她拉着江梅,讲述她是怎么跟着月移一起飞檐走壁的。
“你知道吗,当时我们便从桃花树上飞到一旁的河岸边,我以为出了桃花林进了城月移姐就会将我放下,没想到她嫌走路太慢,直接带我飞身翻过巷子,从各家各户的房顶上再到树上,最后连正门都没有走,直接从周府的院墙外过来的,别提多爽了!”
周妍讲得眉飞色舞,丝毫没有被绑架回来战战兢兢的样子。
江梅听得心惊,她虽热爱学武,但她以为飞檐走壁之类的都是话本子上瞎写的,可听周妍这么一讲,也不由心向往之,“阿妍,你说我们若是好好学武,是不是也能练成什么轻功啊?”
周妍略一思索,拍手道,“对啊,我们可以拜月移姐姐为师啊,这样以后咱们自己也能飞檐走壁了!”
少女思维跳脱,忙跑进花厅内找李惊鸿,李惊鸿是月移的主子,她听月移是这么叫的,所以只要李惊鸿答应了,她就一定能拜师成功。
花厅内,李惊鸿正在听张氏讲述在桃花林发生的事情,周忠来这么一出,他们中午饭也没吃好,本来周夫人生辰,说要摆的宴席也没了下文,每个人都无心庆祝,心中难安。
“父亲,母亲,祖母,李祭酒!”少女清脆的声音从厅外传来,随后一道明媚的身影蹦蹦跳跳从外跑进来,“我想要拜月移姐姐为师,让她教我学武功,这样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能拿捏我了,我学会了轻功可以自己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