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工以后,嘉柠直接回了酒店,回去琢磨剧本。
电梯门口,撞见裴行川,只有他。
他已经按了电梯,顶层。
嘉柠看了下电梯数字,还在下。
她按了她那层电梯后,也没和他搭话,靠墙等电梯。
裴行川在回微信,嘉柠不小心瞥到他的头像。
他这人从小读哲学,头像也稀奇古怪,全黑,上面只有一个句号。
小助理停车花了几分钟,等她过来,电梯正好下来。
在电梯门口碰见裴行川,更是不在小助理的预设中。
“裴总。”小助理恭敬的打了声招呼。
“你好。”裴行川头抬了下,回道。他这人的教养一贯很好,很有礼貌,除非一看就是有所图太过贪婪的人,他会懒得搭理。
他能回自己,小助理都有点受宠若惊。
她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手里还拿着一束玫瑰花,忙朝向嘉柠,把花递给她“姐,前台说是给你的。”
裴行川也在,所以小助理没说上面的名字。
这时电梯正好下来,嘉柠嗯了声,也没看谁送的,抱花进了电梯,靠前站。
裴行川靠后。
最后还是助理按了关门键。
助理前后瞄了两人两眼,看着电梯上行的数字,越来越感觉到气氛不太对。
嘉柠姐和裴行川昨天聚餐都坐一起,按理讲俩人认识该说几句,不至于看起来太过尴尬。
可俩位当事人好像根本不在乎,话不讲,笑也不笑,跟陌生人一样。
一进电梯,一个左上角,一个右下角,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位有多大的仇。
虽然气压低,但是助理却觉得两人磁场很契合!都自带大佬那种傲气,谁也不服气谁,让人有点想磕。
但是一想到季星洛在追这位,助理立马又把这个想法甩了出去。
助理又看向嘉柠手里的玫瑰花。
正巧,嘉柠也低头在看,葱白指尖抽出贺卡。明信片上一行草书写的龙飞凤舞,只有四个字,开工大吉,备注聿。
是江聿,她上部戏《冬至》合作的男主角,也就是昨天和谢逢青提到过的,俩人为了拍戏旅游了一个月培养CP感。
所以现在全网都以为他们在谈,恨不得拿个放大镜观察他们各自行踪。
裴行川这会儿没看手机,看向嘉柠手里的贺卡,他眼神又懒又散,似乎只是个外人看热闹一般。
电梯擦的锃亮的镜面里,嘉柠与他对视。
清亮的瞳仁对上他的深眸。就像石子落入深不见底的大海,激不起一点浪花。
裴行川还是那副样,没表情,移开视线,似乎只是被花香打扰了几秒钟而已。
嘉柠扯了扯唇。
叮咚一声。
嘉柠的楼层到了,裴行川住顶楼,还没到。
顶楼全是大面积的总统套房,配备的私人管家和保安,私密性安全性都极强。
曾导都没住那儿。
有时候这些事情除了钱,还有权力,更别说裴行川家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两样,关系硬的要死。
所以即使他年纪不大,曾导和制片,哦,还有昨天和颂的白总,都把他当祖宗供着。
当然除了家里,他自己也的确有本事。
嘉柠从电梯出来后,就把花扔进了垃圾桶,贺卡撕碎也扔了进去。
动作做的熟练无比。
小助理看到贵的要死的据说是被空运过来的玫瑰花最后的归宿就是垃圾桶,还有点心疼。
但也不敢多说什么,而且她觉得嘉柠这样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两人往房间走,助理住嘉柠隔壁。
助理问嘉柠,“姐,饿吗,我看你晚上在剧组没吃盒饭,需要我帮你订份蔬菜沙拉吗。”
嘉柠没心情吃,满脑子还是那场戏。
说了不用,让助理去休息,不用管她。
“好,姐,你明天白天没戏,要是有事打我电话。我明天晚上6点来叫你去剧组。”
嘉柠点头,刷卡进门。
夜已经很深,屋里很黑,嘉柠没开灯,靠在玄关处闭眼休息。
在剧组马不停歇拍了三场,从身到心都很疲惫。
停了两三分钟,嘉柠睁眼,脱了衣服进浴室洗澡。
洗完澡,吹干头发,指针已经指向凌晨。
嘉柠躺在沙发上看剧本,看需要重拍的这一段。
看着看着,她想起自己已经快三个月没有性生活了。
剧本上做这种事的这种欢愉与痛苦,这种感受已经离她太远,而她自己又是一个非常依赖入戏靠情绪演戏的人。
嘉柠想起曾导说的《金陵》片段,那里面也有一段类似的戏。
嘉柠找出来这个片段,一遍一遍的看。
看了很多次,最后她竟然把男主的脸代入了裴行川。
一咬牙,嘉柠把电视关了。
曾导也给她发了条微信,问她找到《金陵》那个片了没,多看看多想想,争取明天能拍过这一条。
回完曾导,嘉柠在沙发上坐了会儿。
她很清楚,自己需要一次性生活来帮助自己演好这段戏,否则明天还是过不了。
为这部戏她推了很多个本子,也割舍了很多,她不会让自己卡在这里。
嘉柠想到了裴行川。
她翻出手机,点进去黑色句点的对话框,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三个月前。
对话框里,她输了个在吗,指尖停顿了几秒,又全部删干净。
嘉柠再次看向墙壁上挂着的钟表,凌晨12点半。
夜很寂静,嘉柠在吊带外披了件西装,戴了口罩,上顶楼。
门口保安并没拦她,压根不需要问顶层哪间是裴行川在住。裴行川这人很喜欢数字1。有一张车牌号都是嚣张的6个1,不过他并不怎么开,因为车太多,别墅两层地下室全用来停放豪车,就这还不够。他的那些狐朋狗友,隔三岔五借他的豪车出去兜风显摆。
这也跟他的习惯一样,他喜欢玩车,也喜欢收藏车。记得有一年,法拉利出了一辆新款,当时有限购,多少想买的都没买到,骂骂咧咧的打听到底都被谁买了。
除了和裴行川玩的要好的公子哥,其他人都不知道这款车到底去哪儿了。
裴行川不缺钱,家里本身很富有,他自己也很会赚钱,在哈弗时和朋友一起做搜索引擎,一不小心就创了搜素记录,他们后来将这个引擎转给大公司,一伙人直接赚了几个亿。
买这款车的钱,都是他自己赚的。
别人买都是买一辆偶尔开开,他直接把这款车全部颜色都买了,跟手办一样陈列在车库里,让人眼馋的要死,却又完全生不出来嫉妒,只能感叹一声牛逼。
后来嘉柠还开着这辆车去接过他一次,只不过大马路上硬生生把豪车开成了电动车,十米之内无人敢靠近她。
到房间门口,嘉柠垂眸,输入1011,门开了,为此保安还多看了她好几眼。深更半夜来一个男人的房间,总是引人遐想。还好,嘉柠戴着口罩,脸捂的严严实实。
套房里面,首先是一个面积很大,得有八十平的大客厅,书房是开放式的。
裴行川正在处理事情。
他这人在很多事上都是无所谓,但认真起来也是真认真。
这个点,嘉柠出现在这里,他有点意外,不过也只有一瞬。
他从电脑屏幕上抬头,看向嘉柠,“来做什么?”
客厅里的灯光是暖光,不刺眼。落地窗外的大马路也陷入了沉睡。
嘉柠很困,脑子却很清醒。走近了,才发现他穿的浴袍,可能在工作,还戴了一副金丝眼镜,少了点散漫的味道,多了金钱窟窿里烧出来的贵公子味道。
隔着一张很大的书桌,嘉柠站到他眼前。
她迎上他的视线,她很清醒,知道自己现在需要一场性生活来帮助自己演好明天的戏。
而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让裴行川配合自己。
嘉柠开门见山,“做吗?”
“你说什么?”裴行川看着眼前这人,站在他的卧室里,叫嚣着让自己上她。
她可真敢。
要放以前,只要嘉柠敢说出这样明目张胆邀请他的话,他得把她做到让她三天三夜下不来床。
裴行川目光从嘉柠细长莹白的小腿转向她卸过妆连毛孔的小绒毛都看得清的脸。
吧嗒!
他在玩打火机,是Duppt,他惯用的一法国牌子,一只上万。
也不知道他是没听清还是怎么回事,嘉柠听见他百无聊赖的开口:“你再说一次。”
又好像是在问她有没有自知自明。
嘉柠是个心狠的人,对自己也狠。
如果不是为了这场戏,她不会找裴行川,但现在她没办法,而在她眼里,戏排第一位,她不允许这个角色有一点污点,有一点诟病,她要用这个角色拿奖。
这样的一场戏,不是她全身心入戏就可以办到的,她需要做一次找回感觉。
“我说,跟我做吗?”嘉柠开口。
她不再犹豫,拽下身上的西装外套,露出里面深绿色的吊带裙,细细的两根带子挂在她肩膀上。
她的身材很好,很瘦,却不瘪,该有的地方都有。
见裴行川不为所动,只是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的下一步动作。
嘉柠伸手,去拉腰侧的拉链。
他瞥见她腰侧凹陷下去的地方,白的刺眼。就好象以往,他不止一次的埋头在那个地方。
她可真敢,她可真行。
砰的一声,裴行川直接将金属质感厚重的打火机重重甩在实木深灰色的进口琉璃石桌面上,他从椅子上起来,三两步并她身前。
他这人从不轻易生气,一出生就在金字塔,更别说他智商还贼高贼高,别人一辈子做不出来的事,在他这儿估计就是动动手指几秒钟的事。
太容易得到,所以别人可能在乎的要命的事,在他这,那都是三个字。
无所谓。
而且受他爷爷熏陶,他从小就读古书哲学,对人生那是悟的透透的。
也从来不让情绪困住自己。
能困住他的,要么丢掉,要么毁灭。要么视而不见。
现在想来,他为数不多的几次动怒竟然全部来自嘉柠。
而嘉柠是个活生生的人,他做不到毁灭她,也做不到视而不见。
她脆生生看他一眼,在他看来,那都是明目张胆的勾引。更别说,她还拉下了拉链。
他算什么?泄欲工具?
但他这人越是生气,面上越是慢条斯理。
贵重的打火机被他摔在桌子上,紧接着又从桌上滑到光滑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而等他站到嘉柠面前时,一开始的那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也随着这声落地响逐渐退去。
裴行川扯了扯唇:“嘉柠,你想做什么,勾引我,想让我睡你吗?”
嘉柠毫不避讳的承认:“是,我需要一次性生活。”
裴行川说:“让我睡你,为你那个破戏?”
嘉柠:“那不是破戏。”
裴行川:“你爱怎么认为怎么认为,不妨碍我对它的评价,如果一部戏的噱头只能是这种戏的话,我会认为它很失败,因为它拍不出更内核的东西。”
嘉柠:“你说的有道理,但只是一方面,这种戏有时候必不可少。而且性本身也是生活的一部分,为什么要束之高阁?谈性色变?”
嘉柠振振有词,裴行川好整以暇的听。
裴行川个子很高,比嘉柠要高一个头。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嘉柠吊带下的绵软。
“说的有道理,但我的观点不会改变。”
他给她拉上拉链,扣西装扣子,最后他长指停留在嘉柠的颈部。
有点痒。
但又像一把刀,直接勒住嘉柠的咽喉。
“但是嘉柠,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愿意睡你?”
“我缺女人给我解决需求吗?”