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坊是金陵乃至整个江南最大的赌坊,有人在这里一夜暴富,有的则倾家荡产。
李惊鸿随意走到一处正在押大小的赌桌前,周围围了一大圈人,他们将自己口袋中的银子和票子押到桌上,双目紧紧盯着庄家手中上下晃动的骰子。
“大、大、大——”
“小、小、小——”
李惊鸿话不多说直接将手中那枚大金元宝押到了标着“大”字的区域里。
月移大惊,主子难道疯了吗?
这巨大完整的金元宝引起了周围众人的惊悚的目光,一旁的老头看着李惊鸿叹道:“姑娘啊,你玩得可真大。”
李惊鸿但笑不语。
下一刻,装骰子的盖子被揭开,众人大惊,“六、四、一,果然是大!”,顿时周围有人欢呼有人哀嚎。
李惊鸿的金元宝翻了一倍,其余押大的人也跟着赚翻,疯狂的将桌上的钱财往自己怀里揽。
月移震惊,“主子...您...”
李惊鸿高兴的将赢来的银票塞进月移的怀里,用方才那枚金元宝接着赌。
众人纷纷开始重新押宝,李惊鸿却不着急,双目依旧紧盯着庄家摇骰子的手,待他快要打开时,重重的将自己的金元宝押到“小”那里去。
“小,真的是小!”
李惊鸿再次将钱财揽进怀中递给一旁看傻了眼的月移。
第三次,李惊鸿再次押小,又一次赌赢,这时周围的赌徒才开始注意到她。
方才她赢了两次其实在赌场再正常不过,每一个赌场对新手都有一个“保护期”,先让你赢几局,勾起你内心的贪欲,接着再让你输几局,勾起你的胜负欲,多重欲望交加,慢慢的便自然对赌场游戏欲罢不能。
很少有人能在千金坊一连赢三场,且她的本钱大,顷刻之间便赚翻了三倍,谁能不眼红?
“妹妹,你下次押哪个能不能跟哥哥说一声,哥哥跟着你一起押?”已经有赌徒开始迷信李惊鸿这个“新手”的运气了。
李惊鸿将银票都收入怀中,起身拍了拍手,“啊,下次吧,今日妹妹玩得尽兴了,改日再与哥哥们一同玩乐,走了。”
赌桌上的庄家一脸惋惜,“唉,再多玩儿一会嘛小姑娘,怎么走了...”他还没发力呢,一连赢三把让他们千金坊亏死,再多留几局他必定让这小姑娘多出出血。
“哈,不必了,下次再约。”
李惊鸿一脸淡然的离开了赌桌,众人就这么看着她“卷钱跑路”心中不由嫉妒,怎么就运气这么好次次都能赢?
主仆二人满载而归的从千金坊出来,走到街口,月移再也忍不住开口道:“主子,想不到您在这方面竟如此有天赋,不愧是您啊...”
李惊鸿闻言笑了,“天赋、运气?都不是,我只是对这赌桌上的小手段颇为了解罢了。”
“小手段,什么意思?”
李惊鸿边走边道:“这个秘密还是姚策那货告诉我的,想当年我在军营时便常常偷偷与他一起去城中的赌坊玩,他说赌坊的骰子里都是有磁铁的,庄家手上会带一个金属戒指,控制着骰子落下的方向。”
她从进千金坊的门便一直在观察各个桌子上的骰子,发现所有的骰子皆是在一个点的面上镶嵌了磁铁,庄家带着戒指的手在上面便是开小,在借此法赢了三局。
月移听得大惊,随后自语道:“原来是姚策那厮,我说呢,主子怎么可能会去赌坊。”
如今她们在千金坊走了一趟,玩了三局便赚回大几百两银子,足以弥补路上给人牙子的钱了。
李惊鸿转身走进一家成衣铺子,“好了,是时候给你我二人置办一身像样的行头了,不然去个赌坊都要被人瞧不起。”
成衣铺子的老板娘笑着将二人迎进去,一边介绍着:“小店新上了一批夏裙,都是今年新织的软烟罗做的衣料,轻盈如身披薄雾一般,二位瞧瞧喜欢哪一种?”
李惊鸿被一套霞光色的对襟凤尾裙吸引,走至近前细细打量,一旁的老板娘夸赞道:
“姑娘您可太有眼光了,这一件是小店的孤品,仅此一件的霞光锦罗裙,这衣裳阴天时如朦胧烟云,晴天时便霞光四溢,金陵城中的富商看上了要买给小妾,我不卖,怕沾染了脂粉之气,只有您这般出尘脱俗的姑娘才是最配这霞光锦的主人。”
老板娘一张嘴夸夸其词将李惊鸿夸成了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仙女,李惊鸿还没见过嘴皮子这般好使的人,不禁想,若是放这老板娘去朝廷上与老臣们斗嘴也能气死几个督察院的御史了。
“所以,这件裙子我是非买不可了?”李惊鸿挑眉道。
老板娘讪笑,“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哪能逼迫姑娘呢,只是若是姑娘不要就未免可惜了这霞光锦,不知道等到下一个如此合适的人出现,要等到何年何月去...唉...”
李惊鸿心中只有两个字,那就是——佩服!
她冲身后的月移招招手,“月移,付钱。”
老板年顿时喜笑颜开,“哎呦我就说嘛,这裙子只怕除了姑娘便再也没有人能展现它的美了。”她转向一旁的月移,“一共五十两。”
月移皱起眉,五十两?这么贵...
李惊鸿冲她轻微一点头,月移咬咬牙将银子付给了老板娘。
接着李惊鸿又为月移添置了几件行动起来轻便的裙子,轻纱缎带穿在月移身上,她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肩膀。
“甚是好看,月移,你这般打扮起来与京中的贵女也差不了多少嘛...”李惊鸿帮她整理臂弯的披帛。
月移撇撇嘴,面上依旧是一副冷酷的模样,“主子莫要取笑属下了。”
这身衣服若是被其余影龙卫瞧见了定要笑话死她,她还怎么当威风堂堂的影龙卫指挥使大人?
二人采买了一番便去了金陵城最大的一家客栈,秦淮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