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非分

吴芝自屋中出来,一股冷风骤然袭来刮在脸上生疼,紧接着几滴冰凉水渍拍在脸上,更觉冰凉。

下一瞬,乌沉沉的夜空便下起大雨,雨滴砸在地上,瞬间湿吴芝的衣裳,她沉沉叹息一声,敛眸快步离去。

这场夜雨来得突然,让北地好不容易温暖起来的天气骤然变得寒冷。

许是还未适应北地的天气,顾娇娘第二日便发觉头脑混账,脚步发沉,早膳都没有吃几口。

含嫣发觉忙抹了抹顾娇娘的额头,紧张道,“姑娘您发热了!”

含嫣不敢耽搁,就要将此事禀报给翟匡山,顾娇娘本想阻拦,可刚想说话,眼前一黑,竟是晕了过去。

含嫣和杏花大急,急忙对顾娇娘躺下,又急忙禀报翟匡山,翟匡山立即赶来,然然很请来府医为顾娇娘医治。

“姑娘是感染了风寒,加之心思沉重,导致气血瘀滞,病情才会来势汹汹。”府医诊完脉后,忙开了药方。

翟匡山让人去熬药,他则坐在床侧担忧地看着昏迷的顾娇娘。

“是本王太过疏忽娇娘,她突然随本王来到北地,定然会有不适应,本王却让她经常出门应酬……”翟匡山满脸自责、

含嫣和杏花有些局促,她们想说什么,但到底是丫鬟。

一旁的吴芝则道,“王爷,顾姑娘向来柔顺乖巧,定不会怪王爷的,王爷放心,奴定尽心照顾顾姑娘,直到她身体康复。”

吴芝如此善解人意,也是翟匡山看重他的原因,他道,“娇娘是本王的女儿,便是王府半个主子,你照顾人向来妥帖,本王自是放心,只是莫要再提起不该说的人和事。”

吴芝立时福身,“是,奴遵命。”

翟匡山不放心在旁看了会儿,但顾娇娘一直没有醒来迹象,他又有公务要忙,吴芝便让翟匡山先离开,她来照顾。

等将翟匡山送走,含嫣和杏花顿时警惕地站在床前,含嫣,“吴娘子,奴婢们照顾姑娘就好,不敢劳烦你。”

吴芝也不恼,她担忧地看了一眼床上的顾娇娘,温声道,“也好,不过我答应王爷要亲自照顾姑娘,就不能离开,这样吧,喂药的事情你们来,我负责监督。”

吴芝如此好说话,倒是让含嫣二人不好拒绝,只能点头应是。

顾娇娘是傍晚才醒来的,彼时屋外仍旧在下雨,含嫣和杏花就守在一旁,见顾娇娘醒来,二人高兴不已。

“姑娘您醒了,奴婢服侍您喝药。”

含嫣扶着顾娇娘起身,拿过杏花端来的药喂顾娇娘喝下。

“什么时辰了?”顾娇娘哑声问。

“已经戌时了,姑娘头还疼吗?”

顾娇娘微微摇头,这时吴芝也进了屋,见顾娇娘醒来,吴芝忙笑道,“姑娘你总算醒了,王爷得知您生病的,担心得不行,特地让奴留下照顾你。”

顾娇娘微微颔首,“辛苦了。”

“不辛苦,只是姑娘身体虚弱,若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千万不要撑着。”吴芝上前为顾娇娘掖了掖被子,一脸担忧道。

顾娇娘眼皮还是有些发沉,醒来喝了药便又睡下了。

屋内静谧,含嫣和杏花也都趴在桌上睡着,这时屋门缓缓被推开,一只脚踏入屋内,缓缓步入床前。

昏黄的烛光映照着顾娇娘娇美苍白的面容,许是生病的原因,她睡得不安稳,眼角下那滴殷红泪痣越发显得艳丽。

来人一双幽深凤眸看着床上的人,微微弯身坐在床边,抬手抚向顾娇娘的面颊。

顾娇娘睡得不安稳,似感觉到身边有人,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一人面容,瞬间怔住。

“……小七?”

小七,也正是宴行止眸中浮现一丝温柔,手掌微微向下扶着顾娇娘的肩膀将人扶起,让她靠在自己怀中。

“瘦了。”宴行止嘴唇接着顾娇娘温热的耳朵,声音低柔。

顾娇娘整个人软软倒在宴行止怀中,还有些怔忪。

“我是在做梦吗?”顾娇娘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喃喃问。

宴行止唇角微弯,手掌握住顾娇娘的手凑到唇边吻了一下,“娇娘若是希望这是梦,那这就是梦。”

顾娇娘眼前阵阵发晕,但宴行止的声音却如此清晰,或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她没有心力追究,只是觉得这个怀抱很温暖,让她不想醒来。

“小七,你为何又要骗我?”顾娇娘合上眼睛,靠着身后的人,微哑的声音充满一丝委屈。

宴行止听得心头微痛,他双手环紧了顾娇娘,低声道,“小七从不骗娇娘。”

“可是你又骗了我。”顾娇娘眼圈微红,闷声道,“你偷走我的地图,却又将提前预准备的地图给了义父,你成心让我心中不好过。”

宴行止叹息,“是我的不是。”

“你明明是殇王,却用小七的身份接近我,是要看我笑话!”顾娇娘有些发脾气。

宴行止眼中满是愧疚,“没有,我只是想不到用更合适的身份接近你。”

“小七便可以吗?”

“是啊,小七是娇娘一心要救的人,你心中感激他,我希望成为娇娘心中亲近的人。”

顾娇娘心中有些莫名委屈,“可你还是骗我。”

“是我的不好。”宴行止轻轻捏了捏顾娇娘的手掌,“娇娘若是生气,便打我出气。”

顾娇娘当真拍了拍宴行止的手,但仍觉不解气,抓起宴行止的手掌放在嘴边狠狠咬了一口。

宴行止却只是用那双盛满温柔眸光的眸子望着顾娇娘,等顾娇娘咬够了,看着眼前的红印,又有些后悔。

“我咬疼你了吗?”顾娇娘问。

宴行止摇头,他微微低头同顾娇娘的额头抵在一处,嗓音沙哑温柔,如情人呢喃,“没有,娇娘想怎么咬就怎么咬。”

顾娇娘抿了抿唇,她是很想继续咬,谁让这个人总是欺骗她呢?

她怔怔望着眼前的人,声音低喃,“如果你永远是小七,该有多好?”

宴行止身形微僵,旋即叹息般地说,“娇娘只要小七吗?”

顾娇娘却没有回答,她靠在宴行止的身前,闭上眼睛低声喃喃,“可你总是骗我……”

宴行止静静望着身前的人,缓缓低头吻住娇娘的嘴唇。

“我不骗娇娘,我只是担心娇娘会离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