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溟每日输灵力帮云莺疗伤,云莺的伤很快也便好了,沧溟见她好的差不多了,便催促她赶紧启程,去寻锁灵渊。
云莺无奈,只好和沧溟离开客栈,重新启程,她这次又瞎指了一个方向,沧溟道:“这次你再欺瞒本尊,本尊可不会放过你!”
云莺瑟缩了下,只道:“应该是这个方向。”
沧溟也懒得和她多言,反正是与不是,去了就知道了。
沧溟带着云莺,御风而行,云莺大伤初愈,赶了一会路后就有些精神不济了,沧溟见状,于是停下,让云莺休息一会。
云莺休息之时,却想着如何提醒谢长云等人,谢长云应该还不知道海皇来到人间了吧,沧溟迟早会找到锁灵渊的,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于是云莺假借要小解,一溜烟去了林中深处,她的灵力已经恢复,她思索了下,在树木上用灵力刻下“海皇现世”四个字,然后又用灵力隐去,假如有修仙之人追踪到这里,应该会发现。
等她做完这一切时,磨磨蹭蹭准备回去,却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接着是穿着蓝衣的修仙之人冲了过来,云莺定睛一看,原来是逍遥宗。
逍遥宗实力在天师府之下,算是天下第二大的修仙门派,为首的是逍遥宗掌门玄阳道人,云莺见到他们,先是一惊,再是大喜:“玄掌门,我有要事相告……”
但她话还没说完,就见逍遥宗众人一个个都抽出刀剑,玄阳更是神情愤怒:“你这叛徒,今日我便代替天师府清理门户!”
云莺愕然:“玄掌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你帮海皇杀害先帝,这能是误会?既然你已选择做人族的叛徒,助海皇灭世,那就不要奢望我们能留你性命!”
“不!先帝之事,另有内情,但我从没有背叛人族,更没有助海皇灭世!”
玄阳嗤之以鼻:“任你巧舌如簧,我等也不会相信!如今你已是人人得而诛之,受死吧!”
玄阳说罢,飞剑就朝云莺袭来,云莺勉强躲避:“玄掌门,这一定有什么误会!”
玄阳见她还敢躲,更加恼怒,于是运起灵力,一把飞剑瞬间变成万把,全部朝云莺飞来。
云莺避无可避,眼见就要变成筛子了,忽然飞剑全部停滞,接着朝玄阳和逍遥宗飞去,玄阳大惊,他飞身躲避,但逍遥宗众多弟子却被飞剑贯穿,瞬间死伤无数。
沧溟已然出现在云莺面前,他一袭黑衣,冷厉如锋,玄阳见状,怒道:“云莺,你还说你没有背叛人族!你这个叛徒!”
云莺慌道:“我没有!真的没有!”
玄阳却不再理她的辩解,他只望着沧溟,咬牙道:“纵使海皇灵力高强,但人族也不会坐以待毙!逍遥宗听我之令,纵以身殉道,也要誓死不退!”
逍遥宗剩下弟子被玄阳的精神所激励,一个个也振奋道:“逍遥宗以身殉道!誓死不退!”
众人一个个手持刀剑,乌压压朝沧溟袭来,云莺见他们以卵击石,这些道门弟子都是修仙众派的佼佼者,守护着人间安宁,云莺心急如焚,也不顾自身安危,就想阻止这些少年人赴死:“你们快走啊!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她运起灵力,想尽自己的力量去阻止他们,但是沧溟却忽然哈哈大笑一声,接着他腾空升起,一声长啸,竟然化为原形。
天空之中,乌云蔽日,乌云之中,是一条巨大的黑色应龙,云莺目瞪口呆仰头望着,那些勇敢无畏的逍遥宗弟子运剑往应龙身上袭去,但应龙鳞片坚硬,刀枪不入,那些刀剑刚碰到他的鳞片,就纷纷哐当掉落在地上,而应龙却毫发无伤。
玄阳慌忙指挥:“列阵!列阵!”
但还没等众人阵法摆好,应龙就一甩龙尾,云中水气凝聚成一支支水箭,如雨点般朝众人射去,众人不少被水箭射中,瞬间血流如注,接着应龙抬起利爪,朝地上剩余众人踩去,应龙落地,地动山摇,云莺都被这剧烈的震动晃到跌倒在地,而应龙体型巨大,五爪如一座山丘那般大,瞬间将包括玄阳的众人活活踩死。
应龙并没有伤及云莺分毫,一阵金光之后,他又化为人身沧溟,这林中,又只剩下他和云莺两人。
一片死寂之中,云莺茫然的看着地上已经分辨不出人形的逍遥宗弟子,这短短一瞬,逍遥宗就惨遭灭门,云莺看着地上混杂着肉泥的暗红土壤,胃中不由一阵翻江倒海,她开始呕吐起来,一直吐到全部都是黄水,才筋疲力尽停止。
沧溟只是冷冷看着她:“吐完了没有?吐完了就走。”
云莺愤恨瞪着他:“我不走!我绝不会去帮你解因果血咒!”
但是沧溟此次却没有生气,他反而笑了:“终于将你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他悠悠道:“这些时日,你故意带着本尊东绕西绕,就是不肯告诉本尊锁灵渊在哪里,其实你压根就没想带本尊去锁灵渊,当日之所以愿意跟本尊走,也只是为了救青霓的权宜之计罢了。”
云莺索性一口承认:“对!你说的都对!我根本没有想过带你去锁灵渊,我就是在骗你!你永远也别指望我会带你解除血咒!”
云莺痛痛快快承认,沧溟却并没有如她想象中那般暴跳如雷,反而出奇的平静:“你再怎么不愿助本尊,如今也不得不愿了,你已是人族的叛徒,若没有本尊庇护,只要你踏出这林子,你立刻就会被你的同族千刀万剐。”
“那又怎么样?就算被千刀万剐,我也不愿帮你这个魔头!”
沧溟嗤了一声:“别急,给你一晚上时间考虑,过了这晚,你想去死,本尊也不会拦着了。”
沧溟说给云莺一晚上时间,还真的给了她一晚上时间,但云莺也打定了主意,就算被同族所杀,她也不会带沧溟去锁灵渊。
她一打定主意,倒睡着了,反正天一亮就要死,倒不如睡个好觉再死。
沧溟见林中睡的香甜的云莺,她侧躺在树下,长长的睫毛覆盖住眼帘,嘴唇如同沧瀛海中的珊瑚一般美丽,沧溟莫名觉的她有些好笑,都死到临头了,怎么还能睡的这么香甜?
有时候,他真的不懂人族到底是什么样的生物,就比如云莺,他本来觉的她是一个卑微怯懦的女孩,被师兄囚禁虐待也不敢还以颜色,只会逆来顺受,但是,她居然有勇气逃离画魔的画中术,更有勇气不留恋过去,他觉的他对她有一点改观了,也许她没有他想的那般没用,可是,这时候,她又偏偏为了逍遥宗的人和他撕破脸皮,他是真不明白,逍遥宗要杀她,他救了她,她为什么要和他生气?这个人,是好歹不分吗?
沧溟摇了摇头,也罢,反正他不懂人族,他也不想懂,云莺的命运,就让她自己来选择吧。
天蒙蒙亮的时候,决定云莺命运的时刻已经来了。
沧溟刚想叫醒云莺,问她到底是选择帮自己,还是选择被人族所杀,只是他还没叫云莺,就听到一个幽幽的声音轻声喊道:“沧溟……沧溟……”
沧溟面色一变,他从树下起身,往声音的方向走去,刚走了几步,便看到一个熟悉的女子背影。
那背影穿着一袭轻柔的蓝色衣衫,衣袂翩跹,那是鲛人所制的鲛纱,她如瀑的黑发上点缀着蚌珠制成的流苏,耳上是珊瑚吊坠,沧溟喃喃道:“是你?”
女子回过头,那是一张令日月都失色的容颜,她凄楚一笑:“沧溟,好久不见。”
沧溟冷声道:“你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女子幽幽道:“我是死了,这是我的一缕残魂,你没有看出来吗?”
沧溟这才发现,她的身影淡的很,在朦胧微光之下,就如同水中之月,模糊不清,沧瀛皱起眉:“既是残魂,来这做什么?”
“我想见见你。”
“你做了那种事,还有脸来见我?”
“我是对不起父尊,但我没有对不起你。”女子说道:“你我姐弟二人,也曾相依为命,父尊严苛,一直是我在照顾你,沧溟,你真的忘了我与你的姐弟之情吗?”
“从你选择那个男人的时候,我就和你没了姐弟之情。”沧溟冷冷道:“没有的东西,又怎么会记得?”
那女子苦笑一声:“沧溟,你果然不愧是父尊的儿子,和他一样的……冷血无情。”
她叹道:“看来这一趟,我来错了,你放心,我会回到阴司,再也不来见你了。”
她说罢,就凄苦的转身欲走,沧溟眸中,仍旧没有半点眷恋神色,反而平静无痕,他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女子的身影,根本没有挽留的意思。
忽然之间,天空拨云见日,太阳升起,金色阳光蓦的洒在女子身上,她尖叫一声,身上和脸上都开始冒起青烟,沧溟神色大变:“阿姐!”
他快步上前,展开袍袖,去遮住照在女子头顶的日光,忽然他觉腹部一痛,他低头一看,原来那女子已将一把匕首捅到他的腹中。
沧溟大怒,一掌将那女子击开,那女子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重重摔在地上,然后却变幻成一个写着符咒的纸人。
原来是变幻术。
沧溟腹部已是血流如注,那把匕首应该是施了法术的,才能趁他不备将他伤的如此之重,沧溟拔出匕首,扔到一边,他捂着腹部,踉跄着往云莺方向走去,云莺已经醒了,见他伤成这样,她变色道:“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沧溟回答,四面八方就有无数术士踏剑而来,为首的一身白衣,纤尘不染,面容清冷矜贵,正是天师府掌门谢长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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