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李夫人可不是什么大人物,仅仅是一名被赐予了姓氏的奴隶。
在这里想要出人头地,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生出一副好皮囊,被人看上就有资格获得姓氏。
不过皮囊生的好也有风险,毕竟在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安全性可言,被人强暴才是大概率的事情,或许不止一个人。
奴窟里大部分人的家就是一间屋子,根本没有院子,更别提什么客厅卧室一类的分区,能躺下便不错了,就这安保条件,和完全敞开差不太多。
楚冬把阿泉的事情问明白之后便离开了,他不想引起太大的骚乱,不过他也只是在暗处悄悄看着,他怕这个管事找事。
就如楚冬所料,他刚离开没十分钟,那管事便急匆匆的离开了,所去的地方正是李府,一边走着还一边小声嘀咕着:“这小子竟然还活着,报告给李家少不了奖励啊。”
楚冬站在街角从地上捡了块石头,在手中揉了两下便直接甩了出去,一击便碎了他的咽喉,这里的人很惨,但也很恶。
当天夜里楚冬便去了李家,这些天他把这几条街都转了个遍,唯独没去的便是这户人家,李家宅子五进五出,门口的守卫都是武者,大的离谱,和外边完全是两个世界。
刚一进院子楚冬便闻到了一股肉香味,这么些日子没吃荤腥,楚冬还真有些忍不住,他立刻便寻了过去,厨房里正有两个胖子在做饭,砧板上还有半扇没处理好的肉排,看起来像是牛肉。
楚冬直接进了厨房,把两人拍晕,背起那扇肉便走了,他太需要肉了。
吃下这扇肉,楚冬的身体估计也就能恢复的差不多了,到时候他便准备离开这里出去看看,好歹确认一下时间,确认一下环境。
至于阿泉,楚冬并没有想过为他报仇,虽说有几分感情,但要说冒着生命危险去报仇,楚冬还真是做不到。
当天晚上楚冬就把那扇肉给烹了,就连骨头都磨碎了吃进了肚子里,有虚无道经激活五脏,没什么是不能消化的。
造完那扇肉便已经到了凌晨,楚冬便准备收拾收拾睡下了,结果刚躺下没多久就听见自己的门口传来了蹑手蹑脚的脚步声,有人在开门。
楚冬悄悄站到门边,等那人推门之时一把将其拽了进去,掐住脖子直接把他给举了起来。
“黑、咳、黑哥,是我啊,阿泉...”
楚冬眉头一皱,把男人给放了下来,这人十来岁的模样,和之前的阿泉根本没有半分关系,可是他的语气却让楚冬非常熟悉。
“你刚才说什么?”
男人捂着自己的脖子咳嗽个不停,他起身将大门关上拿起一根木板顺势将其反锁,极其熟练,平日里阿泉也是这样关门的,那薄薄的木门实在没法给楚冬安全感,所以他从来不关。
“黑哥,我真是阿泉,我能复生啊,你忘了吗?”
“复生?”
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给楚冬解释了起来,所谓复生就是他死了之后会从另外一个人身上醒来,至于到底是尸体还是活人,他也不知道,这可把楚冬给吓了一跳,这能力当真离谱。
阿泉、泉侯爷...
泉侯爷明明云上国的贵族,却对四国与奴隶格外宽容,这从情理上难以说通,除非泉侯爷天生圣母,可如果代入这孩子能随意复生,一切似乎都解释的通了。
而且泉侯爷这个能力,与其说是复生,不如说是...夺舍。
之前泉侯爷占据无脸城主的身体,似乎跟这个能力有很大的关系,残魂夺舍神明,这是什么鬼能力?
“黑哥,你怎么不说话啊,我怎么办啊?”
楚冬深深的看了一眼阿泉,他现在的心智还不完善,竟然会把这种能力告诉自己,不过这个能力注定了泉侯爷的路就是通过不断死亡,积累优势。
“你别声张,这具身体的记忆你还有吗?”
阿泉点了点头,有些困惑的说道:“努力想的话,能想出一点,但是不像自己的那么全。”
“那你先回家,明天正常点卯,找机会再搬过来。”
阿泉点了点头,“好,我听黑哥的。”
第二天它们这片区域便赢了大搜查,声势极大,但凡有人反抗,少不了一死,仅仅是因为丢了一扇肉,这动静可是不小,楚冬寻思着奴窟里人多眼杂,还不如老老实实让他们搜,毕竟自己连骨头渣子都吃了。
搜查按顺序进行,偶尔有几声哀嚎,倒是没发生什么意外,可就在那些人走到楚冬家附近的时候突然暴起,把他的屋子前前后后给围了起来。
砰的一声,楚冬的房门直接被人踹开,一个男人提着刀走了进来。
“小子,你那些本事都是谁教你的?”
来人三十多岁,身穿黑色绸缎,手里的武器材料也不差,看穿着绝对不是那些普通的被赐予姓氏的奴隶,这个人应该是云上国的人。
而且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以搜查的名义逐户排查,让楚冬松懈,其实这搜查只是为了包围楚冬。
“你是谁?”
男人冷笑了一声,一脸自得的说道:“李狂,你只需要知道你们这些人的命全都属于我就行了。”
楚冬皱着眉头问道:“你早就发现我了?”
“算是吧,前两日星象府说来信,说奴窟里诞生了一个独特命格之人,未来可能会有所建树,所以派人过来帮我寻找,就是没想到你这么大胆子,偷吃的竟然偷到了我们家。”
星象府,是云上国曾经的一个权力机构,里边的人专门研究一切和卜算有关的事情,楚冬的奇门如果是在云上国也该归属于星象府。
把云上国视为假想敌,楚冬自然对它有过详细的研究,其中大部分信息都是从渊下那些人嘴里知道的,真实度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楚冬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杀我?”
李狂冷笑了一声,反问道:“为什么?你竟然问为什么,我们杀你,难道需要理由吗?而且,就算我解释给你听,你能明白吗?”
“要不你试试,我也许就明白了呢?”
李狂有些诧异,面前这个人跟他见过的奴隶似乎有很大不同,他倒是来了几分兴致,他笑着说道:“当然为了排除隐患,你们这些奴隶天生反骨,若是让你们当中生出了几个有本事的,那可是不小的麻烦。
所以,干脆把你们扼杀在襁褓里,我每隔一阵都会接到命令,杀掉某个新出生的孩子,杀一个成年人,我倒还是第一次遇到。”
楚冬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他似乎该夸一夸云上国的精明,他们卜算某个区域,若是谁命格特殊,直接杀掉,这会给他们免去无数麻烦。
卜算这种事很玄,很多东西一出生便注定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所以卜算能大致判定出一个人未来的成就,修为越浅的人,卜算的越模糊。
但是云上国根本不需要清楚,他们只需要在一片黯淡的星辰里,找到那几颗发光的,全部杀掉。
楚冬突然问道:“昨天,木料场,死掉的那个孩子,也是因为这个?”
李狂露出了欣赏的微笑,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一个奴隶如此有趣,竟然会举一反三。
“的确是这样,本来想把那孩子弄进李府再杀,谁知道他不愿意,那就直接弄死好了,倒是你,藏得挺深。”
李狂提着刀慢慢走向了楚冬,内气毫不避讳的覆盖在身体表面,一品武者。
这种人镇压这里,实在是大材小用了,这里的奴隶根本就没什么战斗力可言。
“我不准备杀你,因为好像会点有意思的东西,跟我回去,我让你好好享福。”
李狂提刀便斩,楚冬侧身躲避,右手双指并拢,真气覆盖在指尖,对着李狂的手腕便刺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手腕应声而碎,楚冬顺势接过了李狂的刀,反手一削,一个头颅刚好卡在了房顶上,现在落针可闻,几乎没人敢相信面前这一幕,一个手无寸铁的奴隶,把李狂给杀了?
一声尖锐的哨声在门外响起,周围那些立刻便冲了上来,大部分都是武夫,没什么威胁。
楚冬左手一推,把面前的尸体砸了出去,直接把那残破的木门给撞碎了,也顺势清理出了一条路,楚冬冲出房门后便翻上房顶,准备跑路,可一根羽箭破空而来,直接射穿了他的肩胛骨。
楚冬回头一望,就见到一个身披铠甲的将军带着士兵骑马而来,镇压奴窟的可是有一只真正的军队的。
楚冬直接抽出了肩膀上的羽箭,这力道那人怕是已经达到了宗师,现在的他对付起来还真有些麻烦。
奴窟位于地下,他几乎没有藏身之地,为今之计似乎只有一条路,离开奴窟,可是靠他现在这具身体,想要离开奴窟,真的有可能吗?
又是一根羽箭破空而来,哪怕提前准备,楚冬还是被划伤了肩膀,速度和力道都超越他现在这具身体太多了。
眼看着骑马的将军越来越近,楚冬赶紧咬开自己的食指,一边跑一边用血在胸口画下符咒,咒体他来不及铭刻,只能用些透支寿命比较强的禁术。
“以血为引,敕!”
血符发出淡淡的红光,楚冬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强壮了起来,他将真气覆盖在李狂的刀上,猛然回头,直接甩了出去,长刀命中眉心,直接把他的脑袋一分为二,马匹还在奔跑,尸体翻下来还滚了两圈。
楚冬没在逃跑,一跃而下,从尸体上捡起弓箭和长刀,转身便朝着那些士兵杀了过去,楚冬跟智脑融合过无数次,他的意识是被锻炼过的,这种场面并不难处理。
刀起刀落,便是一条又一条的人命逝去,楚冬根本没有犹豫,杀戮效率与当初不遑多让,虚无真气的强度非常恐怖,用来杀人再合适不过。
从街头杀至街尾,五十二条命,街上早已血流成河,奴隶们躲在屋子里根本不敢多看。
楚冬张着嘴巴不断喘息着,这里边有三十多人都是披铠的,杀这些人要废不小的力气,尽管楚冬已经用最省力的方式杀戮,但体力的消耗却是不可避免的,这也让他怀念起了智脑。
只有智脑可以做到在极限战斗的同时调整身体,而楚冬却得静下来。
马蹄声再次传来,这次的人似乎比上次还多,楚冬立刻躲进角落,开始调整身体,好在跟智脑学的本事还在,强行恢复体力只需要半分钟左右。
“人是杀不完的,还得逃啊!”
楚冬脸色有些难看,奴窟的房屋低矮,松垮,根本不是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而且云上国的人还知道用卜算来杀人,躲藏的意义根本不大。
【第322309次尝试】
【连、连接成功】
【检测到本体遭遇危机、已共享奴窟地图】
【环境、压、制过于强大、与本体联络受阻】
【徐宿已彻底失去意识】
【智脑正在统合神明分...身】
【神宫一二号联系薄弱、但存在】
【请本体继续修炼、强化连接】
智脑的声音一闪即逝,楚冬的脑袋里也多处了一份奴窟的地图,这不由得让楚冬喜上眉梢,智脑还在!
似乎是因为自己的灵魂有了增强,智脑这才联系到了他,而且智脑也很明确的说明可以联系到神宫一二号,这说明他压根没有穿越,还是在现实世界,时间线没有任何问题。
而智脑现在似乎被这个世界给压制着,没法真正的帮助楚冬。
不过这并不重要,智脑存在,这一点就足够了,这还说明楚冬的肉身也还在,多半是他的意识发生偏移,因为神明分身的原因,楚冬的意识经常窜来窜去,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他离开了自己的身体来到了另外一个陌生人的体内。
楚冬立刻冲了出去,按着智脑给他的地图,在张家地下有一条地道,地道里四通八达,楚冬完全可以先逃进去,在地道那些地方,他的优势很被无限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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