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塞,上头来命令了,要我们赶紧把这3个小伙子送出厂!”
“见鬼,索托洛,你难道没看见吗?那群懒蛋工人都罢工了,这造船厂里就没有人,难道要靠你来把这3个大家伙拖出去吗?”帝国海军部造船厂的工程师,波罗的海德意志人何塞愤懑的站在工作台上,望着外面船坞里停着的3艘战列舰。
这3个大家伙分别是博罗季诺级的第1、3、4号舰——“博罗季诺”、“苏沃洛夫公爵”和“鹰”,这3个大家伙在几个月前就已经下了水。
总所周知,沙俄的造船厂的效率基本都惨不忍睹,如果不是沙皇的死命令压下来,这几艘战舰说不定要到明年才能下水。
而且,下水这才是第1步,这3艘战列舰都在海试中遇到了许多问题,但当造船厂准备进行修正的时候,工人都被那什么捞什子工会给弄走了,全去罢工了,这几艘战列舰的进度又停了下来。
“何塞老兄,别这样,这件事可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这是我们亲爱的小爸爸的命令。”索托洛靠近了1点,小声的说到,“兄弟,我可听我3舅舅说了,海军部那边准备派战舰去东方。”
“嗯?什么时候?等等,你该不会说”何塞看着对方的脸,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疯了疯了,真的是疯了,哦,上帝,这可是战争时期,帝国可没有海外殖民地,我们上哪儿去找补给?那可是远东,上万俄里之外的远东!”
“那就跟我们没关系了,咱们要做的只有把这3个小伙子交到海军手上就行了。”索托洛拍了拍何塞的肩膀。
“这样是不可能打得过中国人的,中国人的战舰那可是英国最新的战舰,这会葬送这些小伙子的未来的!”
“那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索托洛满不在乎,从随身的军大衣口袋里摸出1瓶酒,伸到何塞面前,“兄弟,你要真的舍不得这几个大家伙,那就不要把他们送到海军手上,可你真的敢这么做吗?”
还未等何塞说些什么,索托洛自己大灌了1口伏特加,“得了吧,工人都罢工了,军队吃了败仗,你看宫廷里面的那个人着急吗?圣母她老人家急嘛?他们都不急,关咱们什么事?想想你的老婆孩子,这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要是没了这份工作,你拿什么去喂饱你全家上下?”
“上帝”
“别在这里感叹了,走咱们去找个酒馆喝酒去,反正这破地方现在也没什么工人”
“索托洛,我说过,不准在我的办公室里喝酒!”
两人从坞区走了出来,何塞刚出门就跟1个人撞到了1起:“嘿,你们在干什么?”
“上街吧,工友们,我们要见到沙皇!”那个人手中握着红白两色的大手帕,朝着何塞挥了挥。
走进酒馆,1个穿着旧西装的人站在酒桌上,大声的宣传着工会的目标,手中挥舞着传单。
今天是9月4日,星期5,工人们第1次上街游行,上万人聚集在酒馆、广场和马路上,分发着传单。
俄国的日子可不好过,俄国的证券并不像另1个时空那样受欢迎,而且俄国还投入了更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到大铁路上,这都给俄国的经济蒙上了阴云。
更不必说俄国在外东北1路溃败,现在根本就没有多少人愿意继续购买俄国的债券,自己本国人都在抛售国债、兑还现金,银行门外天天大排长龙。
何塞上了2楼,随便点了杯啤酒,坐在窗户旁边,看着从楼下顺手拿上来的传单:“真是奇怪的说法,上面还说着‘应当向沙皇请愿,沙皇是正义的象征’,皇了’,他们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圣母,你怎么把这东西拿上来了?赶紧扔掉,我们是来喝酒的,不是来找麻烦的。”索托洛1把将传单拽了过来,扔到楼下。
这时,楼下突然传来1阵骚动,只听见酒馆大门被人猛地推开,1阵喧闹传上2楼。
“军队戒严了!”
“发生了什么?”
“听说有人开炮了”
这个真的不是安全局的人干的,安全局的同志原本决定在两天之后,也就是星期天大游行时制造混乱,没想到沙俄士兵自己出了问题,意外开炮打中了皇帝教堂。
虽然这只是1发哑弹,但依然引起了轩然大波,圣彼得堡军方随后接到口头命令,宣布首都进入军事状态,军方开始在彼得保罗要塞、31广场等地方附近开始搭建简易工事,并开始驱散集会人群。
“陛下,您不能离开,您1定要见工人,人民相信您,相信他们的父亲。”冬宫内,财政大臣科科夫佐夫拦住了沙皇。
“那又如何?”尼古拉2世无视了科科夫佐夫,继续向前走去。
“即便您真的要离开,那也请您解除军事管控,并让警察和报社告知工人和工会,使他们知晓您不在城里度周末,那么他们的整个行动就会停下来,冬宫广场上也不会有大群人集会,这很重要。”科科夫佐夫看着朝着马车而去,不回头的沙皇,再次赶了上去。
“那又如何?”
还是1样的话语,科科夫佐夫知道,如果不能说点什么重要的,沙皇绝不会留在圣彼得堡。
同时,科科夫佐夫也明白,改革或者革命之类的是不可能触动对方的,在两天前,内务大臣斯维亚托波克·米尔斯基已经与沙皇尼古拉2世进行了1次“长谈”。
然而,斯维亚托波尔也不能改变沙皇,于是他只能引咎辞职,他在辞呈中表示:当国家政局严重动荡之时他在政治改革方面却无所作为。而沙皇则表示,国家无须任何改革,只是“需要停止集会和言论”,吃惊的米尔斯基把两手1摊说:“若禁止民众集会和言论自由,那就只能宣布戒严,禁止1切。”尼古拉平静地回答:“那又怎样,大概不得不如此。”
斯维亚托波尔的话从科科夫佐夫的脑子里1闪而过,随后他再次小跑到沙皇的身边:“陛下,这可能导致我们在欧洲交易所上市的有价证券崩盘。”
你可以不在乎改革,可以选择暴力镇压革命,但你不可能不在乎钱,不可能不在乎在英国和法国的证券。
“”沙皇沉默了1下,然后转头看向科科夫佐夫,“科科夫佐夫卿,你说的有道理,我会考虑推迟我的行程。”
话说到这个份上,科科夫佐夫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只好告了1声谢,从宫中退出。
刚走出门,科科夫佐夫就看到了广场上乌泱泱的人,这时,科科夫佐夫还遇到了1位老上司——大臣委员会主席、刚刚卸任财政大臣的谢尔盖·维特:“维特伯爵,外面是什么情况?”
“我不知道”维特随意遮掩了1句,其实他刚刚见过社会代表团,他们请求维特不要批准警察向人群开枪。
但维特并不想承担这方面的责任,因为他根本不是全权大臣,因此他又岔开了话题,“科科夫佐夫先生,国家的债券还好吗?”
“多亏了您,我们的债券还算是能看得下去。当然,如果没有外面的游行,那应该会更好。”
维特在工业、财政、经济、外交等诸多方面都颇有建树,另1个时空的“3国干涉还辽”、诱使李鸿章签订《中俄密约》、强占旅顺等都是他的手笔。
“沙皇应当接受工人的要求,帝国现在需要1部宪法,我们必须立宪了。”维特叹了1口气,然后看向科科夫佐夫,“哦,对了,科科夫佐夫先生,您入宫是为了?”
“我想劝说沙皇留在圣彼得堡,工人们见不到沙皇将是灾难,他们不回到工厂更是灾难,还有那群犹太人,狡猾的吸血鬼,工人不回去工作全是他们的错。”
“希望如此吧”突然,1阵骚乱从人群中传出,维特脸色1变,紧了紧大衣,匆匆向大楼内走去,“科科夫佐夫先生,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此时科科夫佐夫的马车也到了门口,登上马车的科科夫佐夫看到军警正在驱赶广场上的民众。
混乱即将爆发
9月5号,沙皇最终还是选择将全权交给了自己的叔叔、军人出身的弗拉基米尔·亚历山大罗维奇大公,自己离开了圣彼得堡,回到皇室领地“度周末”。
“野草,东西怎么还没送过来?”
“送不过来了,那东西在佩基桥上被拦住了”野草钻进低矮的贫民窟窝棚,看到里面燃着火炉,映出两张人脸。
“我们不会被供出来吧?”
“不会,咱们这东西过的是自由会的手,要被查也是他们被查。”野草坐了下来,“这条路走不通,只能走其他路子了,明天的集会上动手,到时候警察和军队肯定会到场,咱们就趁乱开枪,1定能把这把火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