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护犊子的劲啊,温迎看得好透彻好透彻,他心里是这么想她的,她甚至连解释的欲望都没有。
她知道霍致谦心系前任,但她也没想过,她这些年在他身后的追逐,他都不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温迎十岁就喜欢上他,后来他交了女朋友,也就是梁小姐,她不再追逐他特意关注他的消息,只是把对他的喜欢放在心底,直到几年后听到他们分手的消息,她才再度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那年她年纪再小也听过霍公子和梁小姐的风月,可她觉得不被长辈祝福的爱情并非真爱,也并不能长久。
果不其然,他们分开了。
然后,在她的努力下,她与致谦的婚事收到霍温两家长辈的祝福,她那时以为真爱能排除万难。
可他对她有过半分情意吗?
——温迎,我可能不会喜欢你。
十八岁的温迎终于盼来他一个回眸,她那时满怀欣喜觉得这不是难事,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她喜欢他就够了,喜欢会让人变得勇敢。
或许人年少时总以为凭借一腔孤勇,能将爱意化作实质。
可当血淋淋的现实被撕开来,温迎才意识到,只要他的前任一出现,她无论如何都比不上他心口的朱砂痣。
现实,真挺残忍。
霍太太恨铁不成钢,见温迎不曾解释,她沉着脸开口,“莺莺一句怨言都没跟我提起过,梁小姐是我叫来的,跟莺莺半点关系都没有!”
是,温迎有她的骄傲,哪怕在他这儿受委屈了,被冷待了,气不顺了,也不是会跟长辈告状的人。
霍致谦知道他是误会温迎了,但霍公子从来都不是会道歉认错的人,或许那年没能护住心爱的人,午夜梦回他都无比后悔,如今掌了权的霍家太子爷更是今非昔比,还能容许往事再度重演?
霍致谦一脸漠寒,眼底的色泽比任何时候都冷,“妈,同样的招数再用
梁婉月拉了拉霍致谦的袖子,柔声劝道,“致谦,别为了我和你妈妈置气,霍太太,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放心吧,我没有纠缠过致谦,我是衷心祝愿致谦和温小姐爱情美满、百年好合。”
梁婉月咬了咬唇,“致谦,我该走了。”
从出现在霍家开始,她一直都是一个局外人。
那种天与地的阶级差异,令梁婉月几乎是落荒而逃。
霍致谦面色阴沉着要追上去,霍太太厉声喝止他,“致谦,你要去哪,莺莺还在这里!”
霍致谦目光扫过温迎苍白的脸,冷声对霍太太说,“妈,你这么做就不怕把我推到婉月身边去吗。”
霍致谦冷冷甩下一句重话,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如今再也没人能管得了霍公子了。
他要真要回头,谁也阻止不了。
霍太太看着身边的小姑娘,轻叹一口气,“莺莺,等致谦回来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他是糊涂了,你不要跟致谦生气好不好?阿姨代他跟你道歉。”
温迎抬起眼,眼中的笑太虚无缥缈,“阿姨,致谦是不是真的爱过梁小姐?”
否则,他怎么会如此义无反顾呢?
这别墅区根本打不到车,霍致谦的布加迪开出去没几分钟就在路边看到了梁婉月。
梁小姐满脸泪水的样子落在霍公子眼中,他连心尖儿都在疼。
霍致谦走下车,从身后拉住她手臂,“婉月。”
梁婉月眼前视线模糊,她胡乱擦着眼泪,瓮声瓮气,“致谦,你怎么来了?”
“我送你回去。”
梁婉月拿开他的手,故作冰冷,“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回去,致谦,你也回去吧,别管我了。”
“你走回去,你要走到腿断吗?我不管你谁管你?”
梁婉月听着他的话,控制不住的歇斯底里,“那你能管我一辈子吗?”
霍致谦缄默。
在这沉默的时间里,梁婉月听到心脏碎裂的声音,她不由得苦笑,“既然你不能管我一辈子为什么又要追着我出来?致谦,为什么你要一次次的给我希望然后又让我失望?”
她不断捶打着霍致谦的胸口,哭泣着控诉,“你太残忍了,你真的太残忍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霍致谦抓着她双手把人拖进怀里,“婉月,你冷静一些。”
眼泪在脸上肆意流淌,梁婉月嘶声,“你对温小姐也是这样吗?致谦,你喜欢上温小姐了是吗?”
她记得啊,温小姐喜欢致谦喜欢了很久,听说她经常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后来有一天她突然消失了,那样耀眼美丽的女孩离开了,她还庆幸着,没想到数年后她一跃成为致谦的未婚妻,真是让她好羡慕好羡慕。
梁婉月看着他胸口那块被染湿的地方,失落的下着定论,“你一定是喜欢她的吧,否则你怎么会想要娶她呢,可你最开始说过要娶的人是我啊!”
几年的时间,足够他变心了,连她都没能成为他的特例。
什么爱不爱的,过了那个当下谁还记得?
曾经共饮风月,得到刹那偏爱,她好像该知足了。
可是他给她造的梦太过绮丽,她再看其他男人都差了很多意思。
他把她眼界挑高,再把她丢弃,生生将她的爱转为恨。
到底是不甘在作祟。
梁婉月挣开他固执的往前走,舌尖被咬出清晰的痛意,“不能爱我就不要再管我,你回去找你的温小姐吧。”
霍致谦讨厌女人跟她赌气,男人习惯高高在上,扑上来的女人再多,也没人能让他低下高贵的头颅。
他愿意哄,那得是因为在意,哪怕只有三分都算多情。
霍公子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把女人给扯了回来强制塞上副驾驶位,冷冷地宣判,“别跟我闹,婉月,你知道我的手段,不会再想体验我有多硬。”
恰好此刻,梁婉月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是医院那边打来的电话,她脸色当即变了,“宋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