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城中村。
现代和乡镇的结合。
这里比城市的空气新鲜,周遭栽种了不少农作物。
京市的乡下?
初稚坐在薄迟屹车上,侧头看了眼正在开车的他,询问:“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他们在这儿,应该是没有熟人的。
薄迟屹笑了笑,“到了就知道了。”
初稚:“好吧好吧。”
她看向窗外,手撑着下颌,风透过窗户吹来,初稚头发丝轻扬,好似能够模糊双眼。
“好舒服啊这里。”初稚笑着说:“感觉住在乡下,也没什么不好。”
“那等我们老了就住在乡下。”薄迟屹附和着她。
他也过了很多年不安稳的日子。
晚年要是真能住在乡镇里,跟初稚两个人,有空种些菜,养几只鸡鸭,也不失为一种风趣。
初稚噗嗤地笑了声,“好啊,那就住在乡下,挺好的。”
谈笑间,车不知不觉停在一座修建好的楼房前。
这楼房是自建房,看着有些年头,围墙外爬满了爬山虎,周围有不少路过的邻居。
初稚和薄迟屹站在门口。
薄迟屹主动走到大门前,敲了门。
初稚:“你到底要我见谁啊?”
她抓住薄迟屹胳膊,眼底浮现浓浓的疑惑。
薄迟屹敛了下眸,黑色的瞳孔浮现温柔缱绻,“等下你就知道。”
门忽地打开。
里面走出个已经长了些许白发的男人。
他身姿矫健,估算不出年龄。
因为他虽然头发花白,脸上皱纹却不算多。
薄迟屹对男人微微颔首。
说道:“贺医生。”
男人名叫贺显,是廖文君的主治医生。
贺显看见薄迟屹,有些迷茫,直到视线定格在初稚身上时,才身躯一怔,“廖……”
话没说出口,他就停下,廖文君不可能这么年轻。
可是她跟廖文君太像了。
这么多年,廖文君在他脑海里从未淡忘过。
初稚:“你……好。”
贺显:“你是谁?”
“你跟廖文君,什么关系?”
薄迟屹颔首,“贺医生,方便进去聊吗?”
贺显顿了顿,看了眼初稚,垂下眸,最后侧过身示意他们进屋。
初稚是有些迷茫的,在看见这位贺医生的瞬间,她就很迷茫,因为这人她不认识,但薄迟屹说……他是惊喜。
结合他认识廖文君,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渊源?
初稚不明白,但还是跟着走了。
自建房的院子很大,搭建了不少植物蔬菜,还养了鸡鸭。
但这里只住了贺显一个人,没有其他人的痕迹。
走到客厅里,确定了,这里只住了贺显。
贺显走到茶几前的沙发坐下。
薄迟屹牵着初稚,走到了他对面。
初稚说:“贺……医生,您一个人住吗?”
她不知道自已怎么了,鬼使神差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贺显嗯了一声。
“他的确一个人住,一生并未娶妻生子,年少时是个非常厉害的外科医生,但却在事业上升期选择退隐。”
薄迟屹一字一顿地介绍贺显。
贺显听到后面,没忍住拧紧了眉,他开始抬眸审视薄迟屹,“你是谁?”
“为什么调查我?”
薄迟屹淡淡道:“因为……你是廖文君曾经的主治医生。”
贺显动了几下唇,视线挪到初稚身上。
像,太像。
当即有了猜测,“你是……她的孩子吗?”
初稚点了点头,“你是我妈的医生?你知道我妈为什么生下我就走了吗?她生病了?得了什么病?为什么生病了还要生我……”
这个人,似乎知道真相。
贺显喝了一口茶,垂下脑袋,又看向初稚,“真的……是她的孩子。”
他停顿了会儿,娓娓道来,“我认识廖文君那会儿她已经怀孕了,但她但当时,不适合生孩子,因为得了癌症,需要及时救治,非要生下来的话,可能会一尸两命。”
“那就不生啊!”初稚忍不住说。
薄迟屹抓紧初稚的手,微颤。
心底有些难受。
不生,他怎么能认识初稚?
贺显:“但她,是个不孕体质,说白了就是能怀上你就已经是个奇迹,加上当时医疗并没有那么发达,如果她要打掉孩子,以后肯定就都怀不上了,所以她思来想去,都想要生下你,哪怕是堵上自已生命的代价。”
“好在上天眷顾,你平安出生,她也活了下来,但……为了生你,她错过了最好的医疗时机,毕竟怀孕时期,不能做任何化疗放疗……因此癌细胞扩散的很快。”
“她当时也无心去治疗,只想让医生检查你的身体,她害怕自已癌症会影响你的健康,好在没有被影响到。”
“后来她的病越来越严重,医院也束手无策,最后,她…抱着你偷偷离开了医院,自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她,后来有人得到消息,说她死了,死在了马路边,连收尸的人都没有,至于她抱走的孩子,凭空消失了,我打听过,但一直没有什么消息。”
他还以为是被谁拐走了。
初稚听到后面,只觉得身体很僵,血液似乎凝固住了一样,完全没办法得以循环。
男人看向初稚,“没想到你已经长这么大了,挺好。”
初稚拧眉,“你和我妈妈什么关系?”
贺显叹气,“没什么关系,她就是我的病人,仅此而已。”
“如果只是病人,你……为什么还还能记得她呢?”
医生每天接触的病人,成百上千,更别说他这种主治医生……
他怎么可能会记得廖文君这么个人物?
而且过去了二十多年。
贺显:“单相思的关系而已,我喜欢她,但她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喜欢我,因为她当时已经不相信任何人了,甚至她一心求死。”
初稚:“所以……她将我,扔到了孤儿院……”
是因为她知道…
她再也不能照顾自已了。
没办法,她必须给她找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孤儿院就是最好的归宿。
廖文君不想把她交给夏岁岁的父亲,因为她不想破坏别人的家庭。
初稚闭上眼睛,所以,受委屈的只能是她。
贺显说:“她将你扔进了孤儿院吗?”
思考一番,无奈地笑,“也对,她毕竟不是京市人,父母也很早就死了,上大学期间也是勤工俭学…又不可能随便找别人收养你,只能把你扔进孤儿院。”
她……甚至没想过要麻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