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时锦的视线，柳玉书心里咯噔一下。
她垂在身侧的指尖缩了缩，勉强牵起唇角：“时夫人……您这是有话跟我说？”
她原本只是试探性的一问，却听对面人唇边溢出一声轻笑。
“柳小姐，倒是聪明。”
柳玉书心中不好的预感更甚，她每次见到时锦，对方几乎没给过她好脸色。
如今特地支开墨宁希要跟她说话，鬼都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就在她心思乱飘之际，时锦早已将她的神色尽数收入眼底。
时锦抚了下衣角，开门见山：“柳小姐是个聪明人，既然知道我找你有话，想必自然也能猜得出我要说什么，那我们也不必兜圈子。我只问你一句话，怎样才能离默琛远点，不去打扰他和小希？”
柳玉书脸色唰的一白，饶是她猜到几分，却也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干脆利落，不给她一点反应的空间。
一旁的段嘉彤也有些心急，匆忙开口：“时阿姨，您这是再说什么啊，玉书姐她……”
“嘉彤。”
时锦冷冷打断她，下巴微扬：“我念在你母亲的份上，不计较你年轻不懂事，但……我的耐心有限。”
她尾音的凉意不加掩饰，段嘉彤话语一噎，半天张不开嘴。
柳玉书咬了咬唇瓣，艰难的唤出一句：“时夫人……我不是……我没有……”
时锦冷笑一声：“没有？你是想说你没有去打扰默琛，还是说没有蓄意挑拨过他和小希之间的感情？要去当他们之间的第三者？”
“我没有……”柳玉书不知怎样反驳，眼眶一红，大颗的泪珠砸了下来，“时夫人，您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说我……”
她这边哭的委委屈屈，段嘉彤也憋不住了。
“时夫人，您太过分了，怎么能说玉书姐是第三者。要论起来，墨宁希才是那个小三，如果不是她破坏默琛哥和玉书姐的感情，玉书姐怎么会……”
“这些话，是谁跟你说的？”
时锦眯了下眼，眸底大片的凉意寸寸凝聚，一瞬成冰。
大概她怒意太过明显，段嘉彤被震了一下，话语也卡了壳。
柳玉书也顾不上哭了，连忙扯着她的衣袖：“嘉彤，别说了……”
而她这一句带着哭腔的话，反倒重新将段嘉彤的气焰点燃起来。
段嘉彤更理直气壮了：“不，玉书姐，我偏要说，我不能再看你这么受委屈了。”
她深吸一口气，道：“时阿姨，我真不知道那墨宁希给您和默琛哥灌了什么迷魂药，你们都在这么向着她。可她从玉书姐身边把默琛哥抢走，这是不争的事实，难道这不是小三行径吗？”
段嘉彤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时锦生生被气笑。
怪不得段嘉彤一见小希敌意就这么大，原来是被人灌输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而说这些话的人，只能是柳玉书了。
话说到这，她也不打算再给这两人留任何脸面。
她冷冷瞥着对面义愤填膺的女人，冷声说：“我不管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我只说一遍，早在几年前，我家默琛就跟柳玉书没关系了。至于他们分开的理由，全都是因为你冰清玉洁的姐姐，在跟默琛谈恋爱时，还跟其他男人暧昧不清。”
“至于小希，是我看中了，从中给她和默琛牵线，从来不存在破坏谁的感情。至于小三……反倒是你玉书姐姐眼下的行为，才是不折不扣的第三者！”
段嘉彤愣过一阵后，下意识反驳：“不可能，玉书姐那么爱默琛哥，她怎么可能会做对不起默琛哥的事情？”
说完，她意识转头，似是想找柳玉书寻个笃定的答案。
谁知柳玉书面无血色，身形摇摇欲坠，却说不出半句否认的话来。
紧接着，时锦半嘲半讽的话语飘然入耳：“你问问你的好姐姐，我说的这些话，她哪句敢反驳？况且她现在结了婚，还不知廉耻的跑来勾搭其他男人，借着真爱的名义出轨去当第三者，未免有些可笑。”
时锦冷眼瞥了下她们，转身便想离开，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一般。
“对了，我最后提醒你们一遍，小希现在是默琛的女朋友，是我们时家将来的儿媳。如果谁要再敢让她不痛快，我也不介意亲自教教你们什么叫安分。”
时家人护短的脾气，堪称一脉相承，这种凌厉威胁，她只在时默琛身上感受过。
等段嘉彤回过神来，时锦早已走远，只剩下从远处吹来的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