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里陆霄摸到她的手,又奇怪地摸了摸她的指节,傅来音“嗯”了一声,表示疑问。
陆霄看着她,抿抿唇。有热热的什么东西被套在她手指上,在傅来音脑袋当机的时候,陆霄抵着她说道:“民政局一月二十四放春假,距离放假还有四天。”
“所、所以?”傅来音脑袋晕晕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鼻音。
“你有三天反悔的时间。”陆霄盯着她,“随时可以取下来。”
“三天后呢?”
“结婚。”
傅来音伸出手,看着手上戒指,晕乎乎的脑袋才清醒过来,又有些懵,问:“那我能反悔吗?”
“不能。”
“那为什么给三天的时间?”
“回家准备户口本。”
傅来音呆呆地看着他。
陆霄将人抱起来:“睡觉。”
傅来音摸着戒指一夜未眠,呆了一晚上才彻底反应过来。
第二天一早,傅来音问:“原本准备什么时候求婚?”
陆霄抿抿唇,没回答。
傅来音绕到他跟前,瞧了瞧他神情,“靶场?自由射击?”
陆霄还是不回答。
傅来音好奇极了,缠着他:“原本是怎么设计的?明明设计好了,为什么不按计划来?”
陆霄瞧她一眼,径自走向小花园。
傅来音跟在他身后,像小尾巴一样,大大的眼睛充满求知欲。
然而陆霄咬死不说,傅来音毫无办法。
昨天的流星雨是傅来音一时兴起要看的,陆霄不可能原本就打算那个时候求婚。
如果说是临时求婚,那也说不通,临时起意说话可以,戒指呢?戒指明显就是早就准备好的。
最能说通的解释,就是陆霄早就准备好了一个求婚场景,但因为某种原因,当下没有求,一拖拖到半夜,拖无可拖,借着当时的氛围,把话说了出来。
傅来音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没猜到的是,戒指是陆霄一出院就买的,陆霄岂止只想了一个靶场求婚,他准备了无数个求婚的场景,但都因为一种说不出的胆怯,一拖再拖,从出院一直拖到要过年,眼看民政局就要放假了,傅来音一句温柔的“去你眼睛里了”触动到他,凭着一股冲动,陆霄拿出了戒指。
他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怂的一天,所以绝对不会告诉傅来音真相。
好在傅来音只追问了一下午,见陆霄丝毫不松口,无奈放弃。
晚上睡觉前,两人卧室门口互道晚安,陆霄说:“还有两天。”眼神令傅来音一抖。
奇怪的氛围从陆霄说了倒计时开始。
早上两个人在餐桌相遇,四目相对的瞬间,傅来音感觉到一种被大型野兽擒住的感觉,像老虎抓到一只小白兔,明明已经饿得眼冒青光,却把小白兔颠来颠去玩儿,舔脑袋、咬脖子、拱肚皮……小白兔跑两步,被一爪捞回来,毫无还手之力。
傅来音心一跳。
她别开眼,问:“今天去公司吗?”
陆霄摇摇头,“陪你看书。”
看书有什么好陪的?傅来音窝在陆霄怀里,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陆霄一只手看合同,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她,一会儿挠挠下巴,一会儿摸摸脸蛋,一会儿抓手玩儿……傅来音盯着书,这他妈要看到什么时候?
好不容易等到陆霄出去接电话,傅来音赶紧从双人沙发上起来,跑到单人沙发上靠着。正看得起劲儿,一双铁臂从背后伸来,按住她就是一顿亲,亲得气喘吁吁的时候,陆霄放开她,将书重新放回她手里,冷声道:“继续看。”
傅来音面色潮红,春色潋滟,一脸懵懵的——看、看什么?半晌后回神,心里又气又羞:这种情况谁看得下去?
陆霄在一旁哼哧哼哧做俯卧撑。
傅来音看着都热,喝了两口凉水,跑去小花园看书。
幸好,陆霄没有跟来。
日暮降临,天空昏黄,傅来音抬头看了看天空,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她身体发育成熟,应该不会撕裂吧……陈婵说,也有许多成熟女性第一次不痛的……
她是吗?
微微侧头,傅来音吓了一跳。她仰着脖子瞪着二楼的男人:“你干嘛呀,吓死人了。”半嗔半撒娇。陆霄什么时候去二楼的?呆了多久?不会一直盯着她看吧?
傅来音一抖。再也不敢多想。
晚上睡觉前,也是在互道晚安后,陆霄说:“还有一天。”手指擦过她嘴唇,轻轻一吻。
傅来音心里发颤。
第三天早上,两个人约好一起回家拿户口本。
陆霄和傅方来、赵端绮私下已见过,陆霄住院的时候,傅氏夫妇也经常去看望。傅来音提前和傅方来说了今天回家拿户口本,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到了傅家。
傅方来问:“打算什么时候去?”
“明天早上。”
两个男人在客厅说话,赵端绮拉傅来音去卧室里,问:“怎么这么急?防护措施没做好?”
傅来音嗔她一眼:“说什么呢,妈妈!”顿了顿,“还没发生关系呢……”
赵端绮倒是愣了。
赵女士也一瞬间想通,对陆霄的好感突然三次方激增,“倒是不多见。”把户口本塞傅来音手里,“行了行了,记得带身份证。”
“什么时候办婚礼?”
“五月。”
“别太铺张浪费,你叫他悠着点儿。”
傅来音点点头:“应该没多少人。”
因着家里微妙的氛围,傅来音在傅家赖了一天,吃了晚饭后二人才打道回府。
不知道是不是傅来音错觉,在车上她都觉得氛围暧昧极了。
说不清,道不明,心照不宣又掩掩藏藏,陆霄的手臂不经意间挨着她,她都觉得肌肤一片滚烫。
我的天!傅来音在心里哀嚎,陆霄忍成这样,她会死的吧?
战战兢兢回了家,傅来音捂了捂小心脏,拉着陆霄,还是决定先商量一下,越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越会夸张想象,傅来音感觉明天像是她的忌日。
她说:“我怕疼。”委屈巴巴看着他。
“我知道。”
“你不能太乱来。”她深吸一口气。
“好。”
“你过分了我会哭的。”傅来音软绵绵威胁道。
陆霄笑了一下,贴着她耳朵道:“你最好现在跑回卧室,反锁上门,窗子也关紧。我忍不住了。”
傅来音吓得扭头就跑,竟也真的反锁了门,隔着卧室门大声叫了一声:“晚安!”也锁了窗。
陆霄听着几声锁窗声,又笑了一下。他的宝贝,好乖。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傅来音洗澡洗到半截,停水了。
她裹了浴巾出去,给张妈打电话,麻烦张妈提一桶水进来。
张妈道:“健身房的淋浴室是不同水路,我帮你看看那边停没停。”
一分钟后张妈道:“这边没停呢,你快快过来冲一冲。”
傅来音问:“陆霄在哪儿?”
“书房呢。”
嗯,书房离这边最远,健身房就在旁边,可以去。
傅来音裹了浴帽,穿好浴袍,长到脚踝那种,闪身进了健身房。
傅来音从来没来过健身房,陌生的洗浴环境令人莫名的紧张,傅来音解开袍子,打算速战速决。
房子是挺大的,书房离健身房确实也是最远的,但房子再大能大到哪儿去呢?最远又能有多远呢?
傅来音从来不去健身房,所以她也就不知道陆霄这半个月以来天天晚上都去健身房发泄精力。
陆霄从书房出来,径直朝健身房走去。水声哗啦,陆霄眉一挑——有人?
健身房的淋浴室是半封闭半开放的,磨砂玻璃,隐隐约约勾勒出人影,细密的水珠从下面迸溅出来,水痕逶迤。
陆霄靠在门边,看着腾腾热气从淋浴室顶上飘出来,眼神一下子暗下来。
傅来音对陆霄的到来一无所知,只觉得脚脖子和上面凉飕飕的——不知道是谁设计了这种上下悬空的淋浴室,冬天洗澡也太冷了点儿。
她冲完泡沫,关了淋浴,一片寂静中,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傅来音心跳一停。
熟悉的脚步声,熟悉的呼吸声,门“咔嗒”一声打开,熟悉的气息瞬间包裹住她,热热的鼻吸喷洒在她耳边:“没藏好哦。”
傅来音身体一颤。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噢,原来忌日是今天不是明天。
手从后面缠上来,炽热的吻落在耳朵上。两种剧烈的心跳声此起彼伏,陆霄的声音又沉又哑:“我帮你洗。”
傅来音一抖,抓住他作乱的手,垂死挣扎道:“我、我已经洗完了……”
“我还没洗。”
傅来音深呼吸一口气,“那,那你洗?”
“一起。”手又开始作乱。
傅来音咬唇,身体颤得厉害,“不、不要。”
陆霄将她抵在玻璃上,两个人四目相对。傅来音发现他的眼睛已经红了,目光灼灼,恨不得用眼睛将她吃掉。
心里一咯噔,傅来音知道今晚注定逃不过了。现在的陆霄,一分、一秒、不,万分之一秒都不可能停手了。
他咬住她嘴唇,将她压在墙上,一丝一毫不许反抗。
傅来音紧闭双眼,睫毛颤抖,心跳声一声大过一声。
炽热的、浓烈的、疯狂的、令人窒息的吻,傅来音仰高脖子,如鱼涸水。
他确实已经忍得够久……傅来音晕乎乎想,明天就领证了……嗯……
那就……
她的手臂软软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