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广林城 一

任无恶是三天前到的广林城,杀了冯绍恒后,他是一口气飞出了几千里,以他现在的修为速度,除非是元婴期以上修士,其他修士真的很难捕捉到他的踪迹。

杀冯绍恒他早有计划,几年前他就开始收集关于冯绍恒的信息,最终决定在天香楼下手,他也没蠢到要和对方正大光明的交手,冯绍恒可是结丹后期,他只有出其不意才能一击即中,中而必杀,只有如此他才能全身而退,从容远遁。

只是他没有想到,在云河城经营多年的天香楼竟然是黑旗令的产业,更令他意外的是,那个方老板居然是个故人,不错,方老板就是方兆南!

在黑旗令,任无恶最熟悉的人就是方兆南,虽然现在方老板和他熟悉的方兆南完全是两副形象,但在见到方老板后,他立刻确定此人就是自己的那个便宜师父方兆南。

他想不到会在云河城遇到方兆南,也没想到对方摇身一变竟然成了天香楼的老板,也没想到黑旗令的手竟然会伸入到了冀州,并且弟子都已经和乾元学宫弟子有了不一般的关系。

他当然知道天香楼不会只做酒水餐饮生意,暗地里定然是有其他勾当,难不成黑旗令还想在冀州设立一个分坛?这应该不可能,那这天香楼又是什么用途,不会就是为了增进黑旗令和乾元学宫之间的感情吧?

再见方兆南他是甚为感慨也有一点欣喜,但也没给对方什么面子,该杀人也得杀,要怪只能怪冯绍恒选的地方不好,非要在天香楼设宴请客。

而他能够轻松潜入山河殿,也是托了方兆南的福,山河殿内外除了那几个侍女外,其他伙计皆是黑旗令弟子,都是炼气大圆满,巧的是其中有一个修炼的就是白骨炼魂诀,这样他就能轻松易容成了那个伙计,没有让方兆南察觉到破绽。

能够如此顺利的杀死冯绍恒,也确实有几分运气在内,最关键的还是冯绍恒过于放松大意了,也许是这些年养尊处优,环境使然,令他失去了最基本的警惕心,才给了任无恶机会。

杀冯绍恒目的无他,就是为青牛宫扫去障碍,没了冯家青牛宫会少很多麻烦羁绊,顺道再找些盘缠,说真的,这些年在小苍山,他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那些灵石又快见底了,一是自身修炼耗费太多,一次结丹前后他用的灵石简直就是骇人听闻,二是还有徐家的开销用度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要不是他先后获得了高朗,苏宁,梁天这些人的百宝囊,储物法宝,他根本就撑不下来。

好在在冯家五个高手和冯绍恒身上他又有了一些收获,不然离开小苍山后,他还是要为灵石犯愁。

杀了冯绍恒,就是捅了马蜂窝,他知道乾元学宫定会开始对韦轩新的通缉追捕,不过他也没有逃离冀州的打算,反而还想继续东行,若是有可能他是想去中极山开开眼界。

他早已易容,不是韦轩也不是徐天,这是新的形象。

三十上下的年纪,相貌不俊不丑,穿着深青色的长袍,结丹初期的修为,此刻体内运转的是碎玉剑诀,实际其实已经是十方神剑诀了!

经过多年的修炼参悟,他以抱玉剑诀为根基,先后领悟了明玉剑诀和碎玉剑诀,然后又从卓不凡遗留下来的剑诀心法补遗中,触碰到了一点点十方神剑诀的影子,结丹后,他对十方神剑诀有了进一步的认知了解,所以说,他现在修炼的就是十方神剑诀,他的剑意剑势剑境与神剑盟任何弟子相比,又相似之处也有明显的区别,可谓是大同大异,似是而非。

仗着自家独门心法易容幻形术,他才能改头换面似的变成另一个人,大摇大摆的通过照影,躲过乾元学宫弟子的追捕,安然平静的坐在这里喝茶。

当然喝茶不是目的,主要是为了收集点消息,丰源楼距离广林城乾元书院不算远,时常会有一些书院弟子过来喝茶聊天,谈天说地,他就想探听一些有用的信息。

只是连续来了三天,他还没有遇到一个书院弟子,在街上倒是有书院弟子巡逻,可就是不见有人上来喝茶歇歇,至于这么忙吗?

坐了近一个时辰,任无恶正打算离去,忽然听到楼上雅间有人说到了自己,说的自然是韦轩。

那雅间里有五个人,皆是修士,但都是散修,皆是筑基期,起先他们一直都在互相吹捧,闲聊扯淡,没说什么正事,可吹着吹着忽然就说到了韦轩,让任无恶甚为意外也有些惊喜。

“几位听说了吗?乾元学宫要组建一支专门追杀韦轩的队伍了。”

“这个我也听说了,就是不知道真假?为了一个韦轩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这个韦轩已经杀了学宫不少人,偏偏他还是屡次得手,屡次逃遁,偏偏到了现在还没有抓到,你们算算这都多少年了,韦轩竟然还活着,这不是让学宫很没面子吗!”

“确实,这个韦轩真是很猖狂了,最近这次不仅杀人了,还大大方方留了名字,生怕学宫不来追杀他似乎的,这家伙定然是个疯子!”

“韦轩不是疯子也是狂人,学宫这次组建专门的队伍来追杀他,他定是在劫难逃。但学宫也算是兴师动众了,为了一人有了这么大的阵仗,可见学宫对韦轩也是甚为重视了。”

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刚说完,接着又有一人道“我听说这次学宫之所以如此大动干戈,其实并非只是为了韦轩。”

顿一顿后,那人继续道“这次学宫组队追捕韦轩其实是一次试炼,是为了即将开启乾元秘境做准备。追捕韦轩的这一百人,都是要进入乾元秘境的弟子。”

众人闻言都流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情,也对此人的话甚为信服,看起来这位和乾元书院有些关系,随即这位被大家称为隋道友的筑基中期修士,又详细说了一下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

原来,因为乾元秘境即将开始,乾元学宫已经选出了百名弟子,本来按以往惯例,这百名弟子在秘境开启之前都会在中极山修炼做准备,可因为韦轩的出现,学宫高层就有了一个决定,让这百名弟子组队在冀州追捕韦轩,期限为三个月。

如果谁能将韦轩活捉或者击杀,就会得到一份重赏,据说这份奖赏极其诱人,别说结丹期修士会动心,就是元婴期修士也会心动。

当然如果期限内没有收获,也不会有责罚,就当是在冀州各地历练了一番。

这一百人皆是结丹初期,也都是各地书院的教谕,每五人为一组,共分为二十组,据说已经开始在在冀州各处搜捕韦轩,而且听说每组人还带有一种专门追捕韦轩的法宝,凭借这件法宝是可以感知和捕捉到韦轩的气息,即便韦轩能够易容幻形,千变万化,也难逃这件法宝的感应。

任无恶听到这里不觉暗暗一惊,什么法宝能够感知到我的气息?这么厉害吗?真的假的?

他在寻思,有人已经问到这件法宝的名称作用,那隋道友继续道,听闻这件法宝名为捕气珠,是捕气而不是补气,就是捕捉气息的意思。

看起来就是一颗鸡蛋大小的明珠,没什么特别,却能感知到方圆数百里甚至千里内韦轩的气息,其实也不是韦轩的气息,而是先天功的气息。

只是如今九州之内,修炼先天功的人好像只有韦轩,因此这捕气珠就是专门对付韦轩的,只要韦轩在捕气珠感应范围之内,便是无处遁形,而一旦被捕气珠捕捉到气息,就很难摆脱捕气珠的锁定。

隋道友还说,这捕气珠几年前就已炼制而成,为的就是等待韦轩的出现,由此可见,乾元学宫对韦轩也是相当重视了,不然也不会花费人力物力专门炼制一件法宝出来。

任无恶闻言不觉暗暗苦笑,心道,若真有这捕气珠,我易容幻形又运行着其他功法,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应该是无意间躲避了不少次危险吧!

捕气珠,乾元学宫熟知先天功的特性,能够炼制出此类法宝也不意外,显然他们还是对静虚诀念念不忘,是很希望抓到我。

今后,我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尽量不要施展先天功,一旦被他们捕捉到气息,那麻烦可就大了。

那边还在继续,隋道友又道,听闻为了能够抓到韦轩,乾元学宫不仅炼制出了捕气珠,还特意创造了一门阵法,这门阵法正好可以由五人联手施展,自然也是针对先天功,只要韦轩身陷此阵结果就有两个,一是束手就擒,二是形神俱毁。接着那人还说了这门阵法的名称,叫做五行灵轮阵。

隋道友侃侃而谈,说的眉飞色舞,任无恶听到连连皱眉也是连连苦笑,如果此人不是胡吹乱侃,那乾元学宫对自己的重视程度还真是很高了,专门炼制法宝和创建了一门阵法,这真是势在必得。

多亏这些年我在小苍山韬光养晦,没有那么嚣张,不然是不是早就被捕获到了,也幸好我能随意转换功法,不然真是在冀州寸步难行。

接着又听隋道友道,现在乾元学宫派出那百名弟子搜索韦轩,就是在冀州布置了一张天罗地网,只要韦轩还在冀州,只怕很难躲过这三个月,如果韦轩够机灵,就该立刻逃离远遁。

这时有人就问,如果韦轩事先听到风声,早早就离开了冀州,那这百名弟子岂不是要白忙活一场了。

隋道友就道,那百名弟子先是从冀州周边开始搜捕,逐渐向内延伸,加上各地还有书院弟子以及官府的辅助,如果韦轩不是早就离开冀州,那一定会在层层包围下向冀州中心逃遁,而随着包围圈越来越小,韦轩能躲避的地方就会越来越少,所以不出意外的话,韦轩就是笼中之鸟,瓮中之鳖。

其他人闻言又是一阵惊叹,任无恶又是一阵苦笑,心道,要不是听到这些,我岂不是还被蒙在鼓里,这位道友谢谢你了,无以为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随即端起茶杯,向那位仁兄致谢。

隋道友自然不知道韦轩就在身边,也没感受到那份真挚的谢意。他还在说,这话匣子打开了,一时间也是难以关闭。

就听隋道友又道,乾元学宫对这个韦轩应该是志在必得,这次就算没有这百名进入秘境试炼的弟子,学宫应该也会布置其他人手,也许这百名弟子就是个幌子,说不定学宫还有其他布置手段,搞不好还不知道有几百人在暗暗搜捕韦轩,总之韦轩只要还活着只要还在冀州,那就是在劫难逃,学宫定要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听他这样说,有人自然好奇,就问道,为何学宫会对这个韦轩如此……关注,这都有些不正常了。是,韦轩连续杀了学宫不少弟子,可如此兴师动众,实在是有些古怪了。

那隋道友就道,至于学宫为何这样做,还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还关系到一件秘闻。

说到这里,隋道友就有些犹豫了,没有先前那么干脆痛快,见隋道友支支吾吾起来,那几人自是越发好奇,急忙追问起来,在大家的软磨硬泡下,隋道友终于松口了,犹豫再三后,就讲起了那件秘闻。

任无恶已是猜到了那秘闻是什么,但真从隋道友嘴里说出来后,他还是有些诧异惊讶,心道黎书文曾说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可现在看起来,似乎已是广为流传了,这岂不怪哉?

隋道友所说的秘闻,自然就是当年王重阳三上中极山,和学宫高手论道之事,而隋道友说的还有鼻子有眼,几乎和黎书文说的一样,而且还说到了王重阳将静虚诀留在了乾元学宫。

那些人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发出惊叹声,任无恶则是越听越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