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我名山心

“对,适逢天灾,我也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只是我的能力终究有限,怕是护不了多久,能等来几位也是幸运,能否请你将他们带走?”

楚冬站在面前仔细的观察着,可是无论如何都是看不清对方的脸。

许久之后楚冬轻声叹了口气,“你竟然还让我去救他们,对于那些不知感恩的人,你心中就没有一点怨恨?”

楚冬话音一落身后花丛瞬间被内气吹开,那块石头被花草遮掩的部分竟然已经千疮百孔了,全都是人类用工具砸出来的痕迹,花丛纵然茂密也挡不住楚冬视线,在结合之前石片的质感和断裂方式智脑很容易便给出了结果,所有的石符都是从这块石头上敲下来的。

这个保护圈不断缩小很大可能就是因为那些人一直在摧毁这块石头。

男人轻轻摇了摇头,“他们没有错,一切只是为了活着而已,我并不怪他们,如果我想反抗,这些普通人怎么可能伤害我这石中之心呢,是我主动碎的。后话暂且不谈,你似乎有话想问我。”

楚冬沉默了一会并没有去反驳他什么,而是直接转移话题,“你是一目部落信奉的神吗?”

“什么?我没听过这个部落的名字。”

“火山爆发,你指引他们迁移,夏日飞雪,那种天灾你该有印象,这里的位置没有错,一目部落将这里奉为祖地。”

楚冬将那块石板上的内容原封不动的给男人讲了一遍,他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些孩子啊,有幸相遇,确实曾照顾过他们一段时间,想不到他们还记着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我并不是人类,我乃山间顽石,汇聚人欲念所生,理当庇护人类,人们是否感恩,是否有回报我从不关心,我因人而生,也因人而损。

时间磨去了我的棱角,让我的记忆不再完整,许多事情我都记不得了,我以前也并非是这个样子。”

男人走到巨石身边将手掌按在了上边,这巨石顿时变成了另一番样子,那是一只类似于鹿的生物,身高接近四米,体长七米,不过它天生四角,身体上还有鳞甲,应该是一种臆想出来的生命。

紧接着雕像之后日升月落,原本完整的雕像慢慢凋零,鹿角断了,腿也断了,在时间的雕磨下那庞大的巨鹿身躯也慢慢变成了如今只有半米高的鹅卵石。

“你...到底是什么?”

“我本山间顽石,聚集百姓欲念所化,山石之心,故名、山心。”

楚冬整个人如遭雷击,山心的脸也在此时变得清晰了起来,和黄德给他展示的神心头颅一般无二,红颜也是第一时间握紧了长枪,做出了攻击的架势。

山心微微一笑,和煦的微风吹过几人的脸颊,楚冬这心中竟提不起一丝战斗的欲望。

“我虽是山心,却并非你们所认识的山心,容我跟你们解释。

我曾是人的神,没有人类我便不配称之为神,古时妖魔乱世,我以顽石之躯荡涤四方,为身边之人护得一世安宁,我的身体也在这个过程中不断缺损,力有穷尽时,我能庇护之人越来越少。在这个过程中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类的世界只能靠人类自己,于是我耗尽所有力量分出了一道化身,他和我有着一样的名字,我想靠他引导人类成长,让人类去掌握自己的力量。

人类与我等不同,他们有无穷无尽的欲望,可欲望本身并没有错,错在人类的实力不足以驾驭这些欲望,所以我想让他们成长,成长到可以自己去抵御这些欲念之时,我的分身游历世间收了许多徒弟,但始终难窥大道,只有其中一人天赋异禀,他名言术。”

山心笑眯眯看着几人,楚冬心中此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物有灵这是楚冬早就知道的,但他不知道物之灵竟可以强大到如此地步,鬼新娘的前身便是物之灵,是大巫女对于自己手杖的爱惜,倾注了情感才诞生的灵,灵虽有智慧却无情绪与欲望,和人类截然不同。

一人之欲念可以诞生出如此之灵,那山心汇聚万千欲念能诞生的灵确实可以称之为神了,楚冬早就想过,真正的祭祀是可以诞生神的,二郎显圣真君不也是这么来的吗?

山心是山石之心,古时人类见其质地坚硬便为其雕琢身躯,主动供奉,于是山心便诞生了,香火能诞生神,也便能诞生大魔,这是楚冬早就确定了的答案,山心的诞生自然伴随着无数的妖魔,乃至祸乱世间的大魔,山心凭借顽石之躯斩杀一尊又一尊大魔,但他的身体却在一次又一次战斗中被摧毁,渐渐的他感觉力不从心了,因为人类的欲望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所以大魔是杀不尽的,人只要存在一天,魔便无穷无尽。

为此山心将大部分力量分出化为人形,一是为了引导人类成长,二也是为了让自己失去力量,没了力量的山心自然失去了人类的拥护,这残缺的石鹿也开始渐渐失去了人们的注意,祭祀热情消退,大魔自然而然少了许多,而失去了力量来源的山心也终究在时间的磨损下变成了今天这幅样子。

这平平无奇的一块鹅卵石,谁能想到它当年能将大魔踩在脚下,威震八方呢。

见山心不说话,楚冬又追问道:“那后来呢!你和言术之间发生了什么?”

山心微微一笑,“故事很多,我都可以讲给你听,但那些孩子他们已经等不得了,我知道你们人类喜欢交换,可如今的我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你了,思来想去也只有这残躯也算是一块宝物,你可将其打碎,取其核心,作为我的报酬,我只盼你能将这些孩子带出去。剩下故事我再慢慢讲与你听。”

“你要用自己的命去换那些人的命?”

“有何不可吗?我说过,我本因人而生,结局也该是因人而消,此乃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