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狠狠地戳中了司徒久雯的心思。
她本是司徒家的大小姐,因为看上身为状元郎的乔穆庭,设计嫁到了乔家。
可是由于乔穆庭之前已经有了原配妻子柳氏,司徒久雯只能被称为二夫人。
说起来是夫人,但是她现在的身份终究是个妾。
这是她心头的一根刺,每每想起来都是抓心挠肝。
现在听到乔浅浅这么说,她想成为名正言顺的丞相夫人的心思,不可遏制的涌了上来:“浅浅,这可不是小事,都得部署好。否则,宁九天那边可不好交代。”
“一个阉人而已。”乔浅浅气冲冲的说道。
“浅浅!”
司徒久雯立即起身将窗户关好,才出声说道:“娘知道你今天受委屈了,但是听话,以后遇到他绕着走。”
“放心吧,能除掉乔之如,我才不会多看宁九天一眼。”
“那你准备怎么办?”
“过几天就是赏花节了,京都的名门望族都会汇聚一堂。到时候,在大庭广众公布她清白已毁的事情,我就不相信她还有脸见人。”
母女俩相视一笑,彼此的眼神中闪过恶毒的光芒。
……
乔之如逃也似的一路跑回鬼屋,脸上泛着明显的红晕,眼神都很是迷茫。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宁九天会用那么温和的态度对她。
要知道头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差点身首异处了,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难不成,他之前那么做完全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
这种方式不是一般的狠,不过也真的是有效,他确实得到了她百分之九十九的关注度。
至于下毒,也是想让她陪在他身边,并且每天都能见到她。
这样的想法让她心猿意马,一张脸红的更厉害了。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红成这样?”小莲一脸莫名的询问。
“是热的。”
方才已经被问过一次,现在乔之如是张嘴就来,根本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至于脑子里依然是宁九天的身影。
“热?今天不是很热啊。”小莲嘟囔着看了外面一眼,又一脸关切的说道,“小姐该不是受了风寒吧?不如我给小姐熬点姜汤?”
“现在已经够火辣了,不能再刺激了。”
“什么够火辣?”
“宁……”
乔之如刚想说什么,眼珠子一转,将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重新改了话题:“小莲,你觉得你家小姐我怎么样?”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还不忘对着小莲抛了个媚眼。
小莲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是看了看她之后,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小姐很好,长得漂亮,性格好,现在又会医术,是不可多得的奇女子。”
“说的好,像我这样的女孩子,应该被很多人喜欢吧?”
她还是一脸得意的模样,小莲面上却带上了几分惊恐,立即跑到门口看了看,确定外面没有人,才赶忙关上门窗,压低声音说道:“小姐乱说什么?这些话,哪里是能乱说的?”
“我哪里乱说了?既然我那么好,不该被很多人喜欢吗?”
小莲面上的表情几乎要抓狂了:“小姐,这话要是被大人听到,就惨了!”
一句话让乔之如点了点头:“说的对,像他那种本身就有残疾的人,喜欢一个人不容易。如果发现我被很多人喜欢,心里一定会更难受的。”
小莲瞪大了眼睛,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小姐你在说什么?”
乔之如笑了笑:“宁九天,他喜欢我。”
“小姐……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自然是他的行为咯。”
她说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面上显示出无奈的神色:“可惜他是个太监,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否则,我们也能成为一对琴瑟和鸣的神仙眷侣,哎,可惜啊。”
对于她声情并茂的感叹,小莲一脸好似被人打了一记闷棍的表情:“小姐,你该不是忘了他做了多少为难你的事情吧?”
“那不是为难,而他不懂得如何表达感情。”
说完也不懂小莲再开口,她就摆了摆手:“算了算了,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
小莲扯了扯唇,露出了职业假笑,内心感慨:“小姐,我是真的不懂啊。”
乔之如根本没有注意她的动态,而是喃喃自语的说道:“现在乔浅浅怀疑我,自然会有下一步的行动。为了宁九天的颜面,我也不能让她得逞。”
她是一个说做就做的人,当即就起身去了百草阁。
鬼手神医神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捻动着自己的胡子没有说话。
乔之如没有好耐性,凉凉的说道:“你倒是有没有办法?”
他干咳了一声,似乎是想化解尴尬:“已经失去清白的女子,是不可能点上守宫砂的。”
纵然他平日里被称为离经叛道,但是和一个小姑娘讨论这样的问题,还真的是很难做到毫不在意。
偏偏乔之如好似根本没有察觉到他情绪变化一样,继续说了下去:“也不需要点上,只要能保留几个时辰,让大家看的时候,可以蒙混过关就行了。”
鬼手神医突然想到了什么,瞥了她一眼:“你这个朋友,该不是你吧?”
根据真香定律,所谓朋友的故事就是自己。
现代人耳熟能详的定律,这老头怎么知道的?
乔之如躲开他的目光,微微耸肩:“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有没有办法。”
“既然你已经嫁人了,身上到底有没有守宫砂,并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
之前宁九天不喜欢她,发现她没有清白,只会为了所谓尊严要她的命。
现在他可是喜欢她,一旦察觉到这一点,天知道会发什么疯!
关键是,她不愿意因为她,让宁九天沦为大家的笑柄。
鬼手神医看着她,突然好似随意的说道:“其实没有守宫砂,反而能证明他身体与常人无恙。”
一句话让乔之如猛地清醒过来,不论她身上有没有守宫砂,宁九天都可能被群嘲。
有,说明他无能。
没有,怀疑他被戴绿帽子。
果然,做人好难,难道就没有什么两全之策?
她突然毫无形象的瘫在椅子上:“这个世道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