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我接到了张鹏飞的电话。
“找到了,人已经接到酒店了。”张鹏飞说道。
“辛苦你了,你这几天陪着老人,他有什么需要,尽管满足。”
这么晚了,老人肯定已经很疲惫了,就先让他休息吧!
我挂了电话,却再也睡不着了。
我刚才睡觉的时候,做梦都是矿难的事情。
我以前看过类似的电影,有些情节也在梦里出现了。
我起身,到了阳台上,抽着烟,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陈静的房间。
陈静的房间灯还亮着,我发了微信过去。
很快,陈静就回了微信,她在加班做计划书,公司交给她一个很重要的项目在做。
我没有再打扰陈静,抽完烟,转身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赶去了酒店。
到了酒店里,张鹏飞刚陪着老人吃完早餐。
老人看到我,激动不已,不停的说着感谢的话。
“老人家,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人告诉我,那年他儿子跟几个老乡去煤矿上班,每个月都寄钱回来,突然有一个月,没有寄钱回来。
老人就很担心,坐车去了煤矿,问几个老乡,他老乡说他儿子月初就离开了煤矿,去了广东。
老人信以为真,可是儿子的电话却打不通。
老人住在镇上,听到镇上的人说前段时间煤矿塌方,死了不少人。
老人再问镇上的人,镇上的人就不愿意多说了。
过了几天,同样跟家人失联的几个人,过来找家人,煤矿上给的说法都是一样的,都说离开了煤矿,有的说去了福建,有的说去了江苏。
几乎说法都是一致的,这些人都去了外地。
“我就留在了镇上,呆了一两个月,前前后后有十几个人来找过家人,我也多方打听,花了一些钱,得知确实发生过矿难。我怀疑我儿子就是死在煤矿里了,我想找证据,却被得知消息的当地地痞流氓从镇上赶了出来。”
这十几年,老人到处申冤,却因为没有任何证据,一直都没有结果。
当然,也挨过不少打。
后来他就一边打工,一边找证据。
“找到证据了吗?”我问道。
“很难,我到后来,连那个镇都进不去了。”老人叹口气,“他们一直防着我,我没法收集证据。”
老人把这些年查到的资料,都拿给我看。
全都是复印件,可见老人有多么谨慎。
老人告诉我,好几次,有人接近他,假装遇难矿工的家人,把他收集到的资料毁掉了。
老人就把原件都藏了起来,拿的都是复印件。
老人撩起裤腿,告诉我们,他还遭遇过一次车祸,腿被撞断了,整个人掉入了山谷,九死一生。
越是这样,老人越发肯定他儿子死在煤矿上。
老人说话逻辑清楚,小心谨慎,一开始,对张鹏飞都有所防备。
看来网上水军说的根本不是事实,老人精神上没有任何问题。
他只是想为儿子讨回公道的一个可怜老人。
“这次,你怎么有勇气去他们集团门口闹?”
“我相信自媒体的力量,前段时间,我看到网上有人借助自媒体的力量,为自己讨回了公道。”
听老人说完,我心里百味杂陈。
我看得出来,老人没全说实话,他始终有防备之心,可能他已经搞到了证据,只是不愿意告诉我们。
很难想象,这十几年,老人过的是什么日子。
受过多少欺骗,挨过多少打。
也许他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那次车祸,有些想害他的人,以为他跌入山谷死掉了。
我不知道老人接下来的行动是什么,我要做的就是取得老人的信任,再去帮助老人。
我知道这很难,相互的信任,只能交给时间了。
我让张鹏飞陪着老人在酒店住几天,过几天就安排他到我工厂上班,住在工厂的宿舍,让老人有个落脚点。
时间长了,他就会信任我了。
我很清楚,我要面对的是一个多么强大的家族,我不想与刑锋为敌,但是我知道,他不会放过我,既然躲无可躲,那就干脆干趴下他。
这件事情,我让他们绝对保密,不能让刑锋家的人知道老人去了我的工厂。
既然他们敢制造车祸,那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老人。
安顿好这一切,我才从酒店里出来了。
网上还有很多关于这件事情的短视频,不过相比昨天,已经少了很多。
也许到了明天,这件事情就会销声匿迹了。
自媒体是强大,但是有时候也有局限性的,可以声张正义,但是也不能为所欲为。
我从酒店里出来,心里很不是滋味,我绝对相信老人说的,要不然老人吃饱了撑的,十几年都在寻找他的孩子。
只是十几年过去了,再去追究这件事情,难度太大了。
我看过老人的证据复印件,都不能完全证明矿难发生过,也无法证明他的儿子死在了矿难里。
老人找到了他儿子去广州的车票,他也去过广州,在广州呆了很多年,也没有找到他儿子。
跟他儿子同期失踪的那些人,他们的家人到现在依然没有找到,老人几乎每个月都会跟那些人通电话,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人间蒸发,除非是已经死了。
我回到了工厂,看到卖瓜父子正在食堂门口往下卸货。
这两父子人特别好,每次送菜来的时候,都会顺便帮忙采购其他的副食品。
他们看到我,热情的跟我打招呼。
“徐总,我们村上人,让我们请你去村上吃饭,感谢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
“有时间我肯定过去,你们忙吧!”
我去了车间,了解了福建客户的订单情况,还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