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迎!”霍致谦沉声叫她名字,颇有几分咬牙切齿。
温迎觉得,他越是生气,越是有被她戳破了的那种破防。
不得不说,港城太子爷这点本事还是有的,端看他想不想,要不要,女人乐不乐意。
温迎不懂其他女人,但她不会。
“致谦,在你把梁小姐送出国之前,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的好,就这样吧。”
温迎对于霍致谦一向有把握,但这次,已经完全超出了她所能掌控和忍耐的范围。
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把他逼狠,感情最忌讳
她低估梁小姐在他心里的位置。
被甩过的男人依然对前任这么割舍不掉,是入了魔的那种执念才会这么不甘心。
她同样。
这简直是死局。
好半晌的寂静无言,温迎打算走,抬头看到霍致谦欲言又止的表情。
真是,有时无声胜有声。
温迎唇角撩起一抹弧度,转头就走。
选择权仍旧在他手里,只是她现在多了点破釜沉舟的意味。
霍致谦伸手想要把她拉回来,她腿长走得快,他甚至没碰到她衣角半分,她就消失在了门外。
霍致谦拧着眉心,烦躁全压在心底,他面上不再平静,抬手揉开眉心的褶皱,沉在心底的思绪却怎么都散不开。
他来到楼下,乌泱泱一群人,就是看不到温迎那道软媚出众的身影。
霍致谦眉头又拧起,情绪如一根弦紧绷着,随时能断,“她人呢?”
霍公子看起来气得不轻。
得,这是又谈崩了。
霍小连有时候真希望他们分开得了,省得互相折磨,何必,他指着门口的方向,“……出去了。”
霍致谦心里像梗着一根刺,很闷很躁很不舒服,他拿起徐公子刚倒的酒一口饮尽,酒渍沾湿唇角。
他抬手抹掉,冷笑。
徐公子继续给他倒酒,他继续喝。
霍小连坐在沙发扶手上,鞋尖一晃一晃,“哥,你不追出去看看吗?莺莺出什么事怎么办。”
还能气定神闲坐在这里啊。
要不你还是走吧。
但这话他不敢说。
霍致谦扯了扯嘴角,笑容冷漠,“能出什么事,她该有分寸,等会就回来了。”她也走不到哪去。
“……”
偏是你霍公子没分寸。
而这话,他们在场任何一个人都没立场说。
陆珺之嘴边有一抹笑掠过,她拿起酒杯小抿一口,眼神隐在杯后,将霍公子的狼狈看在眼里。
霍公子位高权重,他啊,从没得到过莺莺,但好像就快要失去她了,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吧。
反正她是不会提醒的。
糟蹋莺莺真心,咒他这辈子都得不到爱。
他不就是仗着莺莺喜欢有恃无恐么。
温迎一气之下出来后的确是不知道该往哪儿走,霍致谦在的地方她不想回去,一点儿也不想。
见到他,她总会想起他和梁小姐的种种,像是扎在喉咙里的一根刺,平时无知无觉,但看到他就怪难受的。
那种感觉,她没法避免。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喜欢的人已经让她如此难受了。
她望着远方海面上星星点点的光,心里空撩撩。
别墅二楼阳台,周樾添拿着望远镜扫到海滩上的小女人,那脸蛋晃过他眼底带来几分惊艳感,他扭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砚楼,我看到温大小姐了。”
要不是知道傅铁树有所图谋,这温家大小姐,他还真是想认识认识。
傅砚楼掀起眼皮,眼中荡起一丝波痕,手指拿着望远镜往下看,目光停留在她脸上,无声皱眉。
看他往楼下走,周樾添甚至都不用问他去哪里,温大小姐在的地方,他能先把自己搞丢魂。
何时种下的情根,是连他这个发小都未曾察觉的。
“温迎。”
身后传来声音,温迎恍惚回头,看清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傅先生。”
对于她的称呼,傅砚楼没纠正,他几步上前,失笑问,“不会又是特意出来散心的吧?”
温迎没扯谎的心情,她直接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傅砚楼淡定自若,“等会就要回去,怎么了。”
温迎没想到随口一问能有惊喜,她脸上绽放起笑容,“那我能跟你一块回去吗?”
当她盈盈一笑时,眉眼间流转的皆是风情,是气质糅杂出来的魅惑韵味。
浅笑的时候更有一种眉目含情的感觉。
那双眼睛的味道够独特,高兴时眼神灵动,黝黑的眼珠似秋波,如皎月,自然而然勾着人。
时光并不能让他释怀当年那个令他惊艳的小姑娘,反而让他甘愿成为多年囚徒,铸一牢,为一人。
“当然。”再好不过。
温迎心中雀跃,“那太好了。”
傅砚楼眉眼染轻笑,“我先打个电话。”
“好。”
温迎蹲在沙滩上看着海水漫上一轮又一轮,没到她脚边就被新的浪拍打回去,傅砚楼站在不远处讲电话,耳边只有风声,她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他悄悄侧眸,见到她在玩沙子,头发全都披散下来,脸都瞧不清了。
几分钟后,傅砚楼走过来在她旁边蹲下,低头看进她眼睛里,“我们可以回去了,要不要去跟你朋友们说一声再走?”
回去就不能走了,他们不会让她走的。
温迎稍稍抬眼就跟他对上目光,“不用了,等到家了再跟他们说。”
傅砚楼,“跟朋友闹矛盾了?”
温迎手指无意识地抚弄湿沙,沙子卷进指甲盖里也没管,“不是的,他们都很宠我的,我们从没闹过矛盾。”
温迎都怀疑是他们太宠她了,导致她不知死活的去追霍公子。
她自小要什么有什么,自以为想要的爱情也能唾手可得。
可她得到了吗?
明知道男人不喜欢倒贴的女人,她仍义无反顾不知悔改,人生
“你的朋友都很好。”傅砚楼徐徐一笑,“走吧,我们去码头。”
“嗯。”
见她几根手指头都沾着碎沙,傅砚楼执起她的手,用方巾把她手上的沙子擦掉,动作细致妥帖。
说不出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