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东南论剑 八

木若曦,黄秋宛这一战亦是精彩绝伦,双方也是势均力敌,难分伯仲,斗得不可开交,冲天而起的剑气有时可高达万余丈,剑鸣震动,声震千里,声势浩大犹在第一战之上,使得观战众人无不聚精会神,看得心驰神往。

这场激战又是许久,双方全力以赴,气息涌动隐隐然已有冲破论剑台阵法之势。任无恶都怕打到最后她们会来个同归于尽,玉石俱焚,他能这样想,其他人何尝不是,好在这种情况并未出现,最后二人又是以平局收场,而这一战是进行了两天一夜!

两场论剑两次平局,如此一来,第三场论剑便是至关重要,决定胜败。

任无恶身为当事人,都觉得有些好笑,之前他还想着,自己最后出场或许压力会小些,甚至都无需上场,他是希望张廷玉,木若曦能够获胜,结果却是这样的情况,真是岂有此理!

他还未上场,大家的目光就已汇聚在了他身上,虽非万众瞩目,一时间他也成了全场焦点,身边的苏雨山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他还以为对方会说些什么,哪知道得到的就是一个眼神,倒是木若曦传音对他说了声,师叔必胜!

听到这四个字,他差点笑出声来,当然是苦笑了,这位师侄还真是对自己这个师叔有信心啊!

虽然哭笑不得,可他神色不变,从容淡然,身形闪动,犹如一朵轻云飘然上了论剑台,因为代表着潜龙剑宗,此刻他是一身淡青色衣衫,身影颀长高瘦,面容清隽,双目深邃,湛然有神。

在他上台的那一刻,在场所有人几乎都有种奇异的感觉,觉得台上之人超然脱俗,飘逸若仙,虽无强势凌厉气息显露,可偏偏就有一种睥睨天地的姿态威仪!

对面的毕华丰明明是合体后期,但与对方同台时,给众人的感觉居然是明显弱于任无恶,似乎双方无需比试交手,胜负强弱已然分明!

如此情况实属罕见,就连毕华丰本人也有这种感觉,好似对方不是合体初期而是一位真正的皇者!

但毕华丰很快便振作精神,凝神静心,驱除了心底的那份不安,随即祭出法宝青河剑,此剑为先天地品,剑长五尺,剑锋呈湛青色,剑光如水,剑气激发就如天河飞流直下,势不可挡,席卷乾坤。

任无恶祭出的并非青莲剑而是掩日剑,此剑经过这些年的淬炼磨砺,不仅灵力尽数释放,隐隐已有进阶之势。葫芦形态时,已然通体莹白无瑕,宛如美玉,化为长剑后亦是莹白如雪,凝白似虹,剑气散开如风流动,悄然间便已密布于整座论剑台。而周围的人们也都感知到了那清风般的剑气,以及其中蕴含的精纯至极的锐气锋芒,剑气如风,又是凝炼至极,这已非单纯的法宝气息而是蕴含了元风之力!

原来他修炼的是长飚剑诀!

天衍剑宗不少人这样想到,长飚剑诀因为修炼条件特殊,因此以往东南论剑时,潜龙剑宗中竟然无一人施展过长飚剑诀,因此这也是长飚剑诀在天华山首次亮相。

毕华丰对任无恶的剑势感知自然是最为强烈,当掩日剑祭出时,那轻风似的剑气便在他身边流转,剑气凝炼如风也如游丝徐徐而动,透入肌肤,渗入气血,灌注全身,久闻长飚剑诀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威力不凡!

没有废话,任无恶剑势展开,毕华丰自然也不客气,凝神驭剑,青河剑光芒大盛,凝如匹练,直似滚滚长河激荡而起,狂涌而去,剑气充盈,雄浑强势,这一剑就如天河垂落,倾覆天地激荡凡尘!

刹那间,剑气激荡发出的声响已然响彻天地,直上九霄!

观战的人们见状,不少人都禁不住赞叹一声,张廷玉,木若曦二人皆是微微动容,不觉紧握双手,默默道,好强悍的剑势,好凌厉的剑气,原来这个毕华丰才是三人最强的那一个!

他们已是看出,毕华丰虽然也是合体后期,但已然获得天衍剑诀的大乘精义,距离渡劫期已是触手可及,半步之遥,修为实力比黄秋宛,沈敬廷要高出一筹,难怪此人会最后出场!

他们虽然见识过任无恶斩杀崔永度的英姿,但也知道当时若无幻光鹰的助力,任无恶也不可能轻易将对手击杀,而同样是半步人皇,毕华丰的实力又要比崔永度高出几分,这便是修炼功法所用法宝等等方面不同的缘故,甚至都可以说,全力以赴的的毕华丰,已然有了比之康明吉只弱了一分半分的实力,绝对是一个十分厉害的存在!

在张廷玉,木若曦担心忧虑时,任无恶已然迈出一步,随势挥剑斩出!

他的气势陡然大盛,衣袂猎猎,神情淡然,明明就是合体初期的修为,可那一步踏出,那一剑挥动时,那等威势仿佛令天地为之震颤!

一剑斩出,掩日剑亦是光彩大盛,莹白如玉,磅礴无量的剑光,似烈日照亮论剑台,光彩之盛无可形容,使得观战的不少人不得不微微闭目,或者凝目再看,同时也有不少人觉得肌肤隐隐作痛,还是剑气的侵袭,而那剑气自然是属于任无恶!

轰!

两道剑气相遇,迸发出震天巨响,论剑台方圆百里地面好似都有塌陷瓦解的迹象,巨大的轰鸣震耳欲聋,使得天华山群山呼应,久久不息。

两道剑气激发出来的气息虽然受到了阵法的约束阻碍,但也硬生生波及到了数十里之外,虽然威势不强,可有着劲风之势!

在巨响轰鸣震动中,任无恶,毕华丰身躯皆是一晃,手中剑光彩却是更盛,各自稳住身心后,又几乎同时驭剑而动!

转眼间,论剑台上剑气纵横,光芒耀眼夺目,如同朝阳初升,又似红日高悬,璀璨夺目,令人无法直视。有的剑气浩荡澎湃,如同九天长河激荡而起,波涛汹涌,气势磅礴,仿佛要冲破天地的束缚。

剑气交织,纵横来往,犹如一幅华丽的画卷展现在眼前。每一道剑气都蕴含着修士的情感和意念,或喜悦,或悲伤,或愤怒,或平静,让人感受到了他们内心的澎湃和激情。这些剑气强势凌厉,大而无量,似乎要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其中。

每一剑,都显现出了驭剑之人的剑道修为,神通实力,双方都是战意沸腾,斗志昂扬!

剑气飞扬,使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论剑台周围阵法在这狂暴强盛剑气的冲击下,已有了崩溃破碎之势。

透出阵法的剑气,在虚空肆意闪动,附近的岩石有的已被化为齑粉,地面上出现了无数沟壑剑痕,如此下去,别说论剑台,就是整个玉莲峰也会被越来越强盛的剑气绞碎瓦解,最终化为乌有!

眼看论剑台即将不保,岳扬摇头一笑,随即扬手虚虚一按。

就见论剑台四周忽然间升起一片淡紫色光幕,正好将论剑台笼罩,光幕凝结看似轻薄实则坚韧至极,瞬间便将那强横迅猛,无坚不摧的道道剑气约束压制,没有一丝能够透出来,射出去,这便是渡劫后期修士的手段,抬手间便可压服两大高手的剑势,更难得的是还不影响到二人的交手激战,并且还是那样的从容随意,轻描淡写。

苏雨山见了,由衷赞叹一声,心道,只怕就算师兄此刻出手也不过如此吧?

在他赞叹时,论剑台上的激战还在继续,两道身影在剑气神彩中闪动变化,若非在场之人皆是高手,根本无法看清楚这二人的身影举动,就算是张廷玉和木若曦这样的合体后期修士,能看到也就是淡淡的光影,这二人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但更快的还是他们发出的剑气,真如狂风骤雨,一剑快似一剑,一剑强过一剑,掩日青河双剑都爆发出来了从未有过的光彩锋芒,修士是势均力敌,双剑也是奇逢敌手!

不知不觉中,这场论剑已然进行了一天一夜,而且双方剑势竟然还在不断增强,如果不是岳扬出手将他们的剑气压制,玉莲峰真的会毁在他们的剑下!

见此激战,不少人已经开始担心,觉得到了最后会是两败俱伤,甚至真会同归于尽!

可这样的激战也是难得一见,尤其是任无恶的表现以让很多人暗暗折服,自愧不如,都在想换作自己上场,只怕坚持不到现在,虽然自己也是合体后期!

激战继续,如火如荼,如此又过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三日中午时,骄阳当空,烈日炎炎,论剑台上的交手也到了火热炙热的状态,不少人已是觉得胜负甚至是生死将要分晓,就是不知最后谁能活着走下论剑台。

张廷玉,木若曦最为紧张,他们一直紧盯着论剑台,当真是目不转睛,全神贯注,也不知问了苏雨山多少次,师叔情况如何?可得到答复就是三个字,不好说。

其实就是苏雨山也没想到此战会进行这么久,还是如此激烈,更令他疑惑的是,他居然觉得任无恶似乎是越打越轻松,从刚开始的全力以赴逐渐成了此刻的游刃有余,有此感觉真是匪夷所思,也真是有些过于离谱,他都对自己的感知有了怀疑,一度以为是自己有了错觉。

可很快他又确定自己没出错,论剑台上的情况就是如此,任无恶真是越打越轻松,不仅能够将对手的剑势攻势抵御化解还能在对方的剑势下进退自如,也就是说他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像这样打下去,就是再打三天三夜也不会分出胜负,可任无恶应该不想打下去了,所以选择在正午结束这场比试!

轰!

猛地,一阵震天般的碰撞声响起,随即就见论剑台上漫天剑影,无数道剑气锋芒骤然收敛,同时笼罩着论剑台的那片光幕悄然消散,继而人们看到了任无恶,毕华丰昂首挺身持剑而立的身影,二人面面相对,相距十余丈,双方脸色都有些苍白,但外表都有伤痕损伤,目光闪动,依然有神。

对视片刻后,任无恶收起掩日剑拱手道“多谢毕道友赐教,此番论剑,任某获益匪浅。”

毕华丰收剑还礼道“彼此彼此,能够领教任道友的剑术神通,实乃毕某此生幸事。”

听到他们的对话,一些人也听不出谁胜谁负,但很快人们又发现毕华丰身上眼中忽然有隐隐紫光闪动,瞬间那紫光竟然透体而出,化为一团紫雾在他头顶上空飘动,而他眉心祖窍处紫光凝聚,已然化为一个小小的人影。

见状,天衍剑宗一众合体期修士不禁齐声惊叹,尤其是那些合体后期,神情复杂,羡慕嫉妒惊叹等等情绪纷至沓来。

张廷玉,木若曦见状是有些奇怪,后者便问道苏雨山,“师叔,他是怎么啦?”

苏雨山解释道“紫云盖顶,元神显现,这是天衍剑宗弟子即将进阶至渡劫期的特徽,想不到和任师弟一场激战后,毕华丰不日便要准备渡劫了,如果顺利的话,天衍剑宗又要多一个渡劫期修士了。”

木若曦,张廷玉闻言也不觉一声惊叹,随即前者脸色微变道“那是说任师叔输了吗?”

苏雨山却道“不好说。”

那二人闻言一怔,怎么现在还不好说?

这时就听岳扬道“毕师侄渡劫之期将近,先回去准备吧。”

毕华丰躬身道“弟子遵命。”接着又向任无恶拱手行礼,然后飘然而去。

毕华丰走后,任无恶还站在论剑台上,岳扬望着他含笑道“恭喜任道友获胜。”

任无恶忙道“任某惭愧,其实是毕道友剑下留情。”

岳扬笑道“道友无需自谦,此战胜负分明,毋庸置疑。”随后又向众人宣布此次东南论剑获胜方乃是潜龙剑宗。

既然宗主如此说了,天衍剑宗中有人虽然有些不甘心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在心里默默嘀咕猜测。

接着岳扬又带着任无恶等人去了天衍宫,随行的已是只有许愿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