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总是一种极为暧昧的状态。
只要彼此的眼神里有一丁点的火星，必然会成为燎原之势，烧透所有人的内心。
宁九天看着乔之如的眼神不若之前的冷静，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情绪，让乔之如的内心隐隐有些不安。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估计错误了。
不过这个念头还没有漫上来，他就抬手推开她的手，转头想着书案的方向走去，还不忘丢下两个字：“出去！”
算不得多么的冷酷，却绝对是毫无温度的。
她微微睁大了些许眼睛，完全不知道他的情绪怎么会突然之间有这么大的变化。
但是既然能虎口脱险，她也不会傻呆呆的继续留在这里，自然是转身拉开书房门就离开了。
只是走出去的时候，她忍不住“嘶哑”了一声，走路都有点一瘸一拐的。
一直等候在书房门口的小莲看到她这副模样，上前立马扶住，眼神里透出的是明显的心疼：“小姐，大人对你动手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顺着大人不就好了？”
“你还真的是标准的女德，他都打人了，你还让我顺着她？”
逃出生天的乔之如又恢复了那种什么都不在意的调调，不过是面上依然维持着龇牙咧嘴的表情。
“不然呢？大人的手段，小姐又不是不知道？何苦受这些皮肉之苦。”
“皮肉之苦是不假，但是不是他动的手。”
“不是大人，难不成是小姐自己打了自己。”
“恭喜，你答对了。”
“什么？”小莲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乔之如，甚至抬手去摸她的额头，“也不烫啊，怎么竟说胡话？难不成是方才大人下手太重，将小姐打傻了？”
越说越像那么一回事，小莲面上的表情变得格外的精彩，尤其是一双眼睛里透出的情绪，不停地变化着，让人一眼就能看透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乔之如看着她那副样子，忍不住嗤笑出声：“好了，别乱想了。如果不是我急中生智，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怎么可能离开书房？说起来，宁九天的反应，也着实有点诡异了。”
说话的时候，她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将今天一天宁九天的表现回忆了一遍，越想就越不对劲。
明明只过了一天，她怎么有一种好似过了许久的感觉，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难不成，这里面预示着什么，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小莲看着她，忍不住出声询问了最肤浅的问题：“小姐，你为什么要掐自己大腿啊？”
“你不是让我顺着他吗？顺着就要示弱啊。女人最厉害的武器不是眼泪吗？我又哭不出来，不掐自己一把，还能怎么样？”
“所以……”
“好了，你想象中的家庭暴力事件完全没有发生，虽然他是一个很可疑的对象。算起来，我现在更好奇的是，司徒川今天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怎么被宁九天三言两语就劝走了。”
“小姐要去问表少爷问个清楚吗？”
乔之如还真的有这样的打算，不过想到宁九天的态度，她决定还是暂时放下这个念头的好。
免得消息没有打探出来，不明不白的反倒把小命弄丢了。
就在她考虑到底从哪里能探寻到宁九天和司徒川说了些什么的时候，乔家的小厮来了，说是柳氏想念乔之如，希望她明天回一趟乔家。
对于这样的说辞，乔之如自然是不相信的。
不过掐指算一算，她似乎确实很久没有去给洛元洲把脉问诊了，乔穆庭急切的想让她给洛元洲看诊也是正常。
另外，她见过洛璞玉之后，对洛元洲多了几分兴趣。
毕竟像洛元洲这么一个看上去满脑子自以为是的草包，怎么可能对皇后下杀手，又逼迫太子自戳双目？盘算起来，这背后的水深着呢。
眯了眯眼睛，她随即说道：“回去告诉父亲，明日我就回去。”
“是，大小姐。”
等到小厮离开之后，小莲就迫不及待的说道：“小姐，这分明是老爷的托词，你怎么真的要回去啊？”
乔之如笑着看向了小莲，抬手捏了捏她的脸：“看不出啊，你倒是真的长大了，也看得出乔家的不怀好意了。”
“小姐，”小莲抬手揉着自己被捏的脸，眉头都皱了起来，“老爷和二夫人是怎么对你和夫人的，旁人不知道，我会不知道？他们怎么可能会因为夫人对你的思念，就特意差人请你回去呢？”
“是啊，所以明天定然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她伸着伸了个懒腰。
“明明知道，还要去？”
“不去行吗？娘和小北还在乔家，纵然现在没有人敢对他们下手，却终究是受到了管控。我这边稍微有行差踏错，就很难说会发生什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现在看起来，司徒川的事情倒是算不得什么大事，她紧要做的事情是让柳氏和乔北脱离乔家的控制。
可是依着柳氏的性子，恐怕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或许她可以从另一条思路上想办法，让司徒久雯母女离开乔家，这样柳氏和乔北自然也就安全了。
……
丞相府。
乔之如刚刚下了马车，管家就迎了上来：“大小姐，知道您今天回来，小的一早就在这等候了。”
满脸赔笑的模样，似乎对乔之如的回来充满了惊喜。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纵然管家之前对柳氏娘仨是各种刻薄，乔之如此时也不好对其做一些过分的事情。
她微微点头，面上不动声色的说道：“辛苦了，是父亲让你在这里等我？来了之后，先去书房？”
管家面上的神色有些尴尬，不过很快就做出了回答：“老爷思念大小姐，想让大小姐回来先去书房，也是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她重复了这四个字，面上显现出了似笑非笑的神色，“你真的是会说话，那昨儿个去监国府的人，说是我娘思念我，想让我回来看看，我先去看看她老人家，也是人之常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