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娇娘感觉自己再一次置身浪潮中,一波一波巨浪快要将她淹没在无尽的热潮中。
二人的身体缠在一起,像是生了根的相思树,彼此相缠,彼此爱恋,彼此纠缠。
比起第一次被药物控制得没了理智,这一次顾娇娘却十分清醒,偏偏如此清醒下,却因为体内的药物让她不受控制地靠近宴行止,同他肌肤相贴。
二人本就松散的衣服早已不知去向,被子下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可在最后一步时,宴行止却突然停止了动作。
顾娇娘睁开迷蒙的双眸看着上方的人,浸着水润的眸子似带着一丝祈求,确有羞涩无比,只能绯红着脸无助地看着宴行止。
宴行止的手掌轻轻抚上顾娇娘的面颊,深黑的眸子漾着前所未有的深沉幽暗的光,这光像是一簇即将燃烧的火苗,要将他们二人彼此燃烧。
“娇娘,看着我。”宴行止低头同顾娇娘的面颊贴在一处,二人拥抱着彼此,肌肤相亲,呼吸相融。
顾娇娘便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眼前的宴行止不似往日那般高冷,尤其那双凤眸多了几分从未有过的欲望,这欲望点燃了他眼底深处的火焰。
二人对视那一刻,顾娇娘的身体再一次不受控制的热起来,她抱着宴行止的手掌微微收紧,难耐的低喃,“宴行止……”
这一声轻唤点燃了宴行止眸中火焰,他用吻一点一点描摹顾娇娘的脸颊,她的眼睛,鼻子,嘴唇……
直至二人真正的融入彼此,顾娇娘的声音也融入宴行止的口中。
月上中天,有夜鸟落在院中的银杏树上,紧接着又有一只夜鸟飞来同那只孤零零的夜鸟并排站在一起。
两只夜鸟在月光的映照下,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那只羽毛更为漂亮的夜鸟用嘴唇为另外一只夜鸟轻啄着。
夜色下,两只夜鸟看上去亲近无比,若不仔细看,甚至会以为这是一只夜鸟。
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就连夜空挂着的那轮弯月的月光,都比平日更亮一些。
忽然,那对着银杏树的窗户内传出一丝声响,那似是一个女子承受欢愉时难耐的低吟,还伴随着男子的粗重喘息声。
这一声惊得两只亲近的夜鸟飞离银杏树,两只夜鸟纵使飞走,仍旧彼此相伴相缠,不离不弃,直至消失在夜色中。
不知过去了多久,屋内的声音终于停下来。
月光透过窗户缝映进屋内,洒下一缕青白银辉。
只见一只纤细白瓷般的手腕穿过白色纱帐搭在床沿外,月白银辉将那只手腕更是映得像是玉石一般透明。
若细看,那瓷白的手腕上有一丝红痕,就像是白玉上点缀了一丝殷红玉石,看上去越发娇艳美丽。
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覆在那只瓷白的手掌上,而后将这只手完全握在掌心,收了回去。
顾娇娘背对着宴行止,刚刚结束的余韵还在,她的身体软得不像话,更没力气将自己的手收回去。
她睁着双眸怔怔望着纱帐外的银辉,过分的安静乖巧。
宴行止的长臂揽住顾娇娘的纤腰,将人带至身前,将纤弱的顾娇娘近乎全部拥在怀中。
他也没有说话,只是陪着顾娇娘静静欣赏着黑暗中的那一点月色。
少时,宴行止亲了一下顾娇娘柔软的耳垂,在她耳边轻声说,“娇娘可要负责。”
顾娇娘瞬间红了脸,脑海中不自觉想起方才的疯狂,她也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竟有如此一面。
但事情已经发生,她也不会为此事后悔,更何况是她中药,而宴行止在为她解毒。
她微微转过身,侧头看着宴行止的眼睛,笑了笑,“好,我负责。”
宴行止的深眸又暗了几分,他突然撑起身体将顾娇娘压在身下。
顾娇娘吓白了脸,忙抬起酸软无力的手臂抵在宴行止胸前,“你做什么?”
宴行止挑眉,幽幽道,“方才还说负责,怎么现在就翻脸无情不认人了?”
顾娇娘无语地看着宴行止,二人身体都未着寸缕,身体交缠着,在这静谧的夜色中就显得更为清晰。
顾娇娘纵使对这些看开,也喜欢宴行止,却也不能维持这种姿势。
她无力地推了推宴行,嗔道,“我很累。”
“这和娇娘负责有关系吗?”
“……”顾娇娘甚是无奈,此刻的宴行止似乎又回到了初见时的小七,或者说那个小七才是宴行止,不,或者是小七才是萧璃的真正本体。
“谁说我不负责?”顾娇娘无奈之下,只能道,“我负责,可你如此我有些累。”
宴行止眸中染笑,握着顾娇娘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一下,“我只是在想今晚的夜色如此美,娇娘若是愿意,我们欣赏月色如何?”
顾娇娘身体疲累不已,可听到欣赏月色,心中隐隐有些意动。
“现在?”顾娇娘看了一眼宴行止的身体,一言难尽道,“太麻烦了……”
下一刻便见宴行止直接将被子裹在顾娇娘身上,他长臂拿过中衣披在身上,直接将卷在被子中的顾娇娘抱起来下床。
被裹在被子中像是一个粽子的顾娇娘惊呆了,她只露出一个头,就这样被宴行止抱着行至窗户前。
打开窗户,那夜空中的银辉瞬间洒满屋内地面,顾娇娘和宴行止像是立在月中的人,如梦如幻。
原来是这样欣赏月色。
顾娇娘抬眸望向夜空中的那轮弯月,不禁道,“明天的天气一定很好。”
宴行止将头贴着顾娇娘的脸颊,问,“为何?”
顾娇娘的手被缩在被子中,便用努了努嘴说,“月亮这么明亮,就代表这几日的天气一定很好。”
邺京的天气已经进了初夏,早晚的天气还是有些凉,可今晚的天气却格外的凉爽清新。
顾娇娘看着银杏树,笑了笑,“不知道义父和彤儿怎么样吧,他们一定很想我。”
离开北地已经一段时间,短短几日,她经历了生死危险,虽不知道明日会有什么情况,可她很珍惜此刻的安稳。
宴行止温声道,“是啊,他们都想你,谁想我呢?”
顾娇娘抿唇笑了笑,侧眸看他,“我想。”
二人额头相贴,周围有一股莫名的气氛缓缓流动着。
很久之后,顾娇娘回想起这个夜晚才知道,原来那就叫幸福。
***
莫族老将下人刚刚端上来的药碗狠狠砸在地面,刚进屋的晋族老和另外一名阳长老险些被波及。
莫族老看到他们二人,沉着脸让下人下去,等人走后,他阴沉着脸,“我们不能等下去了,宴行止迟早会成为萧家的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