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行裕目露疯狂,毫不掩饰的阴狠和野心,让元贞帝痛心又愤恨。
“朕绝不会给你传位玉玺!”元贞帝怒吼道。
宴行裕登时像个疯子一般,抬手捏住元贞帝的肩膀将人拖下龙榻,寒声威胁,“孤本就是太子!现在不过是让父皇提前谢谢传位诏书,父皇为何不愿意?!”
“还是说父皇心中已经准备立其他人为太子?安王还是宴行止?”
宴行裕一张脸因为怒气显得狰狞可怖,他双手死死扣入元贞帝的肩膀内,用力将人拖拽起朝着殿内长案走去,而后按着元贞帝坐下,厉声道,“写诏书!”
姚氏也走过来温柔地劝解,“皇上,裕儿是您一手培养的太子,您便写了诏书,如此也能安度晚年啊。”
“贱人!”元贞帝气得抄起桌上的笔筒朝姚氏狠狠砸去。
姚氏被砸得身体一晃,眼中也染上怒气!
“皇上,臣妾便跟你说了吧,现在宫中都是裕儿的人,着诏书你若不写,就莫要怪我们心狠!”
元贞帝心脏狂跳,白着脸怒道,“难不成你们真敢弑君?”
宴行裕阴着脸冷道,“父皇说的哪里话,儿臣怎敢弑君?只是父皇病情突然加重也是有可能的。”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元贞帝又气又恨,他高喊来人殿外却无人回应,显然如宴行裕所言,殿内外都已经是宴行裕的人!
他的好儿子竟不知何时暗中将禁卫军调走,换上自己的人!
“朕是你父亲!你如此做就不怕遭天谴?”元贞帝怒骂。
宴行裕嗤笑,“皇权争斗那里有什么父子,有的只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救像当初父皇靠着潇王才坐稳太子之位,却转头就能出卖潇王,将潇王一族赶尽杀绝。”
宴行裕双目阴森,一字一句道,“儿臣这么做也是学父皇,未免将来这太子只为给被人做了嫁衣。”
元贞帝面色煞白,满目惊骇的瞪着宴行裕,“你怎会……”
“儿臣怎会知道当年的事情?”宴行裕残酷一笑,“父皇以为当年诛杀潇王一族便能将当年的事情掩埋?只可惜纵使万全之策也有疏漏之时。”
“儿臣曾无意救过一个乞丐,从那乞丐口中才知晓原来当年,父皇暗中拉拢潇王,又将顾家女纳入府中,为的就是彤潇王和顾家合作。”
“当年的父皇表面抵抗先太子暴政,暗中推波助澜先太子结党营私,也是潇王错看了父皇,当真以为父皇是个心怀天下的太子,才愿助你坐上太子之位。”
说到此处,宴行裕盯着元贞帝的目光又沉了几分。
“然父皇坐稳太子之位第一件事,便是连同先帝杀潇王,诛顾家,儿臣也是那时才知道父皇的手段竟如此之狠,儿臣是你的儿子,当然不能输给父皇。”
这些事情太过久远,但宴行裕突然提起,元贞帝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他整个人突然跳起来,紧紧抓着宴行裕吼道,“那乞丐呢?”
“死了。”宴行裕淡淡道,一个人死人他并不放在眼中。
“你告诉朕他长什么样!都同你说了什么!”
元贞帝十分激动,宴行裕却不想同元贞帝说这些,他用力推开元贞帝冷声道,“父皇何必纠结一个死去的人?不管那人说了什么,儿臣只知道父皇当年所做之事,儿臣也能做!”
元贞帝气红了脸扬手便打,宴行裕用力扣住元贞帝的手腕将人推到了椅子上。
“父皇还是快写诏书吧!”宴行裕阴戾道。
元贞帝急得胸口剧烈起伏,想说什么却重重咳起来,下一刻,元贞帝张嘴吐了口血,吓得宴行裕和姚氏面色大变。
“父皇!”宴行裕急忙上前,在还没有写下诏书前,元贞帝怎么能死?
若元贞帝知道宴行裕的想法,只怕会气得又吐几口血。
他一把扣住宴行裕的手腕,也顾不得口中鲜血急道,“当年潇王一族有余孽逃走,朕派人追杀多年,他竟能出现在你面前,必然有阴谋!”
当年潇王逼宫谋反,是元贞帝亲自带兵诛杀潇王一族,连潇王一族几岁的孩子都没有放过,即便如此,还是有余孽逃走。
先帝派元贞帝追杀余孽,虽说将来外逃之人全部诛杀,但元贞帝心底始终不放心,但因为要在先帝面前立功,他才说已经全部诛杀干净。
现在听宴行裕说起那人,必然是潇王一族的余孽卷土重来,妄想离间他们父子感情!
元贞帝喘着粗气将这些说与宴行裕,然宴行裕显然听不进去,他沉声道,“父皇何必担心?只要父皇将皇位传位给孤,孤登基后自然会让人追杀潇王一族的余孽。”
他并不在意,潇王一族的人都死了十六年之久,即便还有余孽又能有什么威胁?
元贞帝见宴行裕如此愚蠢,气的又是一阵咳嗽,鲜血顺着嘴角流下,看上去触目惊心。
姚氏见着有些心慌,她忙扶着元贞帝边道,“皇上您还是听裕儿的,快写写下诏书立咱们的太子为帝,管他什么潇王余孽,自会被除掉。”
元贞帝甩开姚氏,用手指着宴行裕想说什么,宴行裕已经失去耐性。
他寒着脸,将诏书摊在元贞帝面前,沉声道,“父皇快写写吧!否则就莫要怪儿臣心狠!”
今晚元贞帝要么写下诏书,要么因病驾崩,如此他顺利登基为帝。
元贞帝颤抖着手接过蘸墨的毛笔,眼前忽然闪现潇王死前那张脸。
他深陷牢狱中,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完好皮肤,但仍旧高昂着头颅,那神情依旧高高在上地令人生恨。
“宴长兴,你薄情寡义,心狠手辣,终有一日你会落到比本王还要凄惨境地,本王一族的后人会亲手砍下你的头颅祭奠来本王的坟前祭奠!”
‘啪嗒!’
浓墨自笔尖滴落,元贞帝看到那浓墨,眼前一花,竟将墨汁看成是鲜血,像是潇王被砍下头颅后滴落的鲜血!
一滴滴鲜血汇成河流朝元贞帝涌来。
元贞帝瞳孔骤缩,猛地将手中的毛笔扔出去。
“朕杀你是天经地义!你逼宫谋反,罪该万死!你们萧家一族全部该死!!”
元贞帝突然发疯,这让宴行裕和姚氏都惊呆当场。
可元贞帝现在不能发疯,宴行裕上前抓住元贞帝的手,一张脸狰狞似地狱来的恶鬼,“父皇该写诏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