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脱离了这一大批无脑信徒,宫九歌对朝渺道:“不如你教教我这种语言?”
朝渺认真考虑一番后,她点头说:“可以,不过我想先知道,你怎么知道我会说这种语言?”
宫九歌对此给出的理由是:“我以前听到过别人说,大概听得懂几句,不过不精通就是了。”
这句话直接绝了朝渺意图在当中下手的意图。
朝渺随口问:“在哪听过?”
宫九歌答:“记不清了。”
朝渺耸肩,并不在意她敷衍的回答。如今大陆上还在用着这种语言的族群屈指可数,结合宫九歌所处环境,并不难得出答案。
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朝渺问出来不少事,比如这些人的生存之道,根据他们所说,先人来到这里后,饱受异兽的侵略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这个庇佑之所。外面翠色的草野是他们的不是手段,那也不是普通的草,这种草易生长而且容易点燃,他们常拿来捕获猎物。而问到阵源一事,这些人纷纷摇头,表示闻所未闻。
宫九歌:“换一种问法,你问问这片地域最危险的地方在哪儿?”
朝渺:“……”
朝渺觉得她这是以偏概全,而且完全没有一点证据辅助。不过虽说是这么想的没错,可朝渺还是如她所愿问了。
宫九歌每次听他们交流都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听不懂是一回事,朝渺和她的关系没那么顺遂,眼下赫然是对方发挥的主场,想要阴她一把简直轻而易举。结果似乎是宫九歌多虑了,自从双方沟通上,她们接下来的事简直顺利的不可思议,从进入这里到告辞离开,朝渺没做出一点让她多疑的动作。
二人顺着这里的人指点的方位再次上了路。
沿途朝渺无聊了,对身边的人说:“为了方便接下来行事,不如我们彼此坦白一下,你意下如何?”
宫九歌似乎不明白她的用意,她笑着道:“有这个必要吗?”
朝渺说:“像你这次拆穿了我会说古语,不就佐证了有没有必要?”
说到这事儿宫九歌也上心了,她道:“话说回来,我要是没揭发你,你是打算装模作样到什么时候,嗯?”
朝渺挑眉:“装模作样这个词,个人以为不佳,我只是在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加上当时的场面,你完全应付的过来。”
话说的冠冕堂皇,宫九歌竟然在里面听出了一种理所应当。
“是是是,”宫九歌扯了扯嘴角,“那还要感谢您临危救场了?”
朝渺全不当她的阴阳怪气一回事,冲她拱了拱手:“客气。”
宫九歌如她所愿说:“放心,用不着坦白,我们彼此知道的不多,比如你法阵得用玉料一事我是全然不清楚的。”
朝渺一噎。
宫九歌留下这么一句便扭过头去了,朝渺想再问却只得了一个冷冷的背影。宫九歌喝了口水掩下胃中的不适,手下意识摸了摸小腹。腹部尚且平坦,与往常并没太大区别,哪里会有人想到里面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说起来,我还真有一件事想问问你。”
朝渺下意识要回绝。
宫九歌:“别忙着拒绝啊,先听听我的问题。你之前说我们是因为某种原因被拉进了西山的法阵内部,对吗?”
朝渺并没有听出这话哪里有问题,仔细想了一番后点头。
“是这样。”
宫九歌:“那就对了,不,该说那就不对了,西山的法阵有了才多久?”
朝渺上下唇一碰,说出来个准确的时间。
宫九歌心说你这行情把握的挺好啊,不过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接着道:“法阵建成撑死了二十年,还是说多了的,但是我们不久前遇到的那些人,你猜猜他们在这地方呆了多久了?”
朝渺清秀的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打实不知道她是如何想到这一点的。
宫九歌:“怎么不说话了?”
朝渺回说:“这样啊,你要不这么说,我还没注意到。”
宫九歌回头冲她盈盈一笑:“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你要是不知道当中的端倪,会同意我之前的提议来合作?”
朝渺惊疑道:“你既然看出来当中的弯弯绕绕,还敢和我合作?嚯,也是,毕竟是双方都有利,你也不见得会吃亏。”
宫九歌:“所以,这次来了这里也是你的主意?”
朝渺嘴角抽了抽:“说真的,这才是我的无妄之灾,我为什么会来这里你不清楚?多亏了你的法阵。”那时宫九歌阴了她一把,在她身上留了个印记。
还真不是故意的?
宫九歌顺着她的话道:“是多亏了。来,我们接着上言,说说这西山,到底有什么端倪吧!”
朝渺微微一笑:“我不清楚。”
宫九歌歪了下头,接着转过身来冲她笑了笑,朝渺尚且没反应过来她这反应背后象征着什么,就见宫九歌忽地欺身上前,那纤长的手指在她眼前一晃而过,接着一把摁住她的脖颈,将她摁倒在地。
朝渺论身手完全不是宫九歌的对手,也没料想到她突然发难,此刻被按倒在地上,喉咙被压迫的喘不上气来。
“你,咳,松手……”
宫九歌眼神有点冰冷,她俯下身,在她耳边低声道:“我要是你的话,就老实交代了,毕竟现在前景未知,我也不知道你都做了几手准备,但是,我如果铁了心要和你鱼死网破的话,作为完整魂灵的我或许有机会进轮回,但是魂魄残缺不全的朝城主你,可就不会有这个好运了。你猜猜,有谁救得了你第二次?”
“你真的打算这么做?”
朝渺位居人下也丝毫不惧,她深呼吸两口喘气,然后看着上方的宫九歌说:“难为你舍得,只是你为了要我栽跟头,就连自己的孩子也要搭进去吗?”
宫九歌脸上笑容不减:“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任谁都要往后排上一排的。”
朝渺适时作出一副感动的表情:“大可不必呢。”
宫九歌手往紧收了收:“所以,你来说,西山这个法阵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坦白说。”
朝渺仰起脖子,脸涨红:“你,你住手……”
宫九歌:“说。”
朝渺无声望天,觉得自己真是哔——了狗。
“我怀疑,西山的法阵,和压制鬼灵的那处,产生了……咳咳……共鸣。你撒手!”
宫九歌见她愿意交代了,从她身上起来。
“接着说。”
朝渺不明白宫九歌这喜怒无常的另一面是从哪儿衍生出来的,毕竟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对对方也有了个大概的了解,这一出着实出乎了她的预料。
朝渺觉得喉头火辣辣的,她忽视宫九歌的视线,自顾自地翻找出水壶喝了一口。
“我提前说清楚,只是怀疑。”
宫九歌没说话。
朝渺打量四下,找了个平坦的位置,铺了层干草上去,她好整以暇地坐下,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这件事,其实说来话长。”
宫九歌眼神仿佛无意瞟过她自然垂放的双手,然后重新放回她脸上。
“介意我用点手段让你长话短说吗?”
朝渺听着宫九歌恢复往常说话的腔调,心情却半点没恢复过来。
“谢了,不用,我总结。就是枉城那雾瘴开始出现的时候我注意到的问题,尤其后来尹青妍被抓,那些小子对西山的阵动了手,那雾瘴的性质也有了变化,所以我有了这种猜想。”
宫九歌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个问题,看时间来算,雾瘴出现的时候你还没回来,又是怎么注意到的?”
朝渺似笑非笑:“这个问题,在外面随便拉个人来问不就得了?能让粮食变质这种事可大可小,你看到了后来不就没这情况了吗?”
宫九歌:“第二个问题,似乎不管是关押鬼灵的封印,还是西山的法阵,你都很懂?”
朝渺反问:“为什么不?西山的法阵多琢磨琢磨你也能猜个透彻,至于封印,阿晨当初的一身技艺可是我教他们的。”
宫九歌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阿晨”是赤厌晨,也就是现在的赫无双。
朝渺往后靠了靠,舒展身子,她说:“当初阿晨似乎也被人在魂灵上动了手脚,啧,我们这些先人还真是一点该受到的尊敬都没有啊!你们二人间发生的事我倒是了解几分,话说回来,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阿晨的,还是,现在的赫无双赫城主的?”
宫九歌:“咸吃萝卜淡操心,是谁的有什么关系,又不用你养。”
朝渺:……
突然鬼畜的画风让朝渺接受无良,朝渺说:“没别的意思,就是关心一下我的另一半分魂和我当初喜爱的孩子。”
宫九歌毫不留情面地回她:“你的喜爱就是将控物元灵给了他?”
虽说当初发生那种事也不能都推给这元灵,但这玩意儿无疑是个,一点火星溅到上面就能炸个粉碎。
朝渺无声叹气,接着说:“这也不是我半个干的啊!”指向性不要太明显。
宫九歌:神特么半个。
朝渺见她想骂人的表情,呵呵笑了:“其实我有件事很感兴趣。”
宫九歌:“别跟我说,我不感。”
朝渺:“那就好,其实你们能走到一起我还挺奇怪。”
宫九歌:“彼此彼此,你和楚惊凰才是我无法通读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