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顾娇娘一双杏眼顿时睁圆,愣愣看着宴行止,本能拒绝,“王爷,奴婢……”
然话未说出口,宴行止的声音再次传来,“不愿意?”
“……奴婢身份卑微。”
“所以才让你在屋内伺候本王。”宴行止抬脚走到顾娇娘面前,他身姿修长,比顾娇娘高出一个半头。
高大的身躯站在顾娇娘面前,便有着强大的威压感。
他垂眸静静注视着眼前的人,声音淡漠冰冷,“你既是本王的贴身婢女,却不在屋内伺候,若是本王半夜还想喝水,谁来伺候?”
顾娇娘感受着宴行止周身散发的强大气息,身体便忍不住后退,实在是宴行止周身的气息太强,让她有些难以喘息。
“是,奴婢遵命。”
宴行止这才满意,不过他也并未离开,而是缓缓抬手递到顾娇娘面前。
顾娇娘抬眸不解地朝言行止看来,二人对视一眼,顾娇娘心头一跳,急忙将目光落在面前的那只贵贱分明有苍白的手掌上。
“扶本王回屋。”宴行止道。
“哦。”顾娇娘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扶住宴行止的手臂,将人扶进内室,来到床前,她又扶着宴行止躺下。、
“奴婢今晚可否睡在隔壁?”顾娇娘试探地问,“屋外没有准备榻睡。”
宴行止一手捂着胸口,看上去像是随时都会叫人来伺候。
“屋外没有,本王的屋内不是有一张睡榻吗?”
顾娇娘咬唇,内室的确有一张睡榻,就在拔步床的左侧,和床榻的位置挨得极近。
宴行止扬眉看过来,“怎么?不愿意睡在本王屋里?”
“……奴婢毕竟是个女子。”
宴行止淡淡道,“所以?”
“所以男女有别,奴婢还是明晚再……”
“若是拒绝,便是违抗本王的命令。”宴行止声音淡然,却充满压迫。
违抗王爷命令,那自然是重罪。
顾娇娘咬了咬牙,道,“那奴婢去拿被褥。”
等顾娇娘将东西拿过来铺好,忍不住回头朝床榻的方向看了一眼。
谁知宴行止没有睡,正一手枕着头,静静地看着她。
“……”
顾娇娘瞬间汗毛直竖,总觉得宴行止看她的眼神有些诡异。
“王爷有什么不舒服吗?不然奴婢去请太医或者肖先生?”顾娇娘说着便要走。
“回来。”宴行止不容拒绝道,“本王何曾说身体不适?”
“那王爷怎么不睡?”顾娇娘无语地问。
“呵,你倒是管起本王何时睡觉了。”
顾娇娘发觉自己的确管得太多,连忙闭嘴,恭敬地站在一旁,“那奴婢看着王爷睡?”
宴行止看了她一眼,翻过身道,“本王晚上没有被人看着谁的癖好。”
顾娇娘,“……”很想打人。
宴行止不再说话,顾娇娘也不敢真的睡去,犹豫片刻她小声说,“王爷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直接唤奴婢。”
“嗯。”
宴行止应完,便不再出声,仿若已经睡着了。
顾娇娘也不再说话,她小心翼翼躺下,时不时朝宴行止的方向看一眼,确定宴行止没有身体不适,这才收回视线。
顾娇娘本以为今晚会睡不着,谁知她很快便睡着,再次睁眼已经是天光大亮。
反应过来已是第二天,顾娇娘急忙坐起身,见宴行止还在睡着,才松了口气。
看到窗边的长几上的鎏金八角兽角炉,顾娇娘按了按太阳穴,心道许是这安神香,所以昨晚才睡得这么好。
宴行止还睡着,顾娇娘便小心翼翼出了屋子。
陈太医嘱咐,宴行止喝的药要静心熬制,火候也要恰到好处,所以顾娇娘需要从头到尾盯着。
等药快熬好时,刘婆子进了厨房。
“刘妈妈。”顾娇娘起身行礼。
刘婆子忙摆手,她看了一眼药炉,又看向顾娇娘笑着道,“翠儿,初见你时就觉得你是个规矩的,没想到还有大造化,竟能被王爷看重。”
顾娇娘面色十分谨慎小心,“刘妈妈夸奖了。”
“我说的可是事实。”刘婆子见顾娇娘做事谨慎细心,心中也是真的喜欢。
“张薇母女被赶出王府了。”刘婆子坐下,撇了撇嘴道,“我早就劝过刘婆子,让她和她的女儿不要有不该有的心思,不然迟早会反噬。”
张薇也不是第一天肖想伺候宴行止了,但宴行止向来不近女色,加之满身煞气凌厉,张薇倒是也不敢爬床。
可这几日翠儿能近身伺候宴行止,张薇就坐不住了,甚至有了爬床的想法,这才诬陷翠儿。
刘婆子道,“王爷粘在张嬷嬷在王府有多年功劳的份儿上,给了他们一笔钱将人打发了。”
说完,刘婆子又一脸神秘地凑到顾娇娘面前说,“若是以前,张薇母女肯定活不成。”
都被送进炼狱了,那肯定会没命。
“我在多年,就没有见过进了炼狱能活着出来的人。”刘婆子一脸感叹,“难道王爷这一次受伤,也担心外界那些传言了?”
宴行止这次为救元贞帝被大石砸中,本是大功,但在外面的百姓口中,那就是宴行止杀生太多,是老天爷想要宴行止的命,不然怎么会有大石无缘无故地坠下来。
顾娇娘听后沉默,她不觉得那大石是无缘无故坠下来,不过这些猜测自然不能同刘婆子说。
“翠儿,你可要好好照顾王爷。”刘婆子一脸器重地说,“若是照顾得好了,定有重赏。”
顾娇娘笑了笑,心底却道等拿到兵符,她就离开,就像宴行止以前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
等药熬好,顾娇娘端着药来到屋子,见宴行止已经醒来。
“王爷喝药了。”顾娇娘上前道。
宴行止看了一眼黑漆漆的药,皱着眉,“不想喝。”
“……”顾娇娘已经习惯宴行止每次喝药前的无赖。
她叹了口气,端着碗就要尝第一口,一只手忽然握住她纤细的手腕。
顾娇娘抬眸看去,却见宴行止目光深沉幽幽地看着她。
“一直为本王试药,本王是不是该奖励你?”
顾娇娘觉得宴行止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被他握着的手腕有些发烫,用力挣开,不耐道,“不是王爷让奴婢为你试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