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
云薇薇惊惧地睁开眼,她刚刚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到自己的两个孩子被在关在一间漆黑的屋子里,她什么都看不见,却能听到那一声又一声的哭声。
他们一直哭一直哭,她一直叫一直叫,可她却怎么都撞不开那间黑屋的门。
然后墨天绝来了,他打开了那扇门。
她欣喜地等着墨天绝把她的孩子抱出来,可是轰隆一声,黑屋子爆炸了!
好多的血和碎片爆裂开来。
她看到了墨天绝和孩子们血肉模糊的尸体。
不!
“云小姐,你醒了?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妇科主任的嗓音温和,只是似乎带着几分战战兢兢,云薇薇没有辨出,她只是惶惶着她那双失焦的眸,急切地道,“孩子,我的两个孩子呢?还有墨少呢?”
以往她只要一醒,必定能听到墨天绝的声音,可现在,为什么她听不到?
妇科主任眼神微闪,摁住云薇薇想要起身的肩膀说,“云小姐你别乱动,你刚剖腹产,伤口还没愈合。”
云薇薇哪里能听进去,只是又问了一遍,“我的孩子呢?”
“你的孩子因为早产还在保温箱里。”妇科主任说完,又补了一句,“云小姐你放心,你的孩子都很健康,我们也会好好照顾着,他们到时候肯定会和足月生的孩子一样茁壮。”
云薇薇闻言终于轻吁了一口气,“我想去看看他们。”
虽然她看不见,可她想听听他们的声音,不管是哭声还是啊啊声,她都想听。
妇科主任又是安抚说,“云小姐,现在是晚上,你的孩子正在睡觉呢,你过去,可能会吵醒他们的。你还是再休息会儿吧,而且你腹部里还有淤血,我现在要帮你再把淤血揉出来一些,你得忍着。”
云薇薇想到剖腹产时的疼,就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但咬着牙,还是点了点头。
妇科主任的手在她的腹部用力挤压,她疼得叫了出来。
“云小姐你再忍忍,马上就好了。”妇科主任也没办法,这淤血必须得揉出来,否则积在肚子里是不好的。
等妇科主任揉好了,云薇薇已经是脸上湿汗密布。
妇科主任拿了纸巾替她擦汗,边擦边说,“云小姐好了,我现在会把你的床摇高,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我再让人送些米汤过来,你喝一点补充些体力。”
妇科主任说着摁下了呼叫铃。
云薇薇紧了紧五指,忍不住又问,“姜主任,墨少呢?”
她以为墨天绝会陪着她的,他在产房的时候就陪着她,这些天他也都睡在病房,可为什么他现在不在?
妇科主任面色僵了僵,也幸好云薇薇看不见,轻咽了口唾沫,才笑着说,“云小姐,你昏睡的时候,墨少一直守在你床头,也没怎么阖眼,院长看不下去,就骗墨少说你至少两天才醒,硬把墨少拽去休息室补眠了,你要是想现在就见墨少,我这就给墨少打个电话。”
妇科主任说着还真拿出了手机,在触屏上发出哒哒的点击声。
云薇薇赶忙阻止,“姜主任不用了,我就是问问,如果墨少是在睡觉,那你就不要吵他了。”
她知道这些天墨天绝肯定睡的不好,虽然病房很大,也特意又放了张大床进来,可她因为怀孕经常会起夜上厕所,有时候还一夜两三次,都是墨天绝抱她去的洗手间,在这种状态下,墨天绝怎么可能睡好?
既然他现在在肖逸南的办公室补眠,就让墨天绝好好睡一觉吧。
其实也是她娇气了,被宠了太多天,墨天绝一不在,她就觉得不能自己了。
这时,有护士端着米汤进来。
妇科主任赶忙道,“那云小姐,我先出去忙了,先让护士喂你喝米汤,稍后我再过来。”
“好的姜主任。”
妇科主任离开了,却不是去忙,而是赶忙去到了院长办公室,急急道,“院长,云小姐醒了,她刚一直问墨少,我骗她说墨少在你办公室睡觉,可到了明早可怎么办?我要实话实说吗?”
说什么实话,说墨天绝很有可能被炸死了吗?这话说出来都晦气!
肖逸南气急败坏,对着一旁的保镖就是一顿训,“还没找到绝吗,都找了一天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保镖战战兢兢,“逸少,直升机坠毁的那一片都是山林,我们找到了阿兴的尸体,可墨少的一直没有找到,所以,墨少一定还活着的。”
可如果还活着,他们那么多人在山林里用扩音筒喊,墨天绝为什么一声都不回?
而如果是被炸晕了,都过了一天了,如果还流着血,那再这么拖下去,就算找到也是一具干尸了。
不行,他等不下去了!
肖逸南牙关一紧,踢开椅背就往门外冲。
保镖怔声,“逸少你要去哪?”
“我要亲自去找绝!”
“可是墨少叮嘱你守好云小姐,如果黑衣人再来掳人……”
“那就让他们掳走!这个扫把星,什么爱不爱的,绝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女人也别想活!”
……
“小姐,小姐,你醒一醒……”
沙嘎的声音,听得人难受。
韩诗雅迷迷糊糊地醒来,就见一张苍老的、胡子拉扎、还蓬头垢面沾着血的脸。
“啊——”韩诗雅尖叫着往床后缩,“你、你是谁,你快滚开!”
“嘘,小姐,是我,陈伯……”
“陈伯?!”韩诗雅震惊,再一定睛,还真是陈伯,只不过,他的胳膊肘里拄着根木棍,而他的手和脚,没了,只有渗着血的纱布包着,就坐在个简陋的轮椅上,用条毯子盖着,因此也更显恐怖!
“陈伯,你,你,你的手脚……”
“是的,被砍掉了!那个墨少,还真让保镖砍了我的手脚!”
陈伯义愤填膺,他被砍了手脚后就被关在一间破旧的屋子里,那守着他的保镖说了,等他的伤口结痂了,就会被丢去街上乞讨赎罪,可就在傍晚的时候,那两个保镖突然就都走了,然后把他用手铐拷在铁杆上。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以前是做小偷的,还专门偷大户人家,他之所以说韩老爷子对他有恩,是因为他在偷韩家被发现的时候,韩老爷子竟然没有直接把他送警局,而是问他为什么偷东西。
为什么,不就是因为穷吗,然后家里老母亲病了要钱,就只能偷。
韩老爷子听后,就说可以雇他在家里做佣人,也会给他一笔治母亲病的钱,然后这笔钱,就用他的工钱来还。
他感恩戴德,从此就把韩老爷子当做活菩萨,忠心耿耿至今。
所以他靠着地上一根小铁丝就给自己开了琐铐,然后来找韩诗雅,他怕韩诗雅也被伤害,而果然,韩诗雅虽然没被砍手脚,却被划花了脸,那脸上的刀子还没有被做任何处理,血肉模糊的!
“小姐,墨少怎么能这么对你,简直太不是东西了!”陈伯眼眶都红了,怒气腾腾道。
“是啊陈伯,绝怎么能那么对我,我的脸都快疼死了!”韩诗雅同样忿忿,还动了动自己被拷在床头的手铐,道,“陈伯,你看,那些保镖竟然还把我当犯人一样拷在床上,这都一天了都没人来管我,我都快饿死了!”
意思是保镖都走了?难怪他来这病房都没人拦。
“小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陈伯用嘴咬着铁丝给韩诗雅开了手铐,问。
提到这个,韩诗雅倒是笑了,“呵呵,那贱人的孩子被黑衣人掳走了,绝现在应该是去找那孩子了,所以保镖也都被调走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希望那小畜生被杀了才好!”陈伯说着又发现哪里不对劲,“不对啊小姐,你的肚子怎么瘪下去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呢?”
“你被保镖带走后,绝就要割我舌头,我挣扎的时候羊水破了,孩子就提早生了。”
“墨少竟然还要割你舌头?!”陈伯悻悻的,“早知这些姓墨的都这么忘恩负义,韩老爷当初就不该救那墨老爷,韩老爷一生菩萨心肠,怎么就偏偏救了个畜生!那小姐你的孩子生下,墨少发现那孩子不是他的了吗?”
“发现了,可陈伯你知道吗,那贱人原来得了血液病,连她的孩子都是一死一病,绝竟然还跑来问我孩子的父亲是谁,想给云薇薇做配型,真是太可笑了!绝的父亲早就死了,而那个贱人应该也离死不远了,真是太痛快了!”
韩诗雅笑完,就要从病床上起身,说,“陈伯,那我们现在快逃吧,现在绝的心里只有那个贱人,我怕他真的把我的手脚砍了,我们先去找墨老爷,让墨老爷来帮我做主。”
陈伯却是凝眉,“小姐,现在连那墨老爷都不是个东西了,我怕我们就算去找他,他也不会再帮我们了。”
“可我生下了墨家的血脉,就算辈分混乱,但你说过的,墨老爷念在那是墨伯父的孩子,也一定会让绝娶我的啊。”
“那是以前。”陈伯愤懑,却也无奈,“照墨老爷现在的态度,估计只会要那孩子,却不会再让墨少娶你了。”
“那我怎么办。”韩诗雅不甘,“我费尽心机,难道就要给那贱人做嫁衣吗?最气的是,那贱人的孩子虽然得了血液病,可我的孩子却能给那贱种配型!那贱种用我孩子的脐带血就能痊愈,可我的孩子却是肾畸形!绝到现在甚至都没有提过要给我的孩子找肾,他怎么能这么对我!老天爷怎么能这么对我!”
陈伯眼眸一瞠,“小姐你刚刚说什么,你的孩子,能给那贱种配型?”
“是啊,你说我气不气,凭什么要我的孩子给那贱种治病!我真想把那脐带血给毁了,可我不知道那血藏在哪里,否则我现在就把它扔去喂狗,才不给那贱种用!”
韩诗雅说的咬牙切齿,陈伯却是眼神陡然一喜,“小姐,我想到了,我们只要这样……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