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交易
“就怕那边等不急。***”雷霆适时提醒道，语气态度拿捏的都是炉火纯青，没有让唐朝有任何反感。
唐朝没说话，心思电转，权衡着利害得失。
“要不，先找一下杜老大，毕竟他是刚上位的洪帮龙头。”雷霆继续充当军师的角色，点出另外一条路子。
考虑了一下，望着楼下相谈甚欢的三人，唐朝做了决定：“想来想去，还是蔡姐才是最合适的人选。雷霆，等一下你出面留一下蔡姐。”
“好。”雷霆脸上的笑容如招牌般恒久不变，只是在那双被垂下的眼皮遮挡住，视线朝下的眼睛里不经意间透出了些许精芒。
庭院里大天井，竹丛下。紫藤椅，绿青竹，周围一圈有清澈流水。一尾尾大红鱼惬意游曳。见沈为是打心底喜欢这个红黑两种主色调的苏州院落，来过这里不止一次的杨鸿烈将自己纵横挥洒的论调打住，笑道：“冷香聚里面还有一座佛堂，请了一尊据说是很灵的莲卧观音。如果信这些，等下让小蔡带你去拜一拜。”
沈为点点头，他虽然不属于那种家中所有物件摆放位置都要请风水大师指点的虔诚信徒，但是对中国古代文化特别是宗教文化他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所以杨鸿烈提出来的这件事情他马上便上了心，庄肃道：“一会儿一定去。”
“何泽请杜横江以龙头的身份出面帮他查这段时间针对他的一系列情况。”蔡颖言主动提起刚才在包厢内的谈话内容。
杨鸿烈洒然一笑道：“杜横江这小子怕是正等着何泽这句话吧。”杜横江新近上位，正须要何泽这些老一辈低头，当然是却之不恭了。只不过查到什么程度，查到什么内容，就得看蔡颖言的说法了。
“是啊。呵呵。”蔡颖言也笑了起来，“要不然，他身上那两枪不是白挨了？”
“那他邀你来这儿做什么？”杨鸿烈敏感的道，眼神在蔡颖言和沈为转了一圈问道：“你们两个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大哥吧？”
“他当面问我他的货被劫的事是不是我做的。”蔡颖言对着杨鸿烈道。何泽放在蔡颖言住处的眼线在毒品被劫的那天晚上被亮子和老六伸手拔的干干净净，由不得何泽不起疑心。
“那是不是你做的？”杨鸿烈打破砂锅问到底，心下也起了些活动手脚的念头。
瞟了沈为带着情意的一眼，蔡颖言低声道：“我让洪劲清了何泽在市区的一处货仓，杀了他一名得力手下，沈为的朋友帮忙把从西北过来的一车麻黄素全部劫了，一个活口也没留。”
“你小子还带了一批地下武装过来？”杨鸿烈对沈为的语气越来越随便。
“我是以防万一。”沈为赶紧解释了一句，现在搞不清杨鸿烈是什么想法，沈为当然是以不变应万变。
“东西呢？”杨鸿烈对毒品这种东西也没什么好感，看似随口一问，中间却也有伸量沈为人品的意思。一车麻黄素的价值是多少，能做出多少冰毒，市场价值又是多少，杨鸿烈自是心中有数。这么多的硬通货，沈为怎么处置，无疑给杨鸿烈对他的评定起了一个很不错的依据作用。
“处理干净了。”沈为回答的很合杨鸿烈心意。
没有再深究这个事情，杨鸿烈对着蔡颖言继续问道：“你怎么说？”
“我说不清楚，不过我的人在我的院子附近抓了几个不三不四的人，正好没时间过问，顺便等一下交给杜横江，说不定会给他查那些烂事指出点线索。”蔡颖言义正词严的道，只是眉梢眼角尽是笑意。
“哈哈。。。”杨鸿烈大笑起来，蔡颖言这一手让何泽就像生吞了只苍蝇，说也说不得，吐也吐不出，着实憋屈到了极点。
“不管是达成表面上的和谐也好，还是做了一笔交易也好，反正杜横江这一回是铁定不吃亏。”杨鸿烈人不在江湖，对江湖上的这一套却是懂的比哪个都多。
“我怀疑他这几天就会到另一批货。”沈为低声道，何泽找上杜横江在他看来就是一种障眼法，表面上示人以弱，对最近发生的事情没什么办法，但是私下里却是加紧运货抢夺市场扩军备战。而且上次得手之后，何泽走货的线路和时间肯定会更加隐秘，钟勇江能不能得到消息传过来都是两说。
杨鸿烈微微点头，心里自有盘算。
送走杨鸿烈，蔡颖言陪着沈为一起去后院的佛堂参拜那尊传说很灵验的莲卧观音。出来后便遇上了一张笑的十分恳切的脸，雷霆。
没有那许多商场上的迂回兜圈，雷霆开门见山道：“蔡姐，唐总想跟您做笔交易。”
“哦？”蔡颖言有些意外。以唐朝的层面要和她做交易的话还不够资格，但雷霆能够正儿八经的当面提出来，那么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让他到天井那边来。”蔡颖言微一沉吟，做了个决定，听听再说。
“什么交易你先说说看。我不喜欢说大话，行就是行，不行也不会打肿脸充胖子。”对着唐朝道，嘴上言语有很大保留。
唐朝笑着拿出一叠照片，画面香艳。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跟一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女孩。男人年轻的时候应该挺英俊潇洒。女人则正值青春饭最香喷喷的阶段。标准的狐狸精姿态，动作风骚，脸蛋妩媚。几张照片上她散发的撩人春光让沈为这种旁观者都觉得惹火，也难怪男人肯冒风险偷吃。一个有钱，一个有身体相貌。周瑜打黄盖，很俗的桥段但就是乐不疲的在这个社会轮番上阵。演绎一个个只有局中人才不觉得滑稽的悲欢离合。唐朝小心翼翼瞥了神情冷淡的蔡颖言，生怕这件看上去上不得台面的龌龊事会让眼前的大菩萨着恼拂袖而去。
“怎么说？”蔡颖言没有什么火气的道，唐朝能把这种事情摆出来给她看，那么内里肯定就有机关，如果就是那种出墙的事情，唐朝无论如何不会也不敢拿到她的面前来铺开。
“要就是在男人身上找点小钱富富余余的过日子的女人，我也不敢给蔡姐拿上来不是。”唐朝第一句话就点了正题，完全符合蔡颖言的判断。
吹了吹滚烫的茶水，蔡颖言静听下文。
“这个女人不一般啊，跟那种骗吃骗穿的货不一样。我粗略查了一下，光是这两三年就有三四个上海的富商被她活活玩死。现在她连这个地方也想要一起端走。所以，我的上司，冷香聚的实际拥有人，想请蔡姐您帮个忙，出手相助。”唐朝避实就虚的道。
蔡颖言没有说话，继续喝茶，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蔡姐您看？”唐朝想的是慢慢来，细细说，先看蔡颖言有没有兴趣再说下文。
“背景？”蔡颖言一句话两个字就让唐朝的背上开始出毛毛汗，虽然春天已经差不多过了，但是蔡颖言的语气里明显透着不满意，因为唐朝没有把话说清楚。
唐朝立即明白自己对别人的那一套放在蔡大女皇面前完全派不上用场，于是赶紧弥补道：“好像是跟香港那边的青帮分支有些关系。”
青帮两字入耳，沈为嘴角勾起一丝细不可见的弧度，听起来这是一出精彩大戏啊。
“让事主跟我谈。”蔡颖言结束谈话。唐朝就是传话的人选，真正坐下提要求谈条件的正主还在后面，蔡颖言不想在旁枝末节上多费唇舌。交易嘛，当然要身份上对等的人来谈。
“明白，谢谢蔡姐。”唐朝立即起身走到一边拔通电话。他本来就没想过自己能同蔡颖言一锤定音，蔡颖言如果答应帮忙，那么提出来的条件怕也是他做不了主的。
蔡颖言如此干脆的做派有些出乎唐朝的意料。说实话，他今天找上蔡颖言也是被迫的无奈之举。他手上的人脉势力都跟照片上那个男人有盘根交错的关系。虽然他的后台老板是那位很有手腕的主母，但唐朝深知她的丈夫也不是商场上的雏鸟，虽对美人计没什么免疫，但唐朝深知他手段心机不俗，所以更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不动又不行，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子失势，那么接下来的情况很有可能便是他也被扫地出门。所以他只能找一个“干净”而又有实力的人来帮忙渡过难关，这件事情女人在赌，他也同样在赌。
“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吗？”蔡颖言对着沈为轻声道。
沈为摇摇头，没来由的心里一沉。蔡颖言这样问他，沈为知道肯定有原因，难道？
没有让沈为多想，蔡颖言随即给出答案：“他叫段经纬，是杨大哥的好朋友段经略的堂弟。”
“那你的打算是？”沈为低声问道，他不清楚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所以摸不准蔡颖言的想法，自然也不能有他自己的见解。何况段经略还和兰韵有关系，虽然沈为不清楚是什么关系，但是直觉告诉他，兰韵和段经略之间绝对非同一般。
“我以我的力量所做的一切事情，包括一些罪恶，只是为了保护我的家人和我的朋友。”蔡颖言丝毫不差地讲出经典黑帮电影《教父》的这段经典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