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嘴帮子,两颊绷得突突直跳。
“说不准啊,他说让我代替他保管,找机会再联系我。”小丁在电话那头,仿佛都听到了魏宇寰“嗞嗞”的磨牙声。
的确,魏宇寰根据谢小江之前偷住春江花景苑的前科,就知道他翻墙功夫了得,恐怕到时根本不用再联系小丁,他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去一趟,带走他的电磁炉。
“谢、小、江……”魏宇寰咬牙默念着对方的名字,气得头冒青烟。
——这小螃蟹哪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可爱,分明就是只诡计多端的小狐狸啊!
可魏宇寰偏偏不想让这小狐狸如意,他低声对小丁道:“我会派人到你地方去一趟,你把那只电磁炉交给我,我的人会给你一笔钱,算是你提供谢小江信息的报酬。回头谢小江找你,你就说,让他直接问我要。”
小丁:“哦,哦!好的!谢谢老板!”
第二天,魏宇寰的另一位私人秘书张华就前去小丁处,顺便应魏总的要求,问到了谢小江的电话号码和一些关于谢小江妹妹的信息。
谢小江的妹妹名叫谢小溪,比谢小江小了八岁,目前在他老家宿迁市里念初三,谢小江平均每个礼拜会给她妹妹打一次电话。
张华又道:“据小丁说,那谢小江平日有空还会在宿舍里看看高中时学的东西,英语什么的,小丁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是带了点儿调侃的口吻的,像是对这种现象有点不屑。”
不难想象,他们这种阶层的人看书学习,就好像蛤蟆群里有一只想吃天鹅肉一样,格格不入。
不过听了这句话,魏宇寰倒是能确定,当初谢小江在春江花景苑看那叠纸,的确是在学习了。
他扫了一眼谢小江的手机号码,让张华之后一段时间天天拨一次。
起初电话一直“不在服务区”,一个月后,索性停机了!
脱逃在外的谢小江就如泥牛入海,再一次消失在了魏宇寰的世界里。
魏宇寰想到自己被对方耍得团团转的经历,就一阵不甘心。一个兴起找了私人侦探,让人前往宿迁市各大中学找以为名叫“谢小溪”的妹子,也顺便查查他们兄妹的背景。
——他就不信找不到能拿捏住那小家伙脉门的东西,哼!
一周后,那私人侦探回来,带来了一份相当详细的资料,资料上写了谢小江的家庭背景和成长经历。
谢小江的父亲嗜赌,早年因为赌债逼走了他母亲,又因为各种忤逆犯上的事气死了他爷爷,从小对两个孩子也是不闻不问,只知道和一群狐朋狗友聚众dǔ • bó,是个彻头彻尾的恶徒孽子、无赖刁民。
还好恶人自有天收,在谢小江十三岁那年,这个男人欠债被追高利贷的人追到河边,跳河躲藏,结果活活淹死了。
之后,谢小江兄妹和他们的奶奶相依为命,过了几年穷得揭不开锅的日子。
据说,谢小江成绩很不错,当年高考还考上了省里的大学,但因交不起学费,家里又有一老一小,没有劳动力,他只能放弃读书去打工。
起初,谢小江是在老家的酿酒厂工作,但酒厂工资不太高,为了供妹妹念书上学,谢小江才跟一个老乡一起来S市打工。
……
看完这份资料,魏宇寰叹了口气,久久没有言语。
虽然已有心理准备,猜谢小江家境并不好,但得知真相后,他还是有点感慨。
……哎,真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然而,魏宇寰一想起谢小江得意地凑在自己面前说他“从小酒罐子里泡大”,还有当初顶在胯|间的那一脚,心里升起的那点儿同情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现在掌握了谢小溪的动向,魏宇寰反倒不着急了。
俗话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吃不到嘴里的东西才最让人惦记。
魏宇寰有很多年没有为一个人这样上心过,这种捕猎的行为,总是能让人无时不刻得兴奋紧张、心痒难耐,魏宇寰还挺享受的。
这一次,他一定要耐心谋划,把那小螃蟹一举抓获,让他再不能逃,也再露不出得意狡诈的表情来!
***
魏宇寰本想等忙完头上的事就亲自去一趟宿迁,见见小螃蟹的妹妹谢小溪,让她在与她哥通话的时候“顺便”提一下自己。
思及此,魏宇寰都有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那小东西会有什么反应了。
然而这一忙就忙了个把月,还没等魏宇寰出动,谢小江就自己撞到他眼前来了!
那是距离“含苞”事件两个月后,这日,魏宇寰受商业伙伴的邀请前往S市C区的一家公司合作商讨会。
当时,他带了李修雅、张华和公关部的经理和几个业绩出色的员工,一行七八个人到了对方公司正门口,那边的总经理沈烜亲自下楼迎接,也带着他的人手,阵仗非常大。
“魏总!恭候已久,欢迎欢迎!”沈经理一看到来人,就热情地迎了上去,两方在大厅里相互握手寒暄,气氛格外热切。
沈经理正打算请人上楼,魏宇寰莫名感觉前台附近的那个背影有点眼熟,不由看了过去。
只见前台小姑娘正跟一个身穿黑衣、头戴鸭舌帽的青年说:“真不能让我拍个照吗?你是我见过最帅最可爱的快递员了,等我拍照上传微博,保证你上热门!”
那青年笑着摆手:“不行不行。”
前台小姑娘哀求道:“拜托,你难道不想红吗?”
青年哈哈笑道:“红了干嘛?被人当猴子看吗?我啥都不会,我不想红。”他边说边把身册一麻袋十几个包裹仔细核对好,然后说,“行了,我该走了。”
对方转身的一刹那,魏宇寰一下子顿住了。
尽管已经隔了两个月,尽管对方穿着不同的衣服出现在距离“含苞”大半个城市的C区,魏宇寰也不可能忘记他的模样——那个快递员,正是谢小江!
眼看对方背着包匆匆往外走,魏宇寰心中一急,竟丝毫不顾场合,大叫了一声“站住”,直接追了上去。
“……魏总?”李修雅和沈烜等人都惊讶地看向魏宇寰。
那谢小江的反应也是机敏,听到叫声后往后一看,就拔腿而逃!
可他还是慢了一步,魏宇寰两步上前,几下扭住他的胳膊往背后一扣,一边阴狠地问道:“还记得我是谁吗?”
谢小江拼命挣扎,但死活睁不开,魏宇寰像是吃了大力丸似的,把他制得死死的。
谢小江面上满是惊恐之色,知道这次躲不过,连忙出声哀求:“大哥,大爷,老板,我知道错了,唉唉唉,痛,痛……”
魏宇寰:“……”
沈烜等人也迎了上来:“魏总,这是怎么回事?这人是谁?”
魏宇寰冷笑了一声,随便给谢小江冠了个罪名:“小偷。”
当即就没人再同情这个长着娃娃脸的青年了,还纷纷投去鄙夷的眼神。
谢小江张了张嘴,想狡辩什么,但魏宇寰一收力,把他抓得更紧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谢小江哀叫了一声,不再敢多说什么。
沈烜笑道:“这小偷之前偷过魏总的钱?没想到这么巧,竟然能让魏总在我们公司碰到,哈哈,魏总身手也是了得,刚刚就那么几秒功夫,咱们都没反应过来!”
众人也应和道:“是啊是啊!魏总反应好快!”
沈烜又问:“那现在如何解决,要不让前台打电话叫一下警察,然后先把人暂时交给咱们公司保安看管?”
魏宇寰怎么可能把谢小江交给警察?
他笑着摇头:“私人过节,事情很早了,叫警察也没用,我自己解决。”
沈烜:“呃,怎么解决?”
魏宇寰让司机先去地下室开车过来,谢小江在他手下不死心地求饶:“老板,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就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我还有快递没送呢,我……”
“闭嘴!”魏宇寰一手抓着他,趁着没人注意,一掌拍在谢小江的屁股上,哼笑道:“放过你?做梦!老实点!”
谢小江:“……”
接着,魏宇寰又从他身上摸出了电瓶车的钥匙,摘了他头上有快递公司logo的鸭舌帽,一起丢给张华:“你帮他把剩下的包裹送回去,跟快递公司老板说,这人以后不干了。”
张华:“……”
吩咐这些事的时候,魏宇寰的力道有点放松,没想到就这么个间隙,谢小江就猛的一挣,企图再度脱逃!
魏宇寰一直盯着呢,哪还会再让人跑了?见谢小江还有这心思,当下就发了狠,直接往对方腹部来了一拳。
不是魏宇寰不怜香惜玉,而是这小东西实在太狡猾,魏宇寰不得不用最粗暴的方式对待他。
人的肚子向来脆弱,没比魏宇寰之前被踹的部位好多少。
受了这一拳,谢小江“啊”的一声,整个人都软了。
魏宇寰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别怪我不提醒你,你可以继续跑,如果你不在乎你妹妹谢小溪。”
谢小江浑身一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看向一脸狠利的魏宇寰,眼中满是愤怒和恐慌。
等司机开车到了公司门口,魏宇寰按着谢小江的后脑勺把人压出去,锁进车里,让司机全程盯着,然后才拍拍袖摆,跟沈烜上楼去开会。
谢小江捂着自己的肚子缩在车厢里,一下下掰着边上的把手,车门却纹丝不动。
那个姓魏的为什么会知道“谢小溪”?小丁告诉他的?可他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威胁?谢小溪有危险?
谢小江透过车玻璃窗,看着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消失在大厅深处,浑身发冷。
这一次,他是真怕了。
☆、第014章.是我不对
魏宇寰心情好得简直要放烟花,从坐进会议室开始,就带着一脸的谜之笑容。
李修雅都看不下去了,一双眼睛直往他的方向瞄,直觉魏宇寰现在的状态跟楼下那个“小偷”脱不了干系。
沈烜公司的业务经理先例行公事地介绍了本次会议需要商讨的重要问题,魏宇寰捧着一杯铁观音,边喝边听,过了二十分钟,他还不放心地给楼下的司机发了条短信。
“人在吗?”
“在的,我看着呢,魏总放心。”
魏宇寰嘴角的弧度又深了点,小螃蟹啊小螃蟹,可算把你逮到手了,你要想再跑就不容易咯。
和烜烨投资的这次会议内容,主要是协商合作收购S市大大小小的几家投资理财公司。
桓宇集团以外贸起家,随着扩张不断涉猎服务、地产、旅游等领域,历经数十年,成了本地首屈一指的商业大集团。但在私人理财与投资行业,桓宇并未深入涉足,相反,才成立六年的烜烨投资人才辈出、经验丰富。
几年前国内兴起私人理财行业,大小理财公司争相兴起,然而市场鱼龙混杂,缺乏淘洗。几年优胜劣汰,烜烨逐渐崭露头角。此次沈烜与桓宇合作,就是他们打算借住桓宇的力量站稳理财界龙头老大的位置。
但他们的收购将面临一块非常难啃的骨头——鸿瑞集团。
鸿瑞是个老牌商号,其创始人汪大旗年逾五十,据说早年从戎是跟在将军身边的人,退役后直接下海经商,借着部队里结下的人脉关系,曾一度在S市叱咤风云。然而,汪大旗是个并没有读过多少书的兵痞子,尽管在商场上如狼似虎,但随着时代的更迭,其商业模式已经开始逐渐落后。
这些年,鸿瑞看似大张旗鼓地扩张,什么领域都涉足,其实样样不精,事事不行。汪大旗的两个儿子都是S市上层圈子里出了名的纨绔,成天不务正业、坐吃山空,再这样下去,鸿瑞早晚会被蛀成一个空壳。
但不管如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烜烨想独自跟鸿瑞抗衡,还是差得远。
魏宇寰听完介绍,抱胸问沈烜:“你有什么想法?”
沈烜沉吟道:“就算有桓宇相助,咱们要硬拼还是会搞得两败俱伤。不如想办法借鸿瑞的名气,先把烜烨的名声做大。”
魏宇寰挑眉:“你是想先假装和鸿瑞合作?”
沈烜道:“不错,烜烨有实力,但名气小;鸿瑞有名气,实则无能。我们若能进驻鸿瑞,自然能力挽狂澜,到时候烜烨也会有更广泛的知名度,再慢慢蚕食鸿瑞。”
魏宇寰道:“但据我所知,汪大旗其人非常自负,根本听不进别人的劝言。鸿瑞之前一家独大,从没想过分人一杯羹吃,桓宇也是被它们打压着过来的。现在它摇摇欲坠,不知道多少人等着落井下石,但目前火候不到,还是无人能撼动。”
不错,不听人言就是汪大旗的最大的弊病,否则这么大一家集团公司,人才济济,也不会落得这个局面。
沈烜道:“其实也不是不近人情,我私底下调查过,汪大旗这些年也给过一些小公司帮助,但这些小公司的老板都有一个共性。”
魏宇寰:“什么共性?”
沈烜笑道:“会喝酒。”
魏宇寰:“……”
沈烜道:“汪大旗跟咱们不同,他那个年代那个环境出来的人,都是酒场上拼真英雄,只要能在酒桌上把他拿下,他就服你,敬你是个人才,甚至能认你做兄弟,什么都好说。但偏偏他这个人酒量又很好,我听说他空腹能下五斤纯酿60度白酒,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跟你吹牛打屁。”
众人听了都惊呆了,包括魏宇寰。他家老爷子老自诩酒量好,也没见他喝过超两斤的白酒,而且喝的还多少是39度和52度的五粮液,喝多了还血压高。
白水喝五斤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