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之如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向着门口看了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宁九天出现在那里。
更不知道,关于明月的话,他听到了多少。
想到影视剧里的大猪蹄子,基本在看到楚楚可怜的小白花之后,就无法自控的要为对方出头,情深义重的伴侣直接扔到一边!
像自己这种本身就不贴心的妻子,怕是被整得更惨吧?
毕竟明月进入监国府短短的一个月,就升成大丫鬟,不得不说真的是很有本事。
难保不是宁九天对她另眼相看,所以开了后门。
该不是他们两个人要给她演一出苦肉计,逼她让位吧?
昨天还亲她,今天就要让她走?
她乔之如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不知道哪里来的怒火漫上心头,她冷笑了一声,视线从宁九天身上落回到明月身上,话却是对宁九天说的:“这人都给我了,死活不是我一句话的事情吗?”
明月愣了一下,跪着膝行到宁九天脚下,哭着说道:“大人,求求你劝劝夫人吧,奴婢真的……”
话还没有说完,她就惨叫了一声。
原来是她想去扯宁九天的衣袍下摆,却不想手一握,水泡被挤破了。
乔之如眯了眯眼睛,掀起眼皮看向了宁九天:“大人准备怎么劝说我呢?让一个娇滴滴的婢女去锄药圃,害得她满手血泡?”
他一撩衣袍坐到了乔之如的旁边,漫不经心的说道:“夫人平日里也常常在药圃里锄地,也不见夫人如此,应该是她干活干的太少,夫人多安排几次就好了。”
乔之如:“……”
明月:“……”
两个人的面上都闪过同款的错愕,显然是没有想到宁九天在这件事的态度是如此的不在意。
尤其是乔之如,她开始觉得事情的走向有点不对劲。
明月自然是不敢在这时候随便开口的,打破沉默的重任自然是放在了乔之如身上。
她的视线在宁九天和明月身上来回扫视了一番,发现明月确实是眼巴巴的看着宁九天,反观宁九天压根没有理会对方的意思,一心研究着手里的茶盏,好似世上再没有比这茶盏更重要的东西了。
什么时候见过大人会对一个普普通通的茶盏有这么大的兴趣了?
乔之如试探性的说了一句:“所以……让她继续锄药圃,多几次就会好起来?”
“夫人的想法不错。”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算是给这件事盖棺定论了,根本没有帮明月出气的意思,更不准备为她申斥乔之如,甚至连普通的帮她换份差事的意思都没有。
明月怔了一下,就立即说道:“夫人,大人心疼你,也请夫人心疼奴婢。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善良的女人。”
如果说,在她说这句话之前,乔之如觉得这个明月只是喜欢耍心眼,表达对今天让她锄药圃的不满。
那么现在,乔之如就觉得,明月是摆明了要挑拨宁九天和乔之如的关系了。
方才那句话的暗示意味太强了,摆明就在说,如果乔之如不放过明月,在宁九天心里会成为恶毒的女人,不会被继续喜欢。
只是纵然这的是如此,哪一个婢女敢说这样的话?
乔之如眯了眯眼睛,不怒反笑:“所以,你是在教我,如何讨大人的欢心吗?”
“奴婢……夫人……”明月似乎也瞬间反应了过来,她有些失言了,一瞬间面上满是慌乱,跪在那里无措了起来。
乔之如却懒得和她纠结:“既然你想善良,那就日日锄药圃吧。如果锄的不好,我就让翠柳和红嫣受罚。好了,下去吧。”
一句话做结,让明月再想哭哭啼啼的说些什么,也只能含泪离开了。
目送她出门之后,乔之如看向了宁九天:“大人不说些什么吗?”
“确实要说。”
重点来了!
乔之如心里就是冷哼一声,果然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即使是个太监,他的心里也藏着各种各样的莺莺燕燕,想要左拥右抱。
她腹诽不已的时候,他淡淡的反问:“夫人怎么又称呼我为大人了?这样,怕是不合适吧?”
“……”
她怎么觉得,自己的脑回路,永远跟不上他?
难道这就是,男人、女人,和第三种人的思维差异?
扯唇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她看着他说道:“夫君,之之是想问你,关于明月的事情,你不想说什么吗?她手上的血泡都是货真价实的,并且她今天也确实是锄了一天的地。”
药圃并不大,看着也只是被普通的翻了一遍,明月的手怎么就能成了那副样子?
宁九天端起手里的茶盏喝了一口,才开口回答:“她是夫人的婢女,怎么安排她是夫人的事情,为夫自然是不会插手的。”
“那你不觉得我这样对她,有点残忍了吗?”
“夫人平日里不都是自己锄地吗?难不成夫人对自己很残忍?”
条理清晰地反问,让明月根本没有卖惨的机会。
乔之如挑了挑眉梢,突然发现,如果一个男人脑子清晰,懂得判断,根本不会给绿茶机会,让对方示弱撒娇的诉说正室的不好。
看来,这世上之所以有那么多的绿茶,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男人装瞎!
她看着面前戴着面具的宁九天,不自觉的觉得多了几分顺眼,起码这男人不会听信旁人的一面之词,就对她横加指责。
抬手让手肘支在桌子上,她的手托着脸,笑颜如花的看着他:“夫君,之之突然觉得,你比外面那些什么所谓铁血真汉子的男人,man多了!”
“man?”
对上宁九天不解的眼神,乔之如又发现自己嘴快了,总是忍不住将现代的口语带入。
她立即绞尽脑汁的开始给他解释:“就是……其实是我家乡的土话,说你很男人的意思。”
“家乡?我怎么记得乔穆庭就是京都人?”
“是……是我娘。”
“原来如此。”宁九天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究下去,让乔之如不自觉的长舒了一口气。
可是他下一句话,让她的心再次提了起来:“药圃一向都是夫人亲自打理,今天是夫人出去了,所以让别人锄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