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镇子,不到五里路就能到陶窑了。
也就这一段路,可直到他们进了陶窑,也没见后头跟着的人动手,宋秋虽然奇怪,但也没有上赶着叫人动手的癖好,到了地方,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陶窑的管事已经认得宋秋,并且很熟了,除了买那么多大缸,宋秋后头还来定了不少小坛子用来分装豆瓣酱的。
所以见得宋秋来,管事知道生意上门,当即乐呵呵的迎上来。
这管事不是陶窑老板,但生意跟他谈,也是没问题的,价钱什么的,他多少都是能做主的。
因此宋秋直接跟他谈就是,“曹管事,我今儿来,是打算跟陶窑预定一些小瓷瓶的,如今陶窑赶不赶货?我这批小瓷瓶急着要买最好两三天之内就能给我做出一批来的。”
那小坛子定了不老少,曹管事只以为她又是来定小坛子的,一听小瓷瓶,倒是愣住了,“要小瓷瓶?要哪种的?要多少?”
这定小瓷瓶的一般都是那些药铺,定去装药丸子的,这宋小东家听说是开客栈的,好端端的也定这小瓷瓶作甚?
“就要最普通的白瓷瓶就行,这种瓷瓶定价几何?”
最普通的白瓷瓶啊,曹管事听着就有了数,药铺里来订的,好些也都定这种普通的,价钱便宜,用起来也还可以。
只是,这造价差些的那可用不了多久。
不过看着宋秋一副有数的样子,曹管事倒也没有多说,只道:“这种一文钱一个就能拿到,不过宋小东家要得多的话,我还可以给你算便宜点,每十个送两个,你看怎么样?”
宋秋听着这个价,还算在预料之中,可以接受,便点头道:“行,那麻烦曹管事,第一批先给我做个两百个,我后日来取,时间上可行?”
曹管事应道:“没问题,后日这个点,宋小东家准时来取就成。”
两百个小瓷瓶而已,腾腾功夫,工人门半天就能烧出来的。
宋秋先交了一半定金,说好了后日杜传福一个人前来取货就成。
接着两人就出了陶窑,往镇上回。
就五里路的功夫,不一会儿也就看到镇口了,宋秋掀了帘子,看着路上偶尔几个行人,还在奇怪,不是说跟了两波人?
怎么一个可疑的也没看到啊。
杜传福心里也纳闷呢,分明有人跟着的没错,怎么他们到了陶窑也没动静,这回程,干脆就没跟了?
这是跟的个啥?跟着好玩?送他们到陶窑就回去了?
二人却不知道,先前就在离陶窑不远处一个合适的地头,苟富贵几个本要冲上来动手的。
可人刚动,就被后头跟上来的十几个人按头就是一顿狂揍,直揍得他们怀疑人生。
连反应都来不及反应,就被揍得鼻青脸肿,屁滚尿流的了。
胡青等人全程一句话也没有,只管按着人揍,拳头跟不要钱似的,一个接一个的。
揍够了,揍累了,看几人躺在地上哎哟连天叫唤的,还不忘抬死狗一样的给人抬上,掉头麻溜的回镇上去。
一路到了镇口,到墙根底下,才把人丢做一堆叠罗汉。
胡青笑眯眯的看着眼睛肿成一条缝的猪头苟,慢悠悠道:“我可没有公报私仇啊,谁叫你不长眼,要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呢?回去告诉齐春一声,宋姑娘是我们整个盘石镇的二混子罩着的人,要欺负她,先掂量掂量平远赌坊够不够胆儿。”
说完,一群人扬长而去。
苟富贵几人缓了好一会儿,才难兄难弟的相互搀扶着往镇东回。
回到赌坊,苟富贵去跟齐春复命。
齐春睡了一觉,精神缓过来一点,穿好衣服出来,见人这猪头样,也是吓了一跳,“那丫头身边的下人这般厉害?你们几个人打一个还被揍成这样?”
不是他看不起苟富贵,要是真打起来,苟富贵肯定不会上,只叫王四几个去动手的,可连他都被打成这样,那当时的战况一定很激烈啊!
苟富贵惨兮兮,“哪里啊,我们连那丫头的边都没有挨上,就被人揍成这样了!打我们的,可不是那下人,是胡青那帮子人!”
“是胡青那帮人?”齐春愣了一愣,随即就骂起了苟富贵,“我都说了,叫你别去招惹他们那些人,咱们这赌坊开着,是有一帮子人,但大家有家有口的,可不比他们那些人,那都是些浑起来不要命的,跟他们没完没了,最后讨不了好的可是咱们!你总不听,今儿被打,也是活该。”
他可不说带人去找回场子的话来,整个赌坊,上上下下加起来也就二十来号人,他们赌坊也就养得起这么多了,再多可吃不消。
可这二十几号人,听着多吧,但在镇上那帮子二混子跟前,可是不够瞧的。
这些二混子成天游手好闲没事干不着家,没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真玩起来,可比他们赌坊狠,偏偏还拢得一群乞丐在一起,那吆喝一声的,随时都是凑出几十号人来的,可惹不起。
那些乞丐,没家没业的,只图一口吃的,更不要命呐。
今儿是胡青还好,要是他带人找上门去,惊动胡青身后的刘帮子,那可够喝一壶了。
因此,齐春满脸恼怒的瞪着苟富贵这办事不力的,不容他说,飞快又道:“行了,挨了就挨了,回去歇歇,再找机会收拾那丫头!”
苟富贵大喊冤枉,赶紧将胡青的话转告了。
齐春一惊,“那小小一个丫头罢了,怎么就被整个盘石镇的二混子罩着了?这是哪里来的讲究?怎么没听说过呢。”
“我也不知道啊,那胡青当时说得可狠了,一点不像说着玩的要是咱们再去找那丫头的麻烦,他们可不会罢休的。”苟富贵捂着吃痛的腮帮子,道:“春爷,你看这事儿……”
这样的话,那这事可真不好办了。
大小姐想给这丫头一个教训,本是小事的,可这丫头有人罩着,他们赌坊轻易也得罪不起。
这事,也就不成行,办不得了。
齐春沉吟许久,终是道:“行了,这事我去跟大小姐说,你不用管了,就当没这回事,该干嘛干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