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他挖空了心思,靠谱的办法一个也没想到,一个礼拜的期限眼看就快要到了,难道真的要用那两个不靠谱的方法吗?
所谓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他思考了这么多天,绝对不止千虑了,得到一些不靠谱的方法还是没什么难度。
之所以不靠谱,是因为这两个方法都是在赌,一个是让沈芊莹和奚玖言这种绝世大美人帮自己澄清,赌那些老色丕看到美女后神魂颠倒,能够“昧着良心”换队伍。
第二个是跟公司赌,只要自己能够说服钟书记,拿下万客全这些小区,那么庞大的用户基数,还是百分之百会一直续费的垄断式经营,他不信公司看着这块到嘴里的肥肉不张嘴吃。
说到钟书记,还有一个小插曲。
恶意剪辑视频上热搜的第二天,钟书记主动给他打了个电话,一开口就说改变了主意。
主意的确是改变了,却不是程善笙想像中的那种,钟书记的话不多,大概就四五句的样子,他都没来得及搭腔就结束了通话。
说寰球网络果然都是一丘之貉,有什么样的经理,就有什么样的兵,这种黑心企业就算把冯兆林交出来,他也不会跟寰球网络合作。
从原来的可以谈一谈到没得谈,一通电话而已,给程善笙的感觉就像是坐了一次刺激的跳楼机,彻底绝了用普通人的方式去谈合作的念头。
屋漏偏逢连夜雨,程善笙的心态也随发生了变化,既然钟书记无义,那就别怪他不按常理出牌了!
用温和的方法不能让钟书记自愿改变心意,那他只好采用强制的手段,动用柳自尘这个杀手锏强行篡改钟书记的记忆。
从目前的局势来看,泯梦人的注意力在热搜事件上,钟书记那边大概率不会有泯梦人的监视,只要自己不跟柳自尘一起去,柳自尘就不会有危险。
思来想去,程善笙还是觉得跟公司赌的方法要靠谱一些,恶劣影响终究会过去,这个世界每天日新月异,迟早会有更劲爆的事件来取代,时间会让大家慢慢忘记自己。
可自己一旦被寰球网络开除了,再想进去那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好不容易把自己踢出公司,冯氏两兄弟怎么会再给他进去的机会?
打定主意,他看了一眼日历,立马掏出手机准备给柳自尘打电话。
正要拨号,屏幕忽然一闪,商海市公安来电几个大字闯入了程善笙的眼球,他眼珠一转,心里嘀咕了一句:莫非找到那个女粉丝了?
划过接听键,程善笙很有礼貌地说道:“您好!我是程善笙,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我们这里是胡一镇公安局,有点事情要找你了解一下,今天我们下班之前,请你尽快过来一趟。”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不像是有好消息的感觉,程善笙目光一闪,回答道:“冒昧问一下,是网上那则恶意剪辑视频相关的事吗?”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过来你不就知道了?”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好嘞好嘞,我现在就过去!”
程善笙挂了电话,神色有些困惑,听这语气应该不是找自己了解压榨裴晟的事情,更不是找到了那个女粉丝的踪迹。
这不是,那也不是,那公安局的人在这个时候找自己要干什么?
“该死的老天爷,就没一天消停过!”
程善笙阴沉着脸暗骂了一句,迅速起身换好衣服,取过车钥匙就朝房间外走去。
公安局打电话来请你你去,你不去,那下一次可就不是电话这么友好了。
胡一镇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两个身穿不同警服的男人隔着办公桌相对而坐,坐在办公桌里面的是胡一镇公安局的宋局长,坐在他对面的是商海市总警署的段警司。
商海市所有地方分局都是总警署的下属机构,光按照职务等级来看,宋局长的职位是要高一些,不过一个镇级分局局长,绝大多数情况都不愿得罪总警署的人。
“段警司,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程善笙叫过来了,他到底犯了什么事儿?先是闹出这么大的丑闻,如今更是惊动了总警署,他该不会是个什么隐藏罪犯吧?”
一个普通人上了热搜第一本身就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还连续保持了两三天,宋局长对程善笙这个人特别好奇,还私底下亲自调查过,来历很干净,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就在他把目光从程善笙身上移开的时候,总警署派人过来了,这一下又重新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尽管他接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命令,但八卦一下还是可以的嘛!
“你这脑洞可真够大的,就那么想发生点大案子?我来找他跟热搜事件没关系,就是找他打听几个人的下落。”段警司调侃了一句。
宋局长静静地打量着对面的段警司,没从他脸上找到一丁点儿猫腻。
总警署的人来他们镇级分局本身就是一件值得耐人寻味的事情,更别说找一个案底干净的人打听几个人的下落,怎么看都不附和常理。
这在他看来实在是太过兴师动众了,段警司的话很难令他信服,可是段警司从头至尾的表现又无懈可击,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多想了,还是段警司藏得太深。
“瞧你这话说的,我们是替炎国人民服务的,当然是越平安无事越好,怎么会往坏处想发生点大案子呢?这不是给国家添乱么,我这顶多叫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能让你亲自跑这么远一趟,我想得多一点儿也是很正常的嘛!”
宋局长打了个哈哈,有些玩笑可经不起乱开,段警司可以调侃他,但他不能真的接话,总警署的职责可不光是负责社会治安,所有分局的生杀大权也掌握在总警署的手中。
若是段警司看自己不顺眼,把玩笑话当成真的,稍加修饰一下禀报上去,就够他吃一壶的了,他可是听说常宁区的区级干部最近都不太好过。
宋局长这段话似乎触动到了段警司的某一根心弦,只见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神情有些许感慨。
“是啊!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炎国人民的合法权益不受侵害,然树欲静而风不止,总是有一些心怀不轨之辈无视法律,为非作歹,真叫人不省心。”
宋局长怎么说也是个镇级分局的局长,这些年抓过、见过、处理过的罪犯不知凡几,犯罪心理学可不是白学的。
段警司的话表面听起来似乎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宋局长本就有些怀疑他来意,敏锐地捕捉到了不对劲的讯息。
倘若段警司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他应该是一个相对轻松的状态,绝不至于会受自己的话触动,发出这样的感慨。
能够做出这样的反应通常只有三种情况,第一种是两人聊得很投机的时候,且话题是围绕一个主题展开的,比如犯罪率,比如各自的境况他们俩显然不属于这一种;
第二种,刚处理了某个案子,身心正处于那种紧绷后放松的状态,段警司身上散发出来的可不是这个味道,更像是有点儿着急。
那么就只能是第三种了,也是他一开始猜测的那种情况,段警司手头上有一个很棘手的案子,还处于刚调查取证的阶段,不能声张。
连同事之间都不能透露,一定是个很大的案子,联想到内部流传最广的那个谣言,宋局长眼神变换了好几下,难道真有其事?
想了想,宋局长犹犹豫豫地问道:“段警司,这些天一直有个疑团在我脑海中盘旋,你是总警署的人,掌握的资料库比我们大,我想你咨询咨询你,不知道方不方便?”
段警司目光一闪,没有正面回答,“能够让一个局长感到困惑的疑团,我也不敢保证我能给你答案,你先说说看。”
“哈哈哈,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我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段警司不能给我答案也没事的!”
宋局长爽朗地大笑一声,毫不介意段警司的模棱两可,但是他的眼睛始终在观察段警司的动作和神态,尤其是他说接下来的话时。
“我听闻炎国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事儿,据说好几个省城都发生了超现实事件,波及了好多民众,所幸控制得当,我们商海市这边也有,但没有完全控制,这是真的吗?”
听到这个问题段警司心里一颤,呼吸都为之一顿,果然还是有小道消息不胫而走么?
也是,十五个神志不清的瀛国人逃走,弄出来一点动静再正常不过,他们就是担心这一点,以至于整个总警署的都被搞得人心惶惶的。
能够留在总警署工作,他的能力肯定是毋庸置疑的,在心理素质这一块儿就能够初窥门径。
哪怕他心里有如翻江倒海,但是面上丝毫不慌,表情中带着几分玩味和一点儿愤怒反问道:
“敢问宋局长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还有这个超现实事件具体是指什么事件?这可是科学社会,封建迷信我们是坚决反对的,宋局长身为执法人员,这都忘了?”
宋局长眼角抽动了一下,算起来这个段警司在年纪上比他还要小一些,可城府一点儿都不比他差。
除了那句感慨让他瞧出了一丝端倪,其他时候都是严防死守,浑身上下没有一处破绽,自己三番两次的试探都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偏偏神情举止上也找不出明显的漏洞。
真是后生可畏啊!宋局长在心里面叹了一声,罢了罢了!上面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儿,那就乖乖听话不要瞎打听,免得被扣上不守纪律的帽子,惹火烧身。
“我这儿最近来了几个实习的小家伙,某一次吃饭的时候听他们讲得头头是道的,我当时也是用了跟你差不多的说辞教育了他们,结果他们都没有收敛,我才有些好奇。”
新来的几个实习警察都是从武装警察部队学院过来的,为了培养优秀的执法人员,学校用的设备那可是直接和军方挂钩的,他们一个镇级公安局完全没得比。
这些实习警察为了学业,要学的东西挺多的,知道的东西多一些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
再加上他们都是些精力旺盛的年轻人,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不像他们老一辈的人那么守规矩,尤其喜欢聚在一起议论事情。
不过都是在局里面聊,没有泄露出去,大家也不会严厉对待他们就是了,听到他们议论这些东西,基本就是一笑而过,不会跟他们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