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浅浅呆呆的看了会乔之如,眼睛一眨,眼泪就落了下来。
很是梨花带雨的模样,很是让人心疼。
“是妹妹不好,没有送够姐姐的日常用度,让姐姐受苦了。”
没有反驳,而是说了一句“没有送够”。
言下之意不外乎,她不是没有送,而是没有送够才引起了乔之如这么一番攻讦。
在周围大部分都是乔浅浅爱慕者的情况下,乔浅浅又如此的委屈可怜,怎么会让大家对乔之如有好感?
众人开始纷纷指责乔之如——
“自己伤害了妹妹,还不知错,反而将所有的错误都归结到妹妹身上。”
“就是,坏人总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可怜人美心善的乔小姐,怎么就有了这么个姐姐?”
“真可怜。”
“……”
周围人对乔浅浅有多么的心疼,对乔之如就有多么的不屑。
感受到周围人的敌意,乔之如面上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眼神依然很是讥诮。
乔浅浅发现这一点之后,立即开口说:“诸位,我姐姐并不是一个坏人,请大家不要误会。”
话声刚落,最初嚼舌根子的女孩子开口了:“乔小姐,有些事情,我本是不想说的。可是你这么善良,又对我们以礼待之,我实在不能看着你受欺负。”
也不等乔浅浅说什么,她就扭头看着乔之如说道:“当年你在庄子上确实是一个人,但是你也很享受吧?毕竟这样的情况,你才能和你的野男人私会!”
一句话,让周围围观的人几乎沸腾了。
任何一个时代,关于偷情这种事情都是备受关注的存在。
众人看向乔之如的眼神,完全将她当成了一个荡妇。
乔浅浅的眼神里有着一闪而逝的喜悦,但是她很快就站在了乔之如的面前:“不可能的,你们都在胡说八道!姐姐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说着转身看向了乔之如:“姐姐,你快和大家说,这都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不等乔之如说什么,旁边就有人说起了风凉话。
“还问什么?如果不是她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情,谁会诬陷她?”
“就是,看着倒是冰清玉洁的没有,没有想到这么脏。”
“有辱斯文,这样的女人就该浸猪笼!”
“……”
此起彼伏的辱骂声让乔之如的心脏有种不舒服的感受。
她以为自己的承受能力足够的强大,根本不会在意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可是真正面对的时候,她才发现一个人真的很难应对公众的意志。
就在她想对策的时候,一道明显是看戏的人开口了:“乔大小姐,你在庄子上有没有做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大家是不知道。不过你嫁给了监国大人,大家都知道。所以,你的守宫砂应该还在吧?”
话声刚落,旁边就有人接口了:“是啊,大小姐要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就把守宫砂露出来吧。”
“就怕露不出来了。”
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将矛头彻底对准了乔之如。
乔浅浅好似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姐姐,现在已经说不清了,你就将守宫砂露出来吧。只要这样,才能证明你的清白,保全丞相府和监国府的名声。”
她说的是入情入理,乔之如却听的很想作呕。
她看着乔浅浅眼神里闪过的窃喜之色,真正明白了自己现在面对的局面。
这个时代对女子是多么的苛刻?
不论她身上是否有守宫砂,一旦撩起袖子被这么多双眼睛看到,都会受到诟病,让人嘲笑。
所以,她最初想着在身上点下守宫砂的事情,并不能行得通。
人群里不知道谁冒出来一句:“乔大小姐,这守宫砂你不会记得忘记点在哪只手臂了吧?干脆两只手臂都露出来,让我们瞧个分明,也好还你清白。”
登徒子一般的语调让不少名门千金羞红了脸,但是并没离开,而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哎呦,乔大小姐不脱衣服,怕是保不住自己的名声了。”
“脱了也保不住吧?”
“也可以理解,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嫁给一个太监,多可怜啊?偷吃也是正常的。”
“……”
毫无证据的事情,偏偏就是有人愿意相信。
不过是大部分人都想看到她难堪的模样,谁会真的在意真相呢?
最为关键的是,乔之如不能真的撸起袖子。
她坐在那里,面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拳头却不断地收紧,修剪整齐的指甲嵌入皮肉,一片黏稠的感觉。用疼痛换来清醒,让自己可以冷静考虑,到底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偏偏大脑里是一阵阵的眩晕,让她根本没有办法冷静。
乔浅浅当然看得出她的忍耐,背对着众人对她露出冷笑,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姐姐,大家等着呢……”
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听到背后响起嘀咕声:“三皇子来了!”
“监国大人也来了!”
乔浅浅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等她再度转头看向走过来的宁九天的时候,再度变成了梨花带雨的模样:“姐夫,现在所有人都在指责姐姐。你是她的夫君,是要给她正名的吧?”
宁九天压根没有看乔浅浅,他迈着步子向着乔之如走了过去。
走到她身边,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强势而温柔的掰开她的拳头:“夫人,我在。”
淡淡的四个字,没有任何的情绪可言,却好似一股乱流落入了乔之如的心里。
此时的她好似溺水的人一般,全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宁九天好似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出现在她面前。
她慢慢的抬起头看向他,对上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好似她什么都没有说,他却已经都明白了。
原本紧紧握着的拳头慢慢的松开,宁九天看着掌心里的血迹时,眼神里透出几分冷意。
他回头看向众人,眼神所到之处,根本无人敢与他对视,一个个噤若寒蝉的低下头。
“刚才,哪一个人,要检查本官夫人身上的守宫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