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之如看向乔北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赏。
受了那么多苦楚的少年,却没有想疯狂的反击报复。而是在眼下的情况里分析出最适合自己的安排,并且还留了慈善之心。
假以时日,相信乔北会有所成就。
她面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你有这样的想法最好不过,我会让你姐夫那边给你安排书童,伴你读书,也能贴身保护。老师的问题,你就更不需要担心。”
“至于司徒久雯和乔浅浅,你更是不需要担心,我会处理好的。这段时间,你只要安心读书就可了,我不会让她们有打扰你的时间。”
乔北站起身,对着乔之如行了一礼:“多谢长姐。”
“这怎么突然客气起来了?”
“弟弟知道,长姐受委屈了。”
“啊?”
对上乔之如疑惑的眼神,乔北的眼睛里满是心疼:“监国大人不是良配,姐姐受苦了。”
乔之如:“……”
几乎所有人都这么说,怎么就没有人看到,正是因为她嫁给了宁九天,才有了和丞相府、将军府周旋的能力。
否则,只怕是她被斩杀了,都无人问津。
只是因为宁九天身有残疾,就要如此备受歧视吗?
她不自觉的皱紧了眉头,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北,旁人怎么想,姐姐无法改变,但是你着实不该这么想。如果不是他,我们现在处于怎样的境地,旁人不知道,你不知道吗?”
一句话让乔北红了脸,他再次行礼:“姐姐,是小弟狭隘了。可是……”
“没有可以,既然姐姐能治好你,没有道理治不好他的问题。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她笑容灿烂的说道。
乔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乔之如也没有在意:“小北,现在你身体恢复了,自然是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父亲的。走,和姐姐一道去给父亲问好,给他一个惊喜。”
惊是绝对有,喜就未必了。
一路上,下人看到平日里连蹦带跳像个孩子一样的乔北,此时稳稳重重的与乔之如并肩走在一起,一个个惊得差点下巴都掉了下来。
乔穆庭看到乔北躬身行礼的模样,更是吓了一大跳。
好半晌之后,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乔北……恢复了?怎么突然之间就好了?”
乔之如看着那明显惊愕大于欣喜的表情,内心一阵厌恶,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她微微一笑:“父亲,我和母亲对这一点也很惊奇。按照小北的说法,是他昨晚梦到一个老神仙摸了摸他的脑袋,今天就清醒过来。”
“想来是父亲日夜为国操劳,感动了上天,特意派了老神仙救治小北,让父亲后继有人。这是小北的福分,更是父亲的功德!”
一番话完全抹去了自己的功劳,而是说成了神迹,更是将乔穆庭的功劳夸大,使得向来好大喜功的乔穆庭面上露出了笑容。
不过这话听到闻讯赶来的司徒久雯耳中就不那么顺耳了。
她进屋后先是打量了一番乔北,确定看不出什么破绽之后,眼神里透出了几分怨毒的神色。
但是她遮掩的很好,看向乔穆庭的时候就变成了笑颜如花的模样:“之之说的是,小北能好起来,定然是老爷和小战一文一武治国有功,才引来遮掩的神迹。”
很有技巧性的提醒乔穆庭他们还有一个叫乔战的儿子,并且通过乔战的赫赫战功对乔北进行压制。
虽说乔之如没有想到司徒久雯来的这么快,但是对于这样的情况,她早已预料到了。
微微一笑,她嫌弃眼皮看向了司徒久雯:“二夫人,据我所知,乔战在边疆只是一个四等侍卫,还是受到了司徒家的荫蔽。他怎么能和父亲相提并论了?”
理论上,十六七的年纪就成为四等侍卫,已经算是很有出息了。
只是乔之如偷换概念的拿乔战和乔穆庭相比,自然是无法同日而语了。再加上说乔战是受到了司徒家的荫蔽,自然是引起了乔穆庭的不满。
司徒久雯对乔之如恨之入骨,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看着乔穆庭明显带了几分冷色的脸,赶忙陪着笑脸:“是我夸大其词了,不过小战能有这样的成就,完全是老爷教育的好。”
“父亲一介文人,还真的教不了乔战。二夫人是将门虎女,儿子也果然是厉害。”
明褒实贬的话。
没有哪个人不像听到自己孩子优秀的地方像自己。
何况千屿历来崇尚文治,对于武将的待遇比文臣一向是低一个档次。
从一开始乔穆庭就不想让乔战从军,偏偏乔战对书本毫无兴趣,只能送到军营历练。
现在这么说起来,乔穆庭自然是更加的不爽:“好了,现在是要说乔北的事情,你一直提乔战做什么?他戍边在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说着他的视线落在了乔北身上,面上透出了慈爱的笑容:“乔北文质彬彬,颇有乃夫当年的风范。既然身体恢复了,就要好好读书,金榜题名,明白吗?”
“是,父亲。”乔北恭敬行礼。
乔之如看得出乔穆庭对乔北的恢复,虽不像柳氏那般真情流露,却也很是高兴。
之前乔穆庭不是对他们姐弟很是不喜吗?
怎么会有这样巨大的差别?
心念一动,她就开始手痒,想去摸摸乔穆庭的脸。
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她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快步走向了乔穆庭,抬手在他脸上拍了一记——
【乔北还真的是像我,将来有了出息,定然是人人都夸奖我教子有方,有助于扩大乔家的门楣。】
瞬间,她就明白了。
乔穆庭此时的喜不是因为乔北好了,而是乔北有可能给他带来荣耀。
果然,这男人是从头到尾的自私,永远想到自己。
“你做什么!”乔穆庭恼怒的皱起眉头。
乔之如立即收敛心神,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哎呀,刚才父亲的脸上停了一只好大的蚊子,是女儿唐突了,还请父亲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