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衣这种事沈音徽驾轻就熟,她忙站起身,踮起脚尖,伸手将江辞的外衫脱掉,躬身站在一侧,等着江辞去就寝,待他上了床榻,她好去熄灭灯火。
不料江辞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沈音徽这才意识到他大约是想让她给他脱掉中衣,于是将外衫放到茶塌上,绕到江辞身前,俯下身去解他腰间的系带。
江辞低下头,入目是一截优美的脖颈,沈音徽的颈子又细又长,肤色莹白,就那样柔柔的垂下去,鬼使神差的,他希望她的颈子垂得更低一些,一直垂到那个地方才好。
沈音徽浑然不知江辞的龌龊想法,她将系带解开,帮江辞把中衣脱下,如此,江辞的身上便只余一条亵裤了。
伟岸坚实的胸膛出现在眼前,肩部宽宽,劲腰窄窄,腹部赫然排着八块线条流畅的肌肉,遒劲有力,蕴含着男子特有的力量。
沈音徽只掠了一眼,就觉得脸颊发热,心脏咚咚直跳,她忙垂下眸子,连头都不敢抬了。
她攥着衣角,低声提醒:“天气寒凉,王爷还是去床上暖一暖罢!”
江辞不语,依旧稳稳地站在原地,他拉过沈音徽的手臂,将她的素手放置到自己的亵裤边沿处。
这…… 这……
竟连脱亵裤都要她伺候!
沈音徽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却又不敢拒绝,双手止不住发颤,她深吸一口气,紧紧闭上眼睛,一把将那亵裤拽了下去,而后掩耳盗铃一般,把脑袋扭到了一侧。
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直到江辞进了帷帐,沈音徽才把头抬起来。满脸通红,含羞带怯,比天上的晚霞还要艳丽几分。
沈音徽复宠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太妃耳中,太妃只觉得不可思议,她这个儿子最是倔强,哪怕小时候玩玩具,扔掉了也从未再捡回来过,没成想明明已冷落沈音徽多日,竟又将她叫回正院当差。
太妃露出一抹微笑,或许江辞待沈音徽真的与旁人不同呢!她看向身旁的丫鬟:“去把阿音姑娘请过来!”
沈音徽进入花厅,俯身行礼,太妃叫起来,向她招了招手:“好孩子,到我身边来!”
太妃笑的和煦,态度也亲热,似乎以前那个罚沈音徽跪了好几个时辰的人不是她一样。
沈音徽心里不悦,面上却掩饰的很好,她笑盈盈走到太妃跟前,太妃握住她的手,温声道:“王爷这阵子待你可好?”
沈音徽暗暗嗤笑,这个问题问了和不问也没甚区别,她哪里敢说江辞的不是,只笑着敷衍:“王爷性子温雅,待奴婢极好。”
听沈音徽说完,太妃面上的笑容更甚,她接着询问:“你守夜时歇在哪里?”
这是拐着弯打听他们发展到了哪一步,沈音徽也不瞒着,诚实回答:“奴婢有时候在茶塌上歇息,有时候在拔步床上伺候王爷。”
太妃大喜,都伺候到拔步床上了,还差最后那一步吗?只要王爷尝了那滋味,不愁将来不肯娶妻。
她将腕子上的手镯掳下来,套到沈音徽的腕子上,又让丫鬟包了两袋金瓜子塞给沈音徽:“你且好好伺候王爷,待成了事,是走是留全凭你。
你若是留下,我就给你一个妾室的位份,若是想走,我就给你准备盘缠,无论如何,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太妃言之凿凿,沈音徽不是不动心,她也盼着早些离开肃王府,也顾不得羞涩,她开口说道:“太妃且放心,奴婢一定会精心伺候王爷的。”
太妃喜欢爽利人,又拔下发髻上的金簪赏给沈音徽,而后将她打发回去。
沈音徽掂了掂手中的东西,这一趟倒是收益颇丰。她摘下腕子上的玉镯,连同金瓜子、金簪一同放到墙角立着的衣柜内。
打开衣柜,赫然发现里面躺着一个白布小人,那小人脊背上扎满了细针,胸前写着“阿音”两个字。
内宅妇人争宠时,经常有人缝制小人诅咒对手,只那小人儿的身上不仅要写上被诅咒之人的姓名,还要标上生辰八字。
沈音徽捏起布偶粗略看了一遍,针脚粗大,其上写的字也歪歪斜斜,除了刘月如这个蠢货,再没人能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
她拿起毛笔,将自己的名字改成刘月如,而后拎起布偶,扔到了刘月如的床榻上。
刘月如当值回来,只见床榻上赫然躺着自己缝制的布偶,只布偶身前的名字换成了她自己的。
刘月如没读过书,对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深信不疑,只觉得自己被诅咒了,心中惶惶不安,遂拿着布偶闹到了太妃跟前。
她将布偶呈上去,惶惶然跪到地上:“请太妃娘娘给奴婢做主啊,奴婢一回屋就看到床榻上放着这样一个东西,这分明是有人要害死奴婢。”
太妃拿起布偶看了看,淡声问道:“你可是与人有过节,怎的就闹到了这个地步。”
刘月如只当扳倒沈音徽的机会来了,赶紧开口:“奴婢和阿音同住一个院子又一同伺候王爷,接触得多了难免磕磕绊绊,阿音定是怕王爷宠幸奴婢,这才想出腌臜法子,坑害于我。”
太妃眯起眼睛,莫说她现下知道刘月如在污蔑沈音徽,即便事情真的是沈音徽做的,为了江辞能早日尝得□□,她也不会轻易惩罚沈音徽。
太妃看向刘月如,低声斥责:“阿音整个上午都在我这里说话,哪里有时间做这腌臜玩意儿坑害你。你这孩子小时候就糊里糊涂的,现下都及笄了,怎么半点长进都没有?”
刘月如一愣,但想到布偶是沈音徽回去以后放到床榻上的,便低声狡辩:“或许阿音昨夜就把布偶缝好了,从您这儿回去以后拿着现成的放到了奴婢榻上。”
“无稽之谈!”太妃将布偶扔到刘月如面前,“阿音昨夜在正院伺候王爷,难道她有胆子当着王爷的面做布偶?”
太妃乜着刘月如,满心尽是失望,原以为她是个中用的,这才把她放到江辞身边,哪成想她的脑子这样糊涂,跟阿音相比,简直云泥之别。
刘月如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暗暗斥责自己太过于鲁莽,但现下事情已出,她也不知该如何收场。
这时吴嬷嬷从门外进来,问清事情原委,便帮着打圆场,她看向刘月如:“你这孩子也是鲁莽,区区一个布偶,哪里值得叨扰太妃?
即便不是阿音作祟,也会是别人,你先下去好生待着,待我和赵管事得了闲,自会查清真相给你做主。”
刘月如赶忙退了出去,吴嬷嬷又斟了一杯茶向太妃告罪:“如儿这孩子毛毛躁躁的,虽不稳重,但也没有弯弯道道的坏心思,您可千万不要因着她坏了好心情。”
吴嬷嬷是太妃的陪房,在太妃跟前伺候了二十多年,太妃虽瞧不上刘月如,但待吴嬷嬷还是十分宽和的,她接过吴嬷嬷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这事便算是翻篇了。
刘月如偷鸡不成蚀把米,回偏院狠狠哭了一场,而后便委屈兮兮的回正院洒扫,她在正院干了一下午粗活儿,天擦黑时,被告知让她回偏院,换阿音过去伺候。
刘月如恨恨的,傻子都知道王爷晚上传阿音过去干什么,她心里虽不平却又无能为力,只讪讪回了偏院。
沈音徽也觉得委屈,她的活计翻了倍,月钱可是一点没涨。她不情不愿挪到正屋,只见江辞正在灯下下棋。江辞下棋时极认真,便是自己和自己对弈,也聚精会神。
沈音徽放轻脚步,先到帷帐内铺好床铺,又去将白日用过的茶具清洗干净,而后去盥室端了一盆热水,预备着给江辞泡脚用。
一局结束,江辞将棋子放到盒子里,沈音徽弯腰将木盆放置到江辞脚边:“王爷您泡一泡脚,也好解乏除累。”
江辞并未听到沈音徽在说什么,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沈音徽玲珑有致的身段上,沈音徽腰肢纤细,臀部挺翘,弯腰时,腰臀比例愈发夸张。
江辞只觉得口干舌燥,喉结滚动两下,他凝着沈音徽,哑声道:“你且去盥室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