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指证大少爷什么?指证他私下虐待你?”
桃叶低头看向秋莲。
“你怎么会……郡主早就知道!”
秋莲满脸惊讶地抬起头,桃叶却没有理会的意思。
“是……奴婢可以在府里几位主子面前揭穿大少爷的真面目,奴婢这些日子实在生不如死,求郡主救奴婢一命!”
秋莲抹着泪,特意将袖口撩了一点上去,露出青紫交加的手臂。
“你想要自救,靠这一点可不行,责打一个下人,在老夫人和国公爷眼里可算不得什么,大少爷最多会被申饬几句!”
“除了这个,你还有大少爷其他的把柄在手里吗?”
桃叶端坐在椅子上,面上毫无动容之色。
秋莲的眼里飞快地闪过怨恨之色,眼神不自觉地往玉榻那边看了一眼。
桃叶虽然命好,现在有了郡主的身份,但从前跟她是一样的人,哪会知道大少爷院子里的隐秘事,让她办事必定是五少爷的意思。
大少爷这些年在府里一直明里暗里地压着五少爷,她不信五少爷不想让老夫人和国公爷对大少爷不喜。
但令她失望的是玉榻上的人只是翻着手里的书,恍若未闻。
“若是不想说就回去吧,毕竟大少爷如何对待底下的人,都是他自己的事,秋莲姑娘既能安稳活到现在,自然是有保命的本事,我更没有逼迫的意思!”
桃叶说着就要赶人。
“不!奴婢说!”
秋莲既来了这里,其实已无后路,她不将事全部道出,是想尽量给自己留点保命的筹码。
“大少爷外边那些事奴婢也不清楚,都是听松听涛去办的,但府里的事奴婢知道一些……大少夫人前些日子根本没有怀孕,只是被大少爷下了药,才会下边出血,表现出小月的症状,而且这药会让大少夫人彻底坏了身子,日后别说怀子,隔三岔五地怕是要缠绵病榻!”
“那些药渣都是奴婢亲手处理的!奴婢可以招来给郡主!”
“还有大少爷似乎能往外传信,奴婢有几次都看见听松往后门那边去!”
秋莲不敢再隐瞒,在她眼里桃叶心狠自私,若是今日她不能将事合盘托出,也许眼前这人转手就会把她卖给大少爷。
若是如此,她便是再也没有活路。
“那些药渣还能找到?”
桃叶假作不知,问道。
“能,若是奴婢将那些药渣给您,您能不能给奴婢找个去处,奴婢不想再回松涛苑去,大少爷这些日子越发……奴婢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容玥今日的疯狂实在吓坏了秋莲,她根本不敢回去,所以她不肯放弃每一次可以拿捏桃叶的机会。
“你现在还不能离开松涛苑,等做完你该做的事,我不仅保你这条命,还会将身契还给你,你可以带着一笔丰厚的银子离开国公府!”
桃叶摇头道。
“郡主,奴婢不想回去,大少爷会要了奴婢的命,求郡主和五少爷救救奴婢!”
秋莲今日对容玥的恐惧已经达到了极点,听到这话浑身抖如筛糠,刚要膝行两步上前抓桃叶的衣摆,面前就站了灵雨清歌。
“不得冒犯郡主!”
两人面色冰冷地道。
“奴婢将自己知道的事都告诉您了,还愿意在人前作证,郡主为什么就是不肯奴婢一条活路!若是如此,郡主就当奴婢今日未曾来过!”
秋莲惧怕之下更是对桃叶怨恨之极。
她本就嫉妒桃叶,同是通房丫鬟,桃叶被五少爷捧在手心里宠着,她却每日过得不人不鬼,所以能陷害桃叶的时候她从不手软。
只有看着同她一样的认过得凄惨,她的心才会好受一点,绿橘被逼着落胎,她心里痛快,桃叶被贼人掳走,她更是不遗余力地在府里传她身子被辱的流言。
她不敢反抗容玥,但却敢欺凌松涛苑里的小丫鬟出气。
“实话同你说,你方才说的那些五少爷和我都知道,并无多少价值,我让丫鬟与你接触,就是想要你继续在大少爷院子里做事!”
“何况若你不是走投无路,早就将这事同大少爷说了,今日又怎么会过来,既要求人庇护,又不愿坦诚!”
“往日你对我并无恩情,又想过害我,甚至现在都掩饰不住眼底的嫉恨,我为何要无偿帮你!”
听着桃叶的话,秋莲瑟缩了一下身子,忙低了头。
她是为着活命才来的这里,原以为桃叶见着她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会心生怜悯,后来又想趁机多谈些条件,她从进了这个屋子,各种各样的心思就没停过。
直到现在,她是真的无计可施。
“奴婢错了,请郡主吩咐!”
秋莲恭敬地磕下头去。
“将秋莲姑娘扶起来吧!”
桃叶语气倒是温和起来,一点也没有方才的疾言厉色。
“谢郡主!”
秋莲却再也不敢耍弄自己的小心思。
桃叶简单地将秋莲回去后要做的事交待了几句,最后又道:“松涛苑里有我们的人,只要你认真做事,自会有人护着!”
“奴婢谢郡主,郡主的大恩大德……”
秋莲这次是真的欣喜。
“你放心,等事成之后,我承诺你的那些一样都不会少!”
桃叶面色更加温和。
“若是事成,莱阳县那个田庄就是周管事的了!”
这时,玉榻上传来一声言语。
听了这话,秋莲忙转过身子,对着玉榻那边重重磕了几个头。
“谢五少爷!”
莱阳县的田庄是夫人的陪嫁,夫人的陪嫁庄子比国公府的收成都要好上不少。
有了这个庄子,她们一家子也能过上呼奴唤婢的生活。
等秋莲千恩万谢地出去后,桃叶走到玉榻边坐下。
“怎么了?可是心疼那个庄子?”
容玖伸出完好的右臂将人揽在怀里,看着桃叶脸上的惋惜神色,打趣道。
“你方才恩威并施,做得很好,只是有了足够的利益,她会更加尽心做事,可以给我们省不少的麻烦!”
容玖循循善诱道。
桃叶眉目微动,倒不是她想不到此处,只是她以前身无长物,思虑行事时难免受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