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的很是冷硬,尤其是配上乔之如眉眼间的冷意,显得不屑到了极点,好似她只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司徒川的眼睛微微睁大,那一瞬间好似根本不认识眼前的女子一般。
他不自觉的后退了一般,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声音。
好半晌之后,他才说道:“表妹,你……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
“大表哥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子?”
乔之如瞥到了躲在暗处的人影之后,就明白阮柔书还是对她不放心。
只有将这场戏演好了,才能真正的高枕无忧。
她抬眼看向了司徒川,眉眼之间满满的都是嘲弄:“大表哥,你很好,非常好。如果之之未嫁之前,你去乔家求娶,那你一定是之之最好的选择。”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之之已经是监国夫人了。人往高处走,之之也一样,所以不可能去当你的妾。所以,还望大表哥自重,不要惹来不必要的非议。”
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睛一直看着司徒川的脸。
她能清楚的看到他面上神色的变化,可以想象他对乔之如这样的反应是多么的失望。
眼看目的达到,她也没有多说什么,抬脚就从他身边走过。
却不想在两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突然抬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如果,我娶你做正妻呢?”
一句话说的乔之如的心头微微震动了一下。
堂堂一个少年将军,怎么会对一个只是幼时见过几面的人,有这么深重的情谊?
娶一个下堂妇成为正妻,定然会让他成为整个朝堂的笑柄。
她都怀疑,他到底是受到了怎样的蛊惑?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她收敛心神,很是淡然的说了一句:“大表哥,如果这种事情,就不要拿来说了。没有发生的事情,自然是没有办法做出评判的。”
她抬手将他的手推开,抬脚继续往前走。
不知道为什么,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她的内心有一种酸酸的感觉。
那种感觉好像不是她本身有的情绪,而是这个身体里的某种记忆。
强压下心头的不适,她走出了花厅。
走出没有几步,韩嬷嬷就迎了上来:“夫人,晚膳准备好了,我家夫人请你过去。”
乔之如微微颔首,就跟着韩嬷嬷去了膳厅。
阮柔书看到她出现,笑容满面:“之之来了,快坐下。哎……川儿呢?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过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睛一直盯着乔之如。
她微微一笑,不动声色的坐下:“恐怕大公子今天,是没有心情和我一起同桌了,怕是辜负了夫人的一番美意。”
“哪有这样的待客之道?我去催催他。”
乔之如明白,这是阮柔书要知道她离开花厅之后发生了什么,自然不会阻止,就笑着一个人坐在桌边。
不多时,阮柔书就再度回来了,眉眼之间是藏不住的笑意,语调里却带着几分无奈:“之之,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真的是不好意思。”
“不过我们毕竟是亲戚,就算不能亲上加亲,像之前那般走动,自然也是可以的。以后,你可不能和我们生分了,明白吗?不如,你和浅浅他们一样喊我舅妈吧。”
对于阮柔书的喜悦,乔之如也是可以理解的。
哪一个母亲愿意让自己有着大好前程的儿子,娶一个下堂妇呢?
乔之如也没有在意,只是走过场的陪着阮柔书吃了晚膳,就告辞了。
等她离开将军府的时候,天色已然黑透了。
着实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耽搁了一天。
坐在马车上,小莲急不可待的询问:“小姐,舅老爷夫人到底找你做什么啊?他们一天都不让我见小姐,可把我急死了!”
她说着不停地上下打量乔之如,生怕乔之如哪里受伤了。
乔之如对于自己能有这样一个贴心的丫鬟,很是暖心。
她微微一笑:“没什么,左右不过是说大表哥的事情。”
说着她将一直忍着没有出口的叹息叹了出来:“真的是想不到,大表哥对我竟然是这般好,可惜了,我们这辈子是没有缘分了。可是,大表哥怎么就对我这么好呢?”
在她眉头蹙起的时候,小莲轻哼了一声:“这算什么?表少爷本来就该对小姐好。小时候玩过家家,表少爷只有小姐扮新娘的时候,才肯扮新郎的。”
乔之如扑哧一声乐了:“小时候过家家的事情,怎么可以当真?”
“怎么能不当真?”小莲显然是急了,眼睛都瞪了起来,“当年表少爷贪玩掉落在荷花池里,如果不是小姐跳下去救他,他可能连命都没有了!”
“荷花池?”乔之如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我怎么一点都急不得?”
“小姐自然是极不得了,当时已经是秋天,谁特别的冷,小姐又瘦弱。将表少爷救上来就晕过去了,为此还大病了一场。”
说到这里,小莲变得气愤填膺起来:“可是老爷和二夫人都说是二小姐救了表少爷,他们怎么不看看二小姐的衣服都是干的!二夫人还说是小姐害得表少爷掉下水,要罚小姐。”
“小姐湿着衣服被关到祠堂罚跪,任凭夫人怎么哭求都没有用。如果不是表少爷及时赶到,带来了大夫,小姐怕是就走不出祠堂了。等小姐醒来,之前的事情全部忘了。”
说到最后,小莲的眼泪好似掉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乔之如听的也是不胜唏嘘,想不到当年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也难怪司徒川那般重情重义。
只是她没有想到,在她那般年幼的时候,乔穆庭和司徒久雯就想置她于死地。
眯起眼睛刚想安慰一下哭得泣不成声的小莲,外面就响起一片嘈杂声。
乔之如没有任何的停顿,拉着小莲一掀轿帘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目光所及,就看到七八个黑衣人围拢过来,而赶车的马夫早已不知道哪里去了。
“你们是谁派来的?”她眉头一皱,冷声询问。
为首的黑衣男人冷笑一声:“到了地底下,你自己问个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