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恕罪!”顾娇娘反应过来,急忙用袖子去擦那滴汗。
许是太紧张,顾娇娘刚擦完,又有一滴汗落下,那水盈盈的汗珠颤颤巍巍地落在肌肤上,甚是惹眼。
顾娇娘脸色慌张地去擦拭,边道,“王爷恕罪,我不是…”
话未说完,手腕便被宴行止握住。
“够了。”
宴行止的面色有些冷,凤眸深沉的让人看不清情绪,他看着眼前的人淡淡道,“出去。”
顾娇娘怔怔看着宴行止的眼神,被他握着的手腕有些发紧,回过神忙将手抽回来,“是。”
顾娇娘收拾好药物,又看了一眼面色冷漠的宴行止,眼底有一丝担忧,低声道,“王爷好生休息,奴婢先行告退。”
“嗯。”
顾娇娘抱着药箱出了屋,才张口大大呼了口气。
“咦?你为王爷换药了?”
不知何时回来的李冰,看到顾娇娘怀中抱着药箱,神色一喜。
顾娇娘此刻心绪还有些不稳,宴行止方才看她的眼神实在太过深邃,甚至有种被他看穿的错觉。
她抱紧药箱,抬眼直视李冰。
李冰,“……?”
“姑娘为何一直看着我?”
“李大人,您看奴婢长的好看吗?”
“……还行?”李冰回答完,甚至还后退好几步,那脸上的嫌弃和躲避很是明显。
这姑娘莫不是有毛病吧?难道刚来伺候王爷就有了攀龙附凤的心思?
想到这一点,李冰盯着顾娇娘的目光顿时变的厌恶。、
“翠儿姑娘,来殇王府做事要谨守本分,不该你想的人和事最好是莫要多想,否则你的小命只怕不保。”
顾娇娘当然听得出李冰是在警告她,她心中反而放了心,李冰如此警告,证明他并未看出自己的身份。
李冰如此谨慎小心都没有认出她,宴行止应该也没有认出。
顾娇娘暗暗吁了口气,随即认真地点头,“李大人说得对,奴婢绝不敢有任何不该有的心思。”
李冰审视对面婢女的神情,见不似作假,这才放心。
“翠儿姑娘,肖先生说了,日后你便负责伺候王爷一日三餐以及喝药。”他又看了一眼顾娇娘怀中的药箱,“上药的事也归你管。”
“……”顾娇娘无语,“李大人,奴婢刚进王府,那里担得起伺候王爷?”
李冰嘿了声,“王爷向来不喜欢陌生人近身,练太医都无法劝王爷喝药,但你可以,可见是对了王爷的眼缘。”
顾娇娘沉默,宴行止的情况的确很重,而且她若是能近身伺候宴行止,说不定还能拿回兵符。
“是,奴婢明白了。”
如此往后日,便都是顾娇娘服侍宴行止喝药吃饭,顺便还附带为宴行止换药。
有一次,顾娇娘亲眼看到太医为宴行止诊治后,要看宴行止的伤势,竟被宴行止拒绝。
太医是个年约六十左右的老头,当场就被宴行止气的吹胡子瞪眼。
“王爷!您如此不配合医治,只怕断裂的肋骨没那么容易愈合!”陈太医也是太医院的老太医了,不管是宫中还是朝臣见到他都会给几分颜面,配合医治。
偏偏宴行止是个另类,他日日来为宴行止看伤,嘱咐的话是撂下了,宴行止是一样都没听。
宴行止懒懒撩起眼皮,睨着陈太医,“本王的身体自然由本王自己负责。”
陈太医,“……”好气!
于是他只能求助的看向肖墨和李冰,然而这两人也是一脸艰难之色,显然,他们的话也没什么用。
顾娇娘算是第一次见识到宴行止无赖的一面,她不禁小声道,“王爷,陈太医也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肋骨伤势不能痊愈对您的身体恢复也没有好处。”
等说完,顾娇娘就有些后悔了,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婢女,敢在宴行止面前乱说,岂不是会没命?
宴行止闻言朝她看过来,清淡冷漠的瞳仁看不出情绪,只定定睨着顾娇娘。
顾娇娘被看的浑身紧绷,心中紧张,正想着为自己解释,谁知宴行止突然道,“陈太医如此说,本王便不动武了。”
陈太医立时大喜,忙高兴的看了一眼顾娇娘,没想到这小丫鬟其貌不扬,却能劝得动宴行止这尊煞神。
“王爷能这样想,那肋骨愈合的定然会更快。”陈太医脸上总算是挂了笑。
他又重新写了方子,让人配了药,临走还特地走到顾娇娘面前说,“翠儿姑娘,王爷身上的药一日要换三次,且不能沾水,否则对伤势无益。”
顾娇娘也认真的点头记下,等陈太医走后,她手里还拿着药包,一回头就见宴行止,李冰和肖墨三双眼睛直愣愣盯着她看。
“……”
顾娇娘一脸紧张,双手捏紧了药包,小心翼翼道,“王爷,陈太医是见奴婢每日伺候您,才同奴婢多说了几句。”
“哦。”宴行止收回视线,面色看上去兴致缺缺,不能练武,不能走动,只能躺着着实无趣。
“送本王回屋。”宴行止垂眸淡淡吩咐。
李冰刚要动作,却被一旁的肖墨及时拉住。
肖墨笑着望向顾娇娘,“翠儿姑娘,劳烦你照顾王爷了。”
顾娇娘这才知道肖墨是要她推轮椅上的宴行止回屋,她现在是婢女,这是她该做的。
“是。”
顾娇娘推着轮椅进了内室,然她却没注意到,肖墨一个王府谋士,对她的称呼却十分客气。
进了屋,顾娇娘弯身扶着宴行止的手臂,搀扶着他坐在床上。
宴行止坐下后,眼睛一直跟着顾娇娘的身影来回转。
顾娇娘将木制轮椅放好,回头见宴行止看她,问,“王爷可有什么吩咐?”
“你何时进王府的?”宴行止突然问。
顾娇娘立时警觉起来,“奴婢是刚刚进王府,是刘妈妈带奴婢进来的。”
“哦。”宴行止神色淡漠,似乎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王爷若是没有别的事,奴婢先行告退。”
宴行止应了声,顾娇娘拿着药包出去,到了门外,她才吁了一口气。
她站在门外,垂眸看着手中的药包,唇角缓缓扬起。
易容骗人的感觉,似乎还挺好。
宴行止几次易容欺骗她,这一次也轮到她来骗骗宴行止那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