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迟屹慢条斯理地拿出一张手帕擦了擦初稚的嘴。
有点用力。
初稚不舒服的皱眉。
薄叙看见小叔叔这占有欲极强的一幕,胸口就跟堵了块石头一样不舒服,他甚至不理解小叔叔这什么意思?
羞辱他?
薄叙也来了脾气,“小叔叔,我看得出来,稚稚在你身边过的一点也不好……你既然对她不好,就不要纠缠着她!”
薄迟屹脸色随着薄叙这话愈发沉重。
挡在薄叙身前的薄晚只想抠个地缝赶紧跑路得了。
瞪了眼自家哥哥,说:“你行了啊,少说两句不会死。”
薄叙可不会管三七二十一,又开口,“我说的是实话……初稚以前从来没有这么难过过。”
“也不会这么不知分寸,喝酒买醉。”
初稚一向乖巧顺从,不让家里人操心,更不会无端喝这么多酒,除非是有什么让她很难过的事情,要不然不至于。
这更加证实薄叙的猜测,初稚离开薄家后,过的一点也不好!
薄迟屹并未被薄叙的话影响,反而喉咙里溢出笑,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蔑视着薄叙,反问:“你是什么东西?”
薄叙到底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爷,薄迟屹当着这么多人面羞辱他,不给他面子,他也没必要一直隐忍不发。
以前他虽然不喜欢这个小叔叔,但明面上还算说的过去,如今,他是连明面上也不打算再装下去了。
“就算我再差,我如今也舍不得再让她受委屈,你呢?你一个劲地逼迫她跟薄家切断联系,她不断干净你就要跟她分开,你不觉得自己很自私吗?”
“她在薄家生活了那么多年,你说让她断就让她断,她不会难过?你自己生活过的不如意,没人要也就算了,不代表初稚跟你一样——”
薄晚用力扯住薄叙,“哥,快闭嘴。”
她不理解自己好端端生日宴怎么会变成这样。
更不理解自己哥哥咋又开始突然抽风了。
按理说,他这段时间的表现,很平静啊,爷爷问他能不能放下初稚时,他也是一口咬定能放下。
这才过去多久啊……
怕不是得了精分!
薄叙:“我说的难道有错吗?”
薄迟屹眸色微阖,搂住初稚的肩,女孩已经摇摇晃晃开始站不稳了。
但她闻到了薄迟屹身上的气味,一下就变得很安心,乖巧地待在他怀里,没有再继续其他动作。
“难道不是你们薄家一直在逼她做选择吗?”薄迟屹冷声反驳,“一个两个,用自杀逼她在我和薄家之间做选择的人,到底是谁啊?让她夹在中间两面困难的人是谁啊?是我吗?”
“厉害,合着好人都给你们做,我永远是恶人,对吧?”
薄迟屹没想过要让初稚放弃薄家。
是薄家逼着她选择。
没办法的情况下,初稚只能选择其一。
怎么到最后成他的不对了?
薄叙愣了愣,思索一番,发现的确是这样,可他也不想落入下风,“你明知道薄家不会接受你们俩在一起,你为什么还非要来招惹初稚?如果你从一开始就不招惹她,她也不用陷入这么两难的选择——”
“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收拾东西乖乖滚出京市,不,滚出国内,永远待在国外不回来,不打扰初稚的生活!”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一时间薄晚觉得有点丢脸了。
眼看俩人情绪越来越激动,薄晚怕后面牵扯的事情更多,连忙对包厢里的众同学抱歉地说道:
“不好意思,今天出了点状况,咱们改日再聚吧。”
这明显是下逐客令的意思。
大家虽然看戏吃瓜的很起劲,但也是懂事的人,听到薄晚这样说,也识趣的没有再打扰,而是招手告别。
其实大家关系本来就还不错,也不用担心今晚他们叔侄起争执的事情乱传。
他们都走出了包厢,薄晚作为东道主,也主动护送了他们走出这家kt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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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热闹的包厢,一下子就剩了他们三人,到底显得有些许过于寂静。
初稚已经彻底昏昏沉沉了,她抓紧薄迟屹的衣服,擦了擦湿漉的眼睛,“好困,头好痛。”
女孩娇软的声音撩动心弦。
薄迟屹吐出一口灼气,面对女孩的撒娇根本招架不住,他也不想再同薄叙争,只是说:
“当年被逼无奈去国外,是我没得选,如今还想让我走,薄叙,我是不是给你一种我懦弱好欺负的错觉?”
薄叙顿住,眸子凉了几分,的确,当初薄迟屹出国是被家里逼的没办法。
薄迟屹微笑,“再者就是,如果我不出现,如果初稚依旧跟在你身后跑,你还会像如今这样重视她吗?恐怕仍旧和从前一样,帮着那个姓唐的女人不断给她难堪吧?”
薄叙咬紧唇瓣,口腔尝到一抹腥甜。
薄迟屹继续说:“车祸没把你带走,真是可惜了,不然我想我应该会是最开心的那一个。”
薄迟屹直白的让人不可思议。
别人恐怕还会稍微地懂一点点分寸,表面功夫再差也不至于咒人去死。
可薄迟屹……
简直!可恶!
薄迟屹喉结动了动,看着怀里的女孩,说:“我会跟她结婚,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不会再丢下她任何一次。”
他无比后悔上一次因为赌气,跟她取消婚约,对她说不爱她了那些话。
当时气头上。
就算没做错,就算人之常情,也是给了初稚一击重磅。
她安全感,比以前低了。
所以总是小心翼翼,没有和从前一样,完全信任他。
这件事始终是他不对。
赌气可以,但不该对初稚赌气。
薄叙身体僵了好久,仿佛石化了般,最后还是忍住了不甘,说:“初稚为了你,把她这些年赚的钱都给了薄家你知道吗?”
薄迟屹一顿。
“如果你知道的话,你还要跟她取消订婚,那我只能说,你真是一个混蛋。”
薄迟屹:“……”
他下意识看向怀里的女孩。
他还,真不知道这件事。
薄叙恼怒,又酸又醋,“对初稚来说,赚钱很重要很重要,我心里清楚,她这些年,一直想要离开薄家,离开我身边……她想买房。”
“可她把她要买房的钱都给了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