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一脸‘你看吧’的表情,“肖先生你也不相信吧?王爷竟然要吃话梅!”
肖墨轻咳一声,“王爷可喝药了?”
“喝了。”
“是方才那位姑娘服侍的?”肖墨问。
李冰颔首,“翠儿是刘妈妈刚招进府的,看着其貌不扬,倒是个会办事的,没想到她真有办法让王爷喝药。”
肖墨面露担忧,“王爷向来不喜欢喝药,既然翠儿姑娘有办法让王爷喝药,那日后便由她来负责王爷喝药。”
顾娇娘还不知道自己寻找话梅时,已经被安排专职照顾宴行止喝药。
她来到厨房先是找了厨房负责的婆子,一听是宴行止要吃话梅,婆子忙道,“没有话梅,到时候果脯,王爷吃吗?”
“吃。”只要是酸甜能解苦的,就没问题。
婆子立马给顾娇娘包了一大包,顾娇娘拿着果脯来到宴行止的门外,本想将果脯交给李冰,屋外却不见人影。
无奈,顾娇娘只能拿着果脯进了屋。
“王爷,吃一颗果脯吧。”顾娇娘进了内室,将一包果脯递到宴行止面前。
宴行止仍旧慵懒地半躺在床上,他睨了一眼果脯却没接,淡淡道,“哪里来的?”
“厨房找来的。”
“哦,本王现在不想吃了。”宴行止垂眸恹恹道。
“……”
顾娇娘有种想要掐死宴行止的冲动,她还从来不知道宴行止如此难对付。
可看宴行止侧颜苍白,一副病态模样,顾娇娘心底叹气,罢了,跟个病人计较什么。
“那奴婢放在桌上,王爷若是想吃了,随时可以吃。”顾娇娘说着便要将果脯放下。
“慢着。”宴行止缓缓道,“本王现在想吃了。”
顾娇娘只能爱着果脯来到床前,将那果脯递过去。
“你先尝一个。”宴行止淡淡道。
“……是。”
顾娇娘拿出一颗研制成褐色的果脯放在嘴里,瞬间一股酸甜味充斥着口腔,将那最后一丝苦涩药味冲淡。
宴行止的眼睛一直注视着顾娇娘的面容,问,“味道如何?”
“还不错。”顾娇娘将果脯往前递了递,“王爷,奴婢试过了,没毒。”
宴行止挑眉,幽深的凤眸看着顾娇娘,“嗯,那就好。”
顾娇娘忍着吐槽的冲动,低垂着头双手承伤果脯。
然而——
“本王手上没有力气。”宴行止双手一摊,“你服侍本王。”
顾娇娘微惊,宴行止这是让她喂他吃果脯?
宴行止不是从不让侍从近身吗?怎地还会让婢女喂他吃东西?
虽然心中有疑问,但顾娇娘不敢耽搁,毕竟她现在可是宴行止的婢女。
她拿出一颗果脯递到宴行止嘴唇边,眼睛半压,不看宴行止的眼睛,恭敬道,“王爷请吃。”
宴行止瞥了一眼嘴唇边的果脯,视线顺着那颗褐色果脯缓缓落在那只捏着果脯的手指上。
手指纤细白嫩,指甲干净圆润,指尖似还有一些茧子。
看着这只手,宴行止目光深了深,而后缓缓张唇,含住那颗果脯。
湿润的唇舌扫过顾娇娘的指尖,让顾娇娘手指微颤,她快速收回手,不自在的捏起,也不敢看宴行止的脸。
“如果没事的话,奴婢就先下去了。”
顾娇娘行礼后便要退出去,宴行止的声音这时传来。
“本王让你离开了吗?”
顾娇娘心中一紧,又缓缓转过身垂着头恭敬道,“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本王伤口出的药该换了。”
“……奴婢去寻太医前来为王爷换药?”顾娇娘低声道。
宴行止摆摆手,淡漠道,“本王不想见那几个老头子。”
顾娇娘嘴角一抽,“王爷的意思是让奴婢为您换药?”
“嗯。”
顾娇娘神情一顿,偷偷抬眼看向宴行止,正巧宴行止也在看着她,那双深沉如海的凤眸似能看尽心底,顾娇娘吓得急忙垂首。
若不是确定自己的易容没有任何问题,顾娇娘都要怀疑宴行止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但她的面貌和声音都特意改变,也一直躬着身体,宴行止应该没有发现。
“愣着做什么?”宴行止语气加重,似乎不满。
顾娇娘顿时‘诚惶诚恐’地道,“奴婢遵命。”
顾娇娘按照宴行止的指示,将药换的药拿来,又扶着宴行止躺下。
宴行止平躺在床上,双臂搁在身侧,眼睛盯着顾娇娘的脸,等着换药。
顾娇娘低着头不同宴行止对视,双手捏紧,深吸口气,才一脸恭敬地去解宴行止的衣裳。
他本就只着中衣,解开胸襟口的扣子,便露出大片胸膛,还有胸膛上缠裹的纱布。
纱布表面有鲜血渗出,顾娇娘看得心口微缩,气息也变得紧张。
“奴婢得罪了。”顾娇娘说完,将手指放在纱布上,准备解开。
“等等。”
宴行止突然出声,吓得顾娇娘手指瞬间蜷缩起来。
“你以前给人换过药吗?”宴行止淡淡问。
顾娇娘咬牙,“奴婢是第一次为人换药,若是王爷不放心,奴婢去换李冰大人过来为王爷换药。”
谁知宴行止一听李冰的名字,面色顿时很差,“不必,你来吧。”
顾娇娘心中本就紧张,低声道,“可是奴婢是第一次……”
“无碍,若是出错砍了便是。”
“……”
宴行止声音淡漠,说杀人像是再说今天吃什么一般简单随意。
顾娇娘算是知道宴行止往日在她面前有多好了,现在的宴行止简直就是比小七还小七!
偏偏她现在的身份不敢拒绝,只能硬着头皮为宴行止换药。
她动作轻柔缓慢地将纱布解开,期间时不时看一眼宴行止的神情,便看到宴行止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看。
于是,顾娇娘越发紧张。
在为他换药时,似乎戳到了宴行止伤处,宴行止嘶了声,眉头一皱。
顾娇娘吓得急忙收回手,忙问,“弄疼你了吗?”
宴行止幽深的目光看过来,“嗯。”
“……奴婢有罪。”
“放心,本王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要你的命,但若再弄疼本王。”
“奴婢不敢。”
顾娇娘提着气好不容易为宴行止换好药,却已经是满头大汗。
许是真的太紧张,刚为宴行止缠好纱布,一滴汗水顺着额头嘀嗒一声,正巧滴在宴行止肌理分明的胸口上。
屋内光线明亮,宴行止的皮肤又白,所以这滴汗水便显得十分突兀又明显。
顾娇娘看得呆滞,宴行止也朝她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