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二牛本来就觉得这是一件大好事了。
当付展鹏说出自己的计划是想方设法让苏莘失身于他的场面被外人看到,而后因流言蜚语不得已成为他的媳妇,从此任他以管教媳妇的名义磋磨却无人有权干预以后,他更觉得这是天大的好事!
但这三年农场的管束时光对何二牛精神上的打击是巨大的。
在兴奋过后,他用他那勉强还算中用的脑袋思考了几分钟,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付哥,苏莘那女的好像没那么好对付,万一咱们计划不成,反而又把自己搭进去了可怎么办?咱们这好不容易刚出来重获自由,我还不想那么快就再进去啊!”
付展鹏叹一口气:“二牛,这么些年,我让你办的事不少,但除了周寡妇这件事以外,咱们什么时候载过跟头?但你细想一下,周寡妇这件事是因为苏莘的不好对付,咱们才失败并暴露的吗?不啊,苏莘顶多给周寡妇告了状,她有什么不好对付的?明明是苏雨那小子不中用,而苏莘又对她这个弟弟过分关注了,所以才酿成了最终的结果!”
“可这次的事情和上次不一样。”
何二牛洗耳恭听究竟有什么不一样。
付展鹏道:“上次的事咱们是智取,主要目的是让周寡妇变成招鼠祸的灾星,为了完成这个目的,拉长战线让事情绵延了好几个月,导致这件事不止一两个人知道。这么长的时间线,又有这么多人的知情,自然使得那件事容易出差错栽跟头。”
“这次咱们是靠武取,而且只能速战速决,保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我和你,绝不让这世上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计划怎可能泄露?既然不可能泄露,咱们两个有准备的大男人,难不成还搞不定一个没什么防备的小姑娘?”
可饶是付展鹏说破了喉咙,何二流子这个孬孙都没有一口答应下来,只说这件事毕竟还是有点太冒险了,容他考虑考虑再给付展鹏答复。
付展鹏本以为何二牛这是委婉拒绝的意思,没成想到仅是过了两天,何二牛就主动找上了他,“付哥,你上次说的那事我愿意!你再跟我仔细说说,咱们的计划该怎么具体实施起来。”
付展鹏挑眉,“怎么突然下定决心了?”
何二牛嘿嘿一笑,“苏莘长得好看我知道,但那是三年前的事了,之前好些知青刚来咱村里看着也挺好,可没过多久就变得跟村里人从外表看没啥区别了,我怕她也跟这些知青似的这三年长变了样,所以才没一口气答应下来,但是今儿她跟那些一块儿去参加高考的人都回来了,你是不知道,我远远瞟上一眼,人群里她和那个宋媛简直跟仙女儿一样!”
付展鹏蹙眉,“宋媛?”
何二牛点头,“要不怎么说我最敬佩的人还是付哥你呢,三年前咱们刚进去那会儿,宋媛那胖丫头就算比刚来村里瘦了点,但在我看来也就一般般,可付哥你却能透过现象看本质,知道那丫头迟早出落成个大美人,早早的就给那丫头献殷勤。这现在咱们出来了,等我靠手段娶上苏莘,你继续跟宋媛再续前缘也娶上宋媛,咱们哥俩未来的福气可都不浅啊!”
付展鹏面色一暗。
再续前缘……
再续前缘的前提是需要有前缘才行,可三年前不仅苏莘对他的殷勤表示拒绝,宋媛亦是如此。
并且苏莘是明摆着瞧不上他的那种姿态。
他在苏莘面前做了两三次的秀,对方在他身上停留的视线次次都不超过三秒。
这么明显对他没意思的样子,再加上他很快观察发现宋媛这个女知青的家庭条件似乎要比苏莘的家庭条件更好一些,他于是很快就放弃了苏莘这个目标,改将目标人物换成了宋媛。
宋媛那边却不一样,那个女人在他这么做的时候,频频盯着他们兄弟俩的方向发呆出神。并且在他回望过去的时候,冲着他抿唇一笑。
然而当他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某天下工之后冲对方告白,对方却面带嘲讽的看着他。
说他一定是没长脑子才说出这样的话,他怎么有勇气来跟她告白的,做事之前难道都不先掂量掂量自己,想想自己配吗?她一成分清白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城里姑娘,怎么可能会看上他这样一个连吃黑面窝窝头,都要和弟弟两人共同不舍瓜分的地主阶级坏分子?
他被嘲讽的面红耳赤,忍不住反驳道:“你既然对我无意,为什么先前总是那样看我?”
宋媛笑了,“你原来是因为这事误会了啊。我之所以看你只是在想,难怪你穷,三天两头跑到我这边来帮我做事,怎么可能挣到多少工分啊。你弟弟跟着你这么个只会给女人献殷勤的哥哥,小小年纪连窝窝头都吃不饱,真是太可怜了。”
付展鹏一直都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他原本想找机会报复回去这个女人,但还没等他想出来什么好主意,他就被牵扯进了农场。
三年农场生活使得付展鹏将苏莘这个名字刻在了自己想要报复之人名单的首位,差点忘了宋媛也是他想要报复的对象。
此刻想起了这茬,他勾起稍有些僵硬的唇角,“你说得对,咱哥俩未来福气都不会浅,我先帮你把苏莘搞定,完事之后你再帮我撮合撮合我和宋媛。”
何二牛一口答应:“没问题!”
这两人一拍即合,万事俱备,只欠等“苏莘落单”这个东风一到,他们就可以立马行事了!
然而何二牛和付展鹏虽轮流监视着苏莘的动向,可回村的第一天,苏莘组织所有参与高考的人一起在校舍里默写出早在考试开始前,分配给各人背诵下来的考试题目。
回村第二天,待将所有考题整理完毕后,苏莘组织大家一起探讨这些试题的答案,完事后记录下这些被讨论出的答案,供大家回忆估算自己的分值。
回村第三天,苏莘拿出不知道从哪里搜集出来的报考资料和那些个觉得自己能够考上的人一起,商讨着学校的填报问题。
回村第四天,苏莘组织剩余的觉得自己成绩危险的人,以及政审不合格没有机会参加首批高考的人一起讲解试卷错题。
回村第五天……
苏莘天天都泡在校舍中和这些人呆在一起,而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知青,他们同来同回,同吃同睡,甚至连上厕所苏莘身边都总是有别的女知青陪着一块儿同去,哪里有落单的可能性?
眼见着五六七/八天过去了,他们的耐心都快监视没了,仍不见他们期盼的东风到来,付展鹏和何二牛两人均急得口中生疮,舌尖冒泡。
可皇天不负苦心人,在第九天的下午,他们终于等到了他们想要的那股东风!
苏莘在校舍内的活动解散后,居然没有如往常一般和大部队一起返回知青点,而是独自一人往山中去了。
付家祖上做过药材生意,流传下来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方子,迷药的方子也是其中一个。
担心迷药存放太久了药效消退一击不中,付展鹏这些天每天一大早都会在屋内熬一锅药液。
熬过中药的人都知道中药有多费时难熬,但害怕自己被这药液迷晕,不得已,付展鹏这些天熬药的时候只能把自己的鼻子眼堵住,几次三番差点无法呼吸。
受了这么多苦,此时此刻握紧手中装满药液的瓷瓶和毛巾,付展鹏的心中难掩激动。
看到此时此刻已然远离的山脚。
付展鹏估摸着这会儿就算是扯着喉咙往山下喊,山下的人也听不到。
他这才停下脚步和身旁的何二牛对视一眼,将瓷瓶拔开,把里面的药液全都倒在手中的毛巾上,然后将那方毛巾递给了何二牛。
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手握毛巾的何二牛身影一步步距离苏莘越来越近,付展鹏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可就在下一秒,脑袋上倏然被袭击的一疼,他只听见自己身后有一道熟悉的女声喊道:“苏莘,小心!”
与此同时,一道男声惨叫响在了他的前方。
付展鹏瞪大眼睛想要看清前方发生的事,可他的脑袋很快就再次挨了一次、一次、又是一次的袭击。
倒在地上昏迷之前,隐隐约约的,他似乎又一次听到了何二流子发出的惊声尖叫。
他的听觉没有出错。
当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后,何二牛捂着自己被连捅了两刀的裆……几欲疯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