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你别担心,墨少应该不会有事的。”
待肖逸南也出去,纪茶芝对着云薇薇,道。
云薇薇坐在墨天绝的床头,看着他逐渐正常的面色,轻轻地,扯出了一抹笑,“嗯,墨少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只是那抹笑,有些牵强,有些压抑,又有些沉重。
纪茶芝犹豫了一下,问,“薇薇,我看得出白子鸢很不喜欢那个夜火舞,所以他之所以任凭夜火舞要求,是为了救墨少,以及,你?”
原本,在乍听炎枭说白子鸢喜欢云薇薇的时候,纪茶芝是不信的,只不过后来,当白子鸢为了云薇薇,拿枪指着炎枭的时候,纪茶芝隐隐地信了。
再加上此刻,看着白子鸢明明那么冷,却还是对夜火舞的要求言听计从,纪茶芝就更确定了,白子鸢,真的喜欢云薇薇。
可这种喜欢,太过沉重。
因为,云薇薇不是个喜欢亏欠的人。
所以她知道,云薇薇此刻一定觉得很压抑很窒息。
云薇薇对上纪茶芝担忧的眼,深吸了好几口气,压住心底的窒闷,沙嘎说,“茶茶,我不知道……我现在只想墨少身上的毒快点解,其他的我不敢想,也很怕想……”
纪茶芝不再多说,立即道,“好了那我们不说这个,薇薇,你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怎么睡,现在墨总也算好转了一些,你赶紧躺下睡一会儿吧。”
云薇薇点头,她就算自己不休息,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她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她的孩子也会出事。
“那我出去了。”纪茶芝笑了笑,转身。
云薇薇看着她转身时高高隆起的肚子,想到肖逸南之前为纪茶芝挡的那一针,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茶茶,你对逸少,现在是怎么想的?”
纪茶芝背脊僵了僵,捏了捏五指,眼眸晦暗地盯着门扉上的某个点,好半响,道,“薇薇,就像你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白子鸢,我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肖逸南,我恨他,因为朗哥是因他而死的,但他救了我,所以我欠他一命,但就算如此,我也不会喜欢他,我想我唯一能做的,或许就是,生下这个孩子……”
纪茶芝说着低头,轻轻抚摸自己隆起的肚皮,这个小生命,再两个月就可以足月生产了。
她本来是坚决要打掉的。
但肖逸南奋不顾身地救了她,所以,她没什么好还他的,唯一可以偿还的,就是这个孩子。
既然是流着肖逸南血的孩子,他也在那时开口求她生下,那她,就生首发
然后孩子交给肖逸南,他们两清。
是的,两清。
从此他是他,她是她,她不想再和他有交集。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门扉被推开,云薇薇以为是纪茶芝,但进来的,是孟月蝉。
云薇薇愣了愣,往事如烟、却在这两天又似烟消云散。
她对孟月蝉,说不上还恨着,但终究,放不下芥蒂。
“孟夫人。”云薇薇起身,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孟月蝉看了眼床上依旧昏迷的墨天绝,但见他气色好了不少,紧皱的柳眉舒展些许,又看向云薇薇,道,“云小姐,我今天来,是向你告辞的。”
云薇薇一怔,反应过来,孟月蝉这是要带着炎枭离开了,炎枭再过几天也该醒了,而这里的一切,都是孟月蝉的噩梦,她肯定会想要去一个谁都不认识他们的地方,然后和炎枭,又或者说是和她期许的墨风,过只有两个人的平静日子。
这样也好,至少,孟月蝉终究获得了她迟来的幸福。
希望是幸福的。
一如她在未来,也一定会等到墨天绝醒来,然后和他幸福吧?
“孟夫人,一路平安。”云薇薇道。
孟月蝉表情微恍,盯着云薇薇的眼神,复杂难懂,这是她的女儿,可她这辈子,该是都不会知道了。
其实这样最好,她确实不配当云薇薇的母亲。
眨去眼底的湿意,孟月蝉说,“云小姐,祝福你和绝,平安幸福,绝会好转的,夜火舞虽然个性张扬,但她既然说能研制出解药,就一定会保绝无恙。再见。”
孟月蝉转身。
云薇薇忍不住问了一句,“孟夫人请留步,我能问一问,夜火舞对白子鸢,是真的很喜欢吗?”
“喜欢又如何呢,子鸢并不喜欢她。”
孟月蝉自嘲地笑了笑,“有种喜欢,叫做一厢情愿,好比我,好比子鸢,但子鸢这孩子比我更知道什么叫爱,爱一个人是希望她好,他真是将这句话做到了极致。”
“云薇薇,你该庆幸,你被一个不会逼迫你的人默默喜欢着,而你也不需要觉得这是负担,因为对子鸢来说,他能生出爱一个人的感觉,就足以点亮他心里的一片黑暗。”
“他太缺爱了,那是我从小对他的疏离,造成他心的缺口越来越大,可他又那么强大,强大到依靠自己将那个黑洞填补,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
“暗夜要变天了。”
“子鸢或许会有危险。”
“云薇薇,如果可以,对子鸢好一些吧。”
孟月蝉说完,彻底离开。
轰隆隆的直升机在天空震响。
云薇薇站在窗口,看着那直升机越升越高,接着,消失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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