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莺怀着既兴奋,又忐忑的心情,到了锁灵渊,锁灵渊看着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盆地,但其实内有乾坤,打开封印后,里面就是一个万丈深渊,云莺想着,不知道爹爹这三年过的怎么样,但她转念一想,又觉的爹爹过的肯定是不好的,任凭谁被困锁灵渊三年,都不可能好。
她怕看到不好的结果,所以脚步都慢了下来,沧溟已经恢复人形,他抬眼看了看面前的山坡:“是不是翻过这座山,就是锁灵渊了?”
云莺点了点头,她不知不觉,对沧溟说了心里话:“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云莺垂眸:“我怕看到爹爹受苦。”
沧溟并没有安慰她,而是直接抛下一句话:“你再这样慢吞吞,他只会受更多苦。”
云莺被他这句话堵的噎住,但细细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于是她只能迅速整理自己胡思乱想的心情,跟着沧溟,快步翻过山坡,到达锁灵渊。
只是两人刚爬到山顶,云莺就目瞪口呆,只见山下锁灵渊的位置,封印已经打开,现出里面的万丈深渊,但四周不知哪里来的燃烧的火球,源源不断,从天而落,都在往锁灵渊掉去,锁灵渊里面已经是阵阵浓烟,红色火光冲天,云莺大急,不管不顾就往锁灵渊方向冲去,沧溟连拉都没拉住她。
沧溟心道不好,于是立刻去追,不少火球从天坠落,朝疯狂奔跑的云莺砸去,眼见云莺就要被火球砸中,沧溟马上唤出龙鳞剑,他持剑劈向空中,为云莺劈开不少火球,云莺已经冲到了锁灵渊入口,她不顾浓烟呛鼻:“爹爹!爹爹!”
云莺还要往里面冲,沧溟及时赶到,一把将她拉住:“危险!”
云莺红着眼睛,拼命挣脱:“你放开我!我要去救爹爹!”
“火势这么大,你不可能救出你爹爹的!”
“难道要我看着我爹爹去死吗?”云莺挣扎道:“就差一步,就差一步我就能见到爹爹了,你放开我!放开!”
她力气大到沧溟都差点拉不住他,沧溟着了急,于是便一掌敲在她的颈上,将她敲晕了过去,然后才急忙抱着云莺,逃离火场。
云莺晕迷时,梦中都全是漫天的大火:“不,爹爹!爹爹!”
明明她马上就能救出爹爹了,为什么会着火,为什么?
爹爹……他到底怎么样了?
云莺猛的被吓醒了过来,她坐了起来,然后她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之中,沧溟正沉默的坐在地上,他抬眼看着云莺:“你醒了?”
云莺想站起来去寻父亲,但她头晕目眩,又腿一软,跌倒在地,沧溟过来扶她,却被她一把抓住衣袖:“我爹爹呢?”
沧溟沉默着,云莺愈发觉的不好:“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找!”
“不用去了。”沧溟道:“你父亲,尸骨无存。”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让云莺完全愣住了,半晌后,她才摇头道:“不,你肯定在骗我!”
“本尊从不骗人!”沧溟递给云莺一个烧焦的金制对梳:“这应该是你的东西吧。”
云莺颤抖着接过,这个金对梳,她再熟悉不过了,这是爹爹准备送她的新婚礼物,上面还刻着“吾女云莺,愿你新婚快乐”几个字。
这是爹爹千挑万选为她选的礼物,爹爹还以为她不知道,想在婚宴上给她一个惊喜,但是爹爹却不知道,她早偷偷看到过了,只是爹爹还没来得及将这金对梳送给她,就被谢长云猝不及防发难封印,这金对梳也就随着他,囚在锁灵渊之中。
金对梳的梳齿已经被烧的融化在一起,云莺抚摸着对梳,眼泪啪嗒啪嗒掉在上面:“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这三年,这么艰难,她都挨过来了,无非就是怀抱希冀,有朝一日能救出爹爹,和他再续父女之情,但是,明明她已经快要实现这个希冀了,怎么突然之间她的梦想就被击的粉碎?
云莺哭的断肠,沧溟从未见她哭成这样,之前任凭他怎么折磨,她都从未哭过,更别提和他求饶了,但是这次,她却仿佛要哭抽过去一样,她抱着那把金对梳,歇斯底里哭着,沧溟想安慰她,但却忽然觉的心口处如刀刺一般疼痛,仿佛有一只手,揪着他的心脏一般。
怎么会这样?他的这颗心,乃是万年冰晶所制,那就是一颗石头心,根本不会疼痛的,为什么会这样?
沧溟疼的眼前一片漆黑,他拼命捶打自己的心口,石头为什么会疼?石头不会疼的。这是为什么?
云莺为父亲之死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根本没有发现沧溟的异常,她哭了半晌后,忽喃喃道:“为什么会有火石?为什么锁灵渊的封印会解开?是谁杀了爹爹?是谁?”
她脑海中渐渐有了一个答案,只有那个人,才知道锁灵渊在哪里,才有本事解开他亲设的封印,才会熟练使用焱焰术。
谢长云!
一定是谢长云!
云莺顿时被刻骨的仇恨淹没,谢长云,为什么爹爹都这样了,你还不肯放过他!
我要杀了你!为爹爹报仇!
云莺踉踉跄跄站起,往山洞外冲去,沧溟本想阻止她,但心脏处剧烈的疼痛却让他无法动弹,喉咙一阵腥甜,一口鲜血喷到了地上,沧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去瞧云莺的背影,云莺已经用灵力幻化出宝剑,然后御剑离去,沧溟手指颤抖,往云莺方向探去,他想召唤山藤阻止云莺,但那股如同摧心剖肝般的疼痛又重新袭来,让他还没来得及召唤山藤,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天师府,谢长云却在云莺房中。
房间阴暗狭窄,湿冷逼人,但是谢长云却全然未觉,他望着桌上花瓶里的蔷薇花,心绪如同一团乱麻。
不久之前,他才得到禀报,说锁灵渊的封印破了,云无咎已被活活烧死,他初始十分惊愕,连声问道:“谁干的?”
前来禀报的天师看他反应,瞬间有些愕然,然后才犹豫道:“这……难道不是掌门吩咐的吗?”
谢长云勃然大怒:“本座何时做过这事?”
那天师赶忙跪下,叩首道:“掌门恕罪,是属下误会了。”
谢长云从牙齿挤出一个字:“滚!”
那天师忙不迭逃了,谢长云其实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想,于情于理,杀云无咎的,只会是他谢长云。
但是,这次,真的不是他。
可连他的属下都这么想,那云莺自然也会这么想。
谢长云慢慢坐在云莺床头,摸着她的枕头,她已经离开天师府好些时日了,但是谢长云却觉的这里仍然有她的气息,他喃喃道:“云莺,你到底在哪里?”
忽然颈部一阵寒气袭来,谢长云下意识的偏开头,但仍然被剑刃划破颈部肌肤。
鲜血一瞬间从伤口涌出,谢长云却欣喜道:“云莺!”
云莺面色苍白,她满眼仇恨,提着宝剑:“你杀了我爹爹!我要为爹爹报仇!”
说罢,她就执剑朝谢长云砍来,她虽此时心中激愤,剑术没有章法,只是胡乱朝谢长云乱砍,但因为灵力已经恢复,灵力倾注在剑上,还是剑光如电,将屋内桌椅都砍的粉碎,谢长云瞧的心惊:“你的灵力恢复了?谁帮你恢复的?”
云莺不答,谢长云却已经猜出来了:“是沧溟!对不对!”
谢长云瞬间被妒意冲昏头脑:“他居然愿意帮你恢复灵力!难道你真的做了他的女人?”
云莺没有停下攻势,剑如雷霆万钧,她眼睛红肿,悲愤道:“你这个畜生!你杀了爹爹,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她一剑朝谢长云劈下,但是谢长云是何等人物,他是十六岁修为就超过云无咎的少年奇才,是二十岁就统领修仙门派的天下第一人,根本不是云莺可以匹敌的,谢长云一只手指钳住云莺劈下的宝剑,然后稍一用力,宝剑就变的粉碎,他一把将云莺揽入怀中,云莺又惊又怒:“放开我!放开我!”
谢长云一只手将云莺的胳膊扣在身后,制住她无谓的挣扎,又扣住云莺的腰,往自己怀里带,让她不得不紧紧贴在自己胸膛上,谢长云清雅淡漠的脸因为嫉妒已经扭曲:“说,你和沧溟那个魔头是什么关系?”
云莺和他的脸近在咫尺,她看着谢长云眼神中的疯狂,只觉的悲愤莫名:“你杀了我爹爹,却只关心我和沧溟的关系?谢长云,爹爹对你好歹有养育之恩,你真是个疯子!”
谢长云手劲很大,他几乎要将云莺揉碎在他怀中,云莺心中激愤,灵力使用过度,又一路未停歇就赶来天师府,加上丧父之痛的打击,一时之间,竟然晕倒在谢长云怀中。
云莺一晕,谢长云又有些怔住:“师妹,师妹!”
他连忙放开对云莺的钳制,将她抱到床上,然后去探她鼻息,发现她只是情绪过于激动而昏迷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默了默,平复了下心绪,在云莺床边坐了良久,他轻轻抚摸着云莺脸庞,然后低下头,去吻她的唇,但一想到沧溟也吻过她的唇,他又有些嫉恨,于是动作粗暴了很多,甚至将云莺的唇角咬破,昏迷中的云莺吃痛,嘤咛了声,谢长云这才从她身上起来,他拭去云莺嘴角血迹:“师妹,不管你和沧溟是什么关系,都不重要了,从今天开始,我会在你脚上拴上金链,永远的锁起来,让你再也没有办法逃跑,我会让沧溟再也找不到你,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男二:黑化进度条继续加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