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夫人们此刻内心先是一片空白,而后有几个将女儿带来的夫人忙吼着旁边的丫鬟:“愣着做什么,快给小姐遮住!”,一边还推着让自己女儿背过身去。
桃叶也挡在了陈淑君面前,不过被陈淑君暗地拉开了一些。
谢韫柔将桃叶送给韦云起那畜生糟蹋,她要亲眼看着她失尽颜面。
这一刻,盛京的贵妇们从未有过这般大惊失色。
连去花楼抓过丈夫狎妓的剽悍夫人都被门边这活色生香的画面惊得瞪大了双眼。
门口这两人衣衫几乎褪了个干净,尤其是底下被压着的那人,身上不着寸缕,几个眼尖的夫人还能看到上面的抓痕和吻痕。
更令人吃惊的,若她们不是集体出现了幻觉,那在上面大加挞伐的竟是个女子,下边的才是男子。
“王妃!”
那上边的女子因发髻散了一半,遮住了半张脸,其他人没看清样貌,但身为长姊的谢明柔却知道是谁。
她几欲软倒在地,但她不能就这么倒下,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她都要想办法保住谢氏满门的颜面。
“大嫂,这屋子里如此……还是让众位夫人先去一边等着,在场还有不少的年轻小姐,实在见不得!”
谢明柔狠心咬破舌尖,借着刺痛带来的气力,一脸端庄雍容地走到郑氏面前,低声建议道。
太子妃郑氏哪里愿意,殿下好不容易将这件“大事”交到自己手上,这是她挽回殿下心意的好机会,自是不能错过,虽然这门内的景象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但至少,事成了。
“四弟妹,事已至此,众位夫人都瞧在眼里,诶,你们快去拿两盆冷水过来!”
郑氏握着谢明柔的手,口气里充满安慰,末了还叹了口气,又往另一边的顾云卿面上看了一眼。
不过顾云卿压根没往这边看。
这话在场之人都有些听不明白,主要门口的香艳之事还在继续,这高声的娇喘声让她们既觉得尴尬,也有些好奇,便没有心思关注其他。
“这上边的女子侧面有点眼熟!”
一位偷眼往门口看了好几眼的夫人迟疑道。
“是吗?”
她身边那几位听了这话,犹如找到了名正言顺的理由仔细看上两眼。
“这……这不是谢三小姐吗?”
终于,有人叫嚷了出来,谢明柔瞬间倒在了侍女身上。
“谢三小姐?不会吧?”
平地惊雷,盛京有头有脸的年轻贵妇此刻的脸色都跟被雷劈中一样。
“真是谢三小姐!”
一位年轻夫人经过再三确认后,又强调了一次。
“屋内实在污……请大家往旁边避避,待把人弄清醒了这事也就明白了!”
太子妃自持身份,自不会往那两人身上细看,所以她只确定了上边这人是谢韫柔,就断定下边的男子一定是容玖。
这会儿志得意满,语气里都带着难以掩饰的喜色。
旁边抓着侍女手臂的谢明柔将郑氏的面目看得分明,恨意和怒意在心底火烧,她知道了,今日之事,是郑氏和自己好妹妹的谋算。
蠢货!
若不是顾忌着自己的身份,谢明柔恨不得一巴掌甩在胞妹脸上,将人打死打昏过去也比继续在这里丢人现眼强。
“太子妃!”
去提水的两个内侍已经过来了,这是湖里的水,这天里已经冰寒刺骨,什么心火都能浇灭。
“去吧!”
郑氏点头。
呼啦!哗啦!
两桶冰冷的湖水直接往谢韫柔头上浇下去。
让人面红耳赤的人娇喘声终于停了。
而还跨坐在下边人身上的谢韫柔先是舒服地呻吟了一声。
她为了成事,药下得太猛了,就算与人欢好了这么久,浑身内外还是滚烫得不行,这两桶冰凉的水让她觉得很清凉。
不过这声呻吟刚落,谢明柔就早也等不得了,被侍女扶着上前,狠狠一巴掌扇在妹妹脸上:“还嫌不够丢人,快说是谁将你带到此……此处的!”
谢明柔方才看出郑氏神色有异,妹妹既愿与之合谋,那男子是谁就不言而喻了,除了容家五少爷还会有谁,所以方才短短的时间里她已经想好了对策。
下边的人还没醒,只要韫柔能将所有的过错推出去,那谢府的颜面可以保全大半,而韫柔与容五少爷的婚事,祖父之前也是默许的。
也算是有所得,可是她看到了什么,的嫡亲表弟。
心底的震惊让一向沉稳端庄的谢明柔软倒在地,连身边两个侍女都搀扶不及。
“四弟妹怎么了?这事虽然让人震惊,可……”
郑氏装模作样地上前关心,正好下边的韦云起清醒过来,捂着头撑起满身疼痛的身子。
郑氏下边的话消失了。
“怎么是你?”
郑氏不自觉地问道。
“什么人这么吵!”
韦云起抚着胸口皱眉喝道,他断过的肋骨并未好全,被谢韫柔粗鲁地一顿摆弄,疼得钻心,又是满身赤裸地坐在水中,冷得脸都青了。
“韦二少爷胆子还真的不小,平日里好些颜色也就罢了,现在竟还将手伸到雍王妃的亲妹妹身上!”
“不过也不一定,兴许是两厢情愿!”
东宫与雍王素来不合,魏良娣自是趁此机会大加奚落。
“什么……”
韦云起这才发现自己身在何处,再看一眼还在自己身上坐着的已经呆愣住的人,他那张素日张狂的脸上瞬间青白。
“来人,先将他们扶进去,去取衣服!”
郑氏也不知事为何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只能凭着直觉吩咐下人。
内侍们忙上前去扶人,但这两人还黏糊在一起,还是太子妃身边的一个年长的妈妈,走上前,利落地将两人撕开。
门重新被合上,外边却是陷入一片寂静。
雍王的亲表弟和雍王妃的亲妹妹,这事玄妙得很啊。
可是里边这位谢三小姐,看上的人不是一直都是容家五少爷。
“走吧!”
顾云卿见好几道目光往自己这边来,想起当日自己曾要阿玖娶里边这人,心底就是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