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里?”柳娇娘惊讶。
小七径直走到柳娇娘面前,双手负在身后,弯下身体同柳娇娘对视,“我以为娇娘在想我,难道不是吗?”
柳娇娘不在地曲起手指,眸光不自在地避开。
小七叹息,面带一丝哀怨,“可是我想我家娇娘了,只可惜娇娘似乎并不想我?”
柳娇娘忍俊不禁,扬唇,“也不是不想。”就是没想到刚想的人,突然就出现在眼前。
小七眉眼含笑,柔情似水,“这么说来,娇娘也是想我的?那我就不是自作多情,而是我们两情相悦,我心中甚是欢喜。”
看到熟悉的不正经小七,柳娇娘心中刚浮起的那一丝不安和焦躁渐渐平息。
接着她似乎闻到一股甜味,轻嗅了下问,“你带了什么东西?”
小七啧了声,“本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娇娘的鼻子这么灵。”
他将手伸来,便见一支嫣红透亮的糖葫芦递到柳娇娘面前。
“前日见你盯着那卖糖葫芦的不眨眼,便猜到你想吃,尝一尝。”小七将手往前递了递。
柳娇娘看了小七一眼,嘴角情不自禁地弯起,张口含了一颗裹了糖霜的山楂放进口中,一股浓郁的甜酸味充斥口腔,一路向下甜到了心里。
小七笑盈盈望着柳娇娘问,“甜吗?”
柳娇娘喊着山楂,一侧脸颊鼓起来,像是一个藏食的小仓鼠,怪可爱的。
她点点头,咬了一口山楂,酸味混合着糖霜的甜味更加浓郁。
“很甜。”柳娇娘含糊回。
小七看到柳娇娘嘴唇沾染了几粒碎裂的糖霜,烛光下似发着诱人的光泽。
喉结滑动几下,小七伸出食指在柳娇娘唇上轻轻抚了一下,手指沾上糖霜,看了一眼轻尝一下,的确很甜。
柳娇娘愣愣看着小七尝糖霜,耳尖儿绯红,责怪般的嘟囔,“又不是没有。”
小七低笑一声,“嗯,是还有,但都不及娇娘唇上的甜。”
呸!
柳娇娘心底骂了声,低垂着头看着手中的糖葫芦,微微出神。
屋内静下来,柳娇娘转动着手中的糖葫芦,喃喃道,“小七,我有些害怕。”
小七似乎知道柳娇娘在怕什么,他走近柳娇娘,将她的头放在自己身前,让她彻底靠着自己。
柳娇娘闷闷出声,“西北王说我娘这些年身体都不太好,体内的附骨也没有完全解毒,我很担心……”
“扁鸿可以医治她。”小七安抚,“若扁鸿不行,我便去找其他大夫,总能治好的。”
“如果还不放心,那我便陪你去北地,如何?”
柳娇娘心中一暖,双手环住小七劲瘦的腰身,低喃,“也许你不相信,我和她虽然从未见过,可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她是想回邺京的。”
顾家在邺京,顾臻和顾家人都死在邺京,顾盈即便不能言语,她心中应该是想回来的。
小七抬手轻轻抚摸着柳娇娘的发丝,感受着柳娇娘对他这一时片刻的依赖,眸中漾的柔光似水光粼粼。
“我相信。”小七神情悠远,似在回忆什么。
郑娘子得知消息后,翌日一早便赶来西北王府。
昨个儿她只听到消息说柳娇娘会暂住王府,便想连夜过来,又怕冲撞西北王,只能忍到今日一早。
“姑娘,是不是有小姐下落了?”郑娘子急切问。
柳娇娘颔首,将西北王去接顾盈之事说与她。
郑娘子听后激动不已,直抓着柳娇娘的手哽咽得说不出话。
“姑娘,这,这是真的吗?”
郑娘子甚至觉得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她找寻十几年的人终于有了消息,反而让她觉得不真实。
她害怕这些都是假的,害怕自己到死都寻不到小姐,将来到了地下无颜颜面对丈夫,面对顾将军。
柳娇娘明白郑娘子的心思,便抱着她温声安抚,“是真的,我们很快就能见到她。”
郑娘子憋着没哭,到了此刻她才发现自己竟还不如柳娇娘坚强。
“姑娘,一定是将军他们在天上保佑我,才让我找到你,若不是你,我这辈子怕是都难见到小姐了……”
抹了把眼泪,郑娘子也恢复了。
“这么多年没见,不知道小姐现在怎么样。”郑娘子记忆中,顾盈还是那个笑靥如花的小姑娘,明媚得像是一只展翅的蝴蝶。
二人说着,便见一人气势汹汹走来,正是被关了一夜的翟凤玲。
翟匡山临走前曾去看过翟凤玲,并责令她好生反省,还说他很快就会接月娘来邺京,说她若再不悔改,便将她送去北地。
实则翟匡山若非太着急去见顾盈,他已然将翟凤玲送走了。
翟凤玲从未见翟匡山对她如此绝情,心慌意乱中到底还是低了头求翟匡山原谅她。
翟匡山一走,翟凤玲便唤来下人询问,才知道昨晚柳娇娘竟然住在王府,并且翟匡山还发话让柳娇娘住了最好的院子,这让翟凤玲嫉恨不已。
翟匡山明明说过那院子位置好,是特意建造给月娘住的,连她都没资格住,柳娇娘凭什么?
她用计逃出了禁闭的院子,便打算来找柳娇娘算账。、
“说!你做了什么才骗我爹爹如此信任你?”翟凤玲实在不明白,难道就因为柳娇娘眉眼和月娘相像?
“此事郡主应该问王爷。”
翟凤玲昨日就看出翟匡山对柳娇娘十分维护,气恼怒骂,“这里是西北王府,你赶快滚出去!”
刚说完,便见王府管家匆匆喊来焦急道,“郡主,是王爷让柳姑娘住下的……”
“本郡主才是主子,她只是个外人!”翟凤玲哪里肯听,她一心将柳娇娘当成鸠占鹊巢的恶人。
“本郡主让你将人打出去!”
然而管家没动,就连外面的侍卫都没有一个听令。
“郡主,王爷昨夜已然告知所有人,柳姑娘便如同王爷亲生。”管家如实传话,又劝解道,“不如郡主便好好招待柳姑娘,等王爷回来,定会高兴的。”
管家不明白王爷为何如此做,但一个下人没权利过问,但王爷如此说必然有其道理。
“如同亲生……”翟凤玲僵在原地,低声呢喃着这句话。
她自幼被翟匡山收养在身边,都从未听翟匡山说过亲生这般话,可翟匡山竟然如此介绍柳娇娘。
翟凤玲一双眼似要杀人一般,第一次感受到威胁,她觉得柳娇娘一定会抢走自己的地位,夺走本该属于她的一切荣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